第十四章 繁星
微风拂过,吊在顶上的剑与剑之间碰撞的清鸣声就像是弹琴一样好听。在门口守着的墨家弟子的帮助下,几人一起把所有的剑都取了下来摆在剑台上。
徐夫子的手艺简直吓人,几乎三分之一的剑上都有云朵、鱼鳞一般的缎纹。也就是说,这三分之一的剑都是削铁如泥,即使在普通人手里一剑也能够劈开甲胄的利器。
比起少羽那还像模像样的品剑手段,天明只能说是做个样子,对于剑的评判他可真是一窍不通。只能学着一旁少羽的姿势手法,装模作样的点头,看的一旁月儿掩嘴轻笑,银铃般的笑意不断从那两瓣真正的樱桃小嘴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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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是人使剑,有时候,剑也会寻找自己的主人。比如巨阙,曾经只位列剑谱榜二百五十多位,但在胜七手里,却一跃而成第十一位一样。
再比如秦始皇手中的天问。即使并没有多少赫赫有名的战绩,但天下第一的排名却实至名归。想要挑战它剑谱榜排名的人,都会被秦国铁骑毫不留情的碾为肉糜。
并且,剑谱榜前十的剑都有着各自的特点,并不是谁一定强过谁。不入剑谱榜的魔兵,比如专克剑器的妖剑鲨齿同样让人不敢小觑。
说到底,剑只是实力的一部分,最终还是要看使用剑的人。在盖聂手中,即使一把木剑也能让人闻风丧胆;但在现在的天明手里,渊虹只能让人升起无尽的觊觎与贪欲。
所以在这炼剑池中,洛星选择的并不是最好的那把剑,而是和自己最适合的那把。
不管那两个玩着玩着就拿起剑打来打去的少年,洛星闭上眼睛,将自身的鬼谷内气向外放出,侵染着剑台上的每一把宝剑。
这是一般武者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将内气蕴含在武器中增加威力,或者附着在身体部位,大多数修炼有成者都可以。但想要用内气覆盖这剑台上的所有宝剑,等同于同时向所有宝剑中输入内气。即使每一把剑内只输入一小股,一般人恐怕一瞬间就会被吸干。
不过,一般人也做不到同时用内气查探数十把剑。这不仅需要一心多用,还需要对自身内气的绝对掌控。若不是洛星修行四百余年,同样做不到这一点。
在这里,不得不再次称赞一番徐夫子高明的铸剑技艺。在这些宝剑当中,即使最差的一把剑器也拥有将近三成的内气传导性,最高的则有六成。但凡拥有七成以上内气传导性的利剑,都在剑谱榜上有名。
将其中对鬼谷内气传导性最好的,将近有六成半的宝剑从所有剑台上的宝剑当中抽出,洛星把它放在自己近前细细观看。
剑长三尺六寸,重约七斤三两。握柄呈竹节状,剑格为兽首,剑足呈圆形,剑身遍布运用特殊工艺,精心锻打而自然显现的鱼鳞状纹理,且剑刃极为锋利,是典型的战国时期铸造风格。
在剑格部位的中央,用赵国文字刻着‘耀星’两字,应该就是这把剑的名字。
看见洛星选出了一把剑,天明与少羽顿时停止了打闹,一旁的月儿俏眼也看了过来。只见他伸出左手食中两指,带着内气在剑身上一抹。
剑身轻啸,带动着炼剑池中,包括门口守卫的墨家弟子身上的配剑一起发出清吟。每一道云纹相接处都有光芒闪动,宛若将繁星从天空中摘下置于剑中。星光闪烁间,光芒甚至超过了一旁的岩浆,居然让人觉得微微有些刺眼。
正是通过这种神奇的工艺,这把剑才能够拥有高达六成的内气传导功效,它的名字大抵也因此而来。
“好剑!像这样造型别致,一看上去就不凡的宝剑,最起码也能进入剑谱榜排名。”
看着洛星手中的繁星,少羽神色动容。他从水池中抽出一把虽然从中而断,但带着点点水珠的剑锋处依然闪烁着锐利寒光的废剑,眼巴巴的送到了洛星面前。
洛星自然没有让他失望。两剑相交,繁星轻而易举的将这把废剑一分为二。拿水往剑身一抹,繁星刚刚与废剑相交的部位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好剑,真是好剑!”
不止是少羽不断赞叹,一旁天明也是这么认为的。但随后,他又昂着头,双手抱胸骄傲的笑道。
“不过,果然还是大叔的渊虹才是最强的!”
“剑谱榜上排名第二的渊虹当然不是普通的剑能够比的。但世界上也只有一把渊虹。对于一般剑客高手来说,这把‘繁星’已经是让他们梦寐以求的宝剑了。”
少羽翻了个白眼。另一边天明高兴于少羽承认了这一点,但随后又好奇的问道。
“剑谱榜是什么啊,经常听你们提起?”
“不懂了吧?”
少羽洋洋得意的对着天明笑了笑,在对方的白眼与月儿的轻笑中介绍道。
“剑谱榜是我们楚国著名的相剑师,风胡子曾评鉴各种宝剑,然后为它们排出名次。”
“比如,排名第六的雪霁是道家历代掌门的信物,由于门派出现分水岭,就有道家内各派轮流供奉。”
“排名第三位的叫做太阿,现在是儒家高手伏念先生的配剑,每把剑都有一个很长的故事。”
“墨家高渐离前辈的水寒剑在剑谱上排名第七,洛星先生的手下,那个黑大个胜七手中的巨阙排名第十一,你大叔的渊虹排名第二。”
“嘿嘿,还是大叔厉害。那排名第一的是什么?”
天明看上去傻傻的笑了笑,继续问道。
“排名第一的是……”
“好了,到此为止吧。既然选好了剑,那就把这些剑重新挂回去,我们也该离开了。”
洛星在旁边堆放剑鞘的地方为繁星找了个虽然看上去普通,但很合适的剑鞘,没有让少羽继续说下去。
天问,咸阳宫,秦始皇等,这些词语都会刺激到天明,激活他体内阴阳家的封眠咒印,让他昏迷或者发狂。
这种咒印已经在天明身上跟随了好久,洛星虽然有把握将它强行驱除,但这样一来必定会造成天明的气血亏空,这一辈子别说是练武,恐怕连一些劈柴,挑水之类的重活都干不了。
这样的结果肯定是天明不能接受的。所以,这咒印还是让分裂出阴阳家的道家的来处理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