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有女雨棠
看着那疾飞过来的符剑,牧语心头一惊,但却没有慌张,连忙祭出铁皮盾,锵的一声,与那柄符剑撞击在一起,盾牌表面顿时荡漾出一片涟漪。
“爆!”丑汉叱喝一声,一团刺目的光芒爆发,轰隆一声,那柄符剑炸碎,恐怖的气浪把牧语当场掀飞,而丑汉也趁此机会,朝着身后丛林逃去。
“哪里跑!”牧语大喝,迈动双脚,健步如飞的追去。
一黄一白两道身影,在枝繁叶茂的丛林里追逐着。论速度,两人都相差无几,谁都没有学习过什么高深的速度神通,特别是丑汉身受重伤,少了半条腿,初时靠着意志与秘药能和牧语保持着同等速度,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他的速度明显变慢了许多。
那丑汉瞧见牧语依旧紧追不舍,当即一咬牙,取出了一张青色符纂,攥在手中。
豁然,一阵流水声传入丑汉耳中,他心中大喜,不再犹豫,启动那张青色符纂,贴在了身上,一团柔和的青芒裹住他,速度飙升了四倍不止,恍若一缕黄烟,飘向了某条湍急的大河旁。
牧语见状,抿了抿嘴唇,双眸迸射一股浓烈的杀机,“决不能让他逃走!”
哧!
牧语第二次动用狼靴之力,速度直接达到了筑基期水准!后发制人的超越了丑汉,站立在他的面前,一声“吒”字喝出,振聋发聩,飞天梭射去,化作一道黄芒,只听“噗”的一声,便洞裂了丑汉的心脏,半边胸膛都爆成了一堆血泥!
噗!
丑汉不甘的喷出一口黑血,眼皮一番,化为了死灰色。满脸的怨毒、悔恨与恐惧,当场气毙而亡。
牧语走上前去,拾起了丑汉的储物袋,在他胸膛处的青色符纂,也因为灵力耗尽,而变成了一张废纸。令牧语暗叫一声可惜,这青色符纂倒是个难得的逃命宝贝,如果不动用狼靴之力的话,凭他的速度,只能在丑汉屁股后面吃其尘土。
不过,当牧语揭下丑汉脸部的人皮面具时,心中倒是流露一丝欣慰,这人皮面具也算是比较稀缺的法器,虽说样子太过丑陋,但只要贴在脸上,哪怕是筑基期修士,以肉眼都无法轻易辨识出——除非是动用神识才可以!
搓出一道火球,把丑汉的身体烧成了灰烬后,牧语迟疑片刻,便朝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没过多久,牧语回到了少女身旁,看着她虚弱无力的样子,从丑汉储物袋里,倒腾出一大堆瓶瓶罐罐,却不知那一个瓶子是解毒药液。
瞧见蓝衫少女,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自己,牧语轻咳一声,问道﹕“仙子可知道哪一瓶是解毒药?”
蓝衫少女摇了摇头,此药散的药力极其的霸道,若没有相应的解药解毒,就只能等待时间的消磨,令药力自然消失了。否则,自己又何必变成这副样子呢?早就自行吞服解毒丸了。
牧语怕刚才的动静,引来其他心怀不轨之人,他迟疑片刻,征求蓝衫少女的意见,“这里太过危险,如果仙子信得过我的话,我不妨带仙子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待药力自行消失如何?”
蓝衫少女犹豫少许,费力的眨了眨眼睛。
“得罪了!”牧语抱了抱拳,把地上的那三枚飞针拾起,装入木匣后,放入了蓝衫少女的储物袋里。随即,他摊开双臂,抱住蓝衫少女的娇躯,感受到掌指中的柔软,不由得心猿意马,双眸看着蓝衫少女如画中仙子般的脸蛋,顿时变得火热起来。
蓝衫少女俏脸一红,依偎在牧语怀里,晶莹的耳朵也泛起红晕,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牧语喘了几口粗气,默念静心咒,把心思平复下来,寻了个方向,几个纵跃腾挪,就消失无踪。
……
某处天然洞穴中,牧语把少女的娇躯放在一堆干草上,双手不轻易间抚过她的翘.臀,令少女浑身微微地轻颤。
牧语口干舌燥的咽了咽口水,连忙走到洞外,狠狠地呼吸几口空气。
“牧语啊牧语,你可是个修仙之人,清心寡欲都做不到,谈何问鼎仙业之巅?”牧语喃喃自语,对着空气说话。
牧语一边等着蓝衫少女恢复,一边来到一处河水旁,捞了几只田鸡,在洞口架了一口大锅,搓出一道火球点燃了干柴,煮锅的水是山泉水,甘甜而又纯净,把二十余只田鸡剥皮收拾干净后,花费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炖了一锅鲜美的田鸡汤。
田鸡,蛙类一种,风味独特、味道鲜美、营养价值高,属于大补之物,以前小的时候,牧语的主要零食之一,就是用烟火熏出来的田鸡肉,有时闲着无事,就嚼着一根田鸡腿,嘎嘣的脆,爽口极了。
这时,蓝衫少女也能起身活动了,她循着味道而来,看着锅中散发出香气的肉,不禁咽了咽口水。
牧语瞧见她这副可爱的模样,顿时轻笑出声,说道﹕“我寻思你身上的软骨散药力散尽后,必会虚弱一阵,喝点鸡汤也好补一补。”
牧语并没有实话实说,说锅里炖的是田鸡肉,毕竟女孩子对于蛇、娃之类的生物,有着天生的畏惧与厌恶,而这两种动物恰恰都是大补之物,远比什么鸡鸭鱼营养价值高。
吃完一锅的田鸡肉后,蓝衫少女意犹未尽的掏出一张白帕,擦了擦樱唇。
“谢谢……”蓝衫少女的声音,依旧是怯怯地,娇羞的低下头,绞着晶莹的玉指。
牧语看的一呆,随即“啊”的一声,忙道﹕“没事!我又没吃什么亏……”
嘴一张,牧语就后悔了,蓝衫少女把头低得更低了,不光脸蛋变红起来,就连耳朵和脖颈都开始泛起晕红色。显然回忆起了洞中的“遭遇”。
“咳咳……那个……”牧语干咳一声,忙道﹕“敢问仙子的芳名?”
“道兄叫奴家雨棠就好了。”蓝衫少女说道。
“雨棠?”牧语神色惊诧,问道﹕“仙子贵姓?”
蓝衫少女道﹕“奴家姓杨……”
牧语闻言,心中略感失望,暗道自己太神经了。
牧语记得,师傅曾不止一次轻喃过“雨棠”这两字,每当轻喃起这两字时,师傅眼眸透出的那种怜爱与追忆之意,令牧语即感到困惑又感到嫉妒……那种情绪,师傅可从来没有对自己表达过。除了喝骂就剩下那张严肃的面孔了,偶尔流露出的慈祥,也是屈指可数。
所以,当初的小牧语,对这两个字可谓是记忆犹新!
以为“雨棠”和师傅存在着什么亲密的关系!
正当牧语呼吸乱想时,蓝衫少女下面的这一句话,彻底令牧语震惊。
“奴家姓杨,随的是母亲的姓,是东安国玄月宗境内,土生土长的赵州人。”
“赵州牧家?!”牧语忍不住的低喝。
杨雨棠诧异的看着牧语,美眸深处掠过一丝警惕,道﹕“道兄认识赵州牧家?”
牧语很快平静下来,说道﹕“当然,谁不知道赵州牧家富甲天下,堪称东安国最富有的修仙世家。”
杨雨棠闻言,神色充满了落寂,轻语道﹕“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自从奴家的父亲死后,赵州牧家就不再是赵州牧家了……”
牧语心神一动,道﹕“此话何意?”
杨雨棠摇了摇头,下巴抵在臂弯上,轻轻皱着小琼鼻,充满了心事。
牧语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现在已经确定,师傅就是赵州牧家的曾经家主,杨雨棠的亲生父亲!
“那岂不是说,面前的这位少女,不是我的姐姐,就是我的妹妹了?”牧语盯着她的脸,怔怔地出神。
仿佛察觉到牧语的眸光,杨雨棠俏脸一红,轻声“喂”道。
牧语从出神状态中清醒过来,尴尬的笑了笑,但心中却生出一股奇异的念头……
反正也不是亲的,怕啥?!
“敢问仙子的芳龄?”迟疑片刻,牧语呲着两排银白的牙齿,问道。
杨雨棠皱了皱秀气的鼻子,嘟囔道﹕“你问奴家芳龄做什么?”
“哈哈哈,没事,就是随便聊吗!”牧语笑道。
气氛渐渐地变得有些沉默。
牧语心不在焉的用一根木棍,拨弄着柴火堆,倏地抬起头,盯着杨雨棠那双漂亮的眼眸,说道﹕“如果有人告诉你,八年前,你的父亲并没有死,而是被奸人所害,不得不逃离自己的家乡,远离自己最爱的人,你会怎么想?”
杨雨棠心头一震,事实上,她也曾怀疑过。但告知她父亲死讯消息的人,乃是她的亲生母亲——杨氏啊!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哪个妻子会咒自己的夫君死的?
“你想说什么?”杨雨棠声音发颤,感觉牧语一定知道些什么。
牧语沉默,随即洒然笑道﹕“雨棠仙子别介意,我也是道听途说罢了。”
杨雨棠张了张嘴,但瞧见牧语不愿多说的样子,终究没有追问下去。
杨雨棠变得意兴阑珊,她探出一只玉指,在虚空画着圈圈,轻声道﹕“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我的父亲是高大帅气的,他疼爱自己的妻子与女儿,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当年我的父亲,算得上是东安国年轻俊彦,拥有三品灵根资质,打小就被牧家当代家主提名为下一任家主,给予无数资源培养,不过二十三岁就成功筑基,四十六岁达到筑基中期,迎娶了当时的修仙大家,杨家家主年仅十四岁的掌上明珠为妻,一个是玉树临风,一个是貌美动人,恍若金童玉女,不知羡煞多少旁人,堪称天造地设一对。而在婚后,他们俩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且每日都行双修之法……
说到这里,杨雨棠俏脸微红,轻瞥了牧语一眼,发现他正听的出神,双眸清澈的盯着自己。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接着又说﹕“……且每日都行双修之法、采阴阳互补之术。那名年纪轻轻就已嫁为人妇的杨氏少女,更是在二十五岁筑基成功,令牧家与杨家的势力足足飙升数个层次,堪称东安国第一修仙世家……”
少许,牧语的心思开始动摇起来,按照杨雨棠所说,师傅与他的妻子杨氏可以用“相濡以沫、鹣鲽情深”这八个字来形容他们的夫妻关系!
杨氏,是害的师傅晚年凄凉的罪魁祸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