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叫彭加木 二
第十四章我叫彭加木(二)
彭加木对于新疆的兴趣似乎一直有增无减。1954年,彭加木29岁,还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然而他却主动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积极要求赴新疆考察。在给郭沫若的信中,他曾这样表示:“我志愿到边疆去,这是夙愿。……我具有从荒野中踏出一条道路的勇气!”可见他对探险新疆这份事业的痴迷和他的决心。
然而第二年在他刚满30岁时,却突然有个晴天霹雳打到他头上。他被查出患有纵隔恶性肿瘤,被迫回上海治疗。可这样可怕的疾病并未将彭加木打倒,他一边做治疗一边依旧在关注新疆,只要病情稍有好转就返回边疆。
在39岁完成第一次罗布泊探险后,等到第二次他已经54岁。为什么中间会间隔15年之久呢?赵彭加木自己的说法,因为资料不足,稍微揣测一下,彭加木虽然非常想亲自去罗布泊,但身体状态不够好。还有就是之前提到过的,直至70年代,罗布泊才真正干涸,使穿越这个地区成为可能,但是眼前这个三十几岁出头的彭加木又到底是谁?林妄言提出了疑问,但得到的但却是,我叫彭加木。
之后彭加木为了增加在场的人的信任,详细罗写出了,1900年——1949年的出现在罗布泊的考古探险活动,1906年和1914年,英国考古学家斯坦因到楼兰进行大规模的考古。他将楼兰遗址逐个编号,初次揭开楼兰古文明全貌。斯坦因除获取大量文物外,最主要的是他发掘了两具楼兰男性头骨,并经英国人类学家基恩证实为欧洲白种。
1908年,日本大谷光瑞考察队橘瑞超到达楼兰,发现“李柏文书”。李柏文书是前凉西城长史李柏写给焉耆国王的书信。它为研究中原政府经营西域提供了第一手资料。
1927年,斯文?赫定组织中瑞西北考察团再次楼兰之行。考察队员伯格曼在孔雀河的一个支流找到一大批楼兰古物,并发掘出一具女性木乃伊,因其衣着华贵,被称为“楼兰女王”。这片被伯格曼称为“小河”的废墟,从此又神秘消失于沙海,在此后的几十年中,中外考古学家多次想找到“小河”,未果。
直到彭加木讲到,1964年10月16日,中国第一颗原子弹在罗布泊爆炸成功,楼兰成为军事禁区。原子弹的爆炸,象征着我国军事力量进入了又一个发展阶段,显示了我国的科研力量和科研工作者刻苦钻研、百折不挠的精神……等等,林妄言觉得彭加木好像故意遗漏了什么。
“楼兰成为军事禁区?!!这地方不是才刚刚发现了古城遗迹吗?怎么接着就成军事禁区了?官方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不让老外发掘了,就干脆连自己也不发掘了吗?”,林妄言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1964年10月原子弹在罗布泊爆炸,这句话看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结合之前提过的关于彭加木的两点,就会发现一个有意思的巧合。第一,他第一次罗布泊探险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可以制造核武器的重水;第二,他第一次进罗布泊的时间是1964年3月。
1964年3月,1964年10月。没错,彭加木第一次进入罗布泊,正好就是在我国的核武器——原子弹爆炸的半年前。而随着这个事实的浮出水面,我们可以很自然地得出另一个结论,早在彭加木和其他的探险者进入罗布泊之前,这个地方早已被官方关注。官方进入这里的时间,恐怕比彭加木这一批国内科学家还要早,大概是50——60年代。
林妄言结合彭加木的话总结出了几种可能,第一种,彭加木早在第一次罗布泊探险中就已发现天然重水,并且通知官方,官方组织大规模采集,并应用于10月份原子弹爆炸的实验。彭加木的任务在第一次就圆满完成,所以第二次有其他任务,当然,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第二种,彭加木第一次发现的重水证据实际上是官方在做核试验和核武器时不小心遗留下来的。毕竟罗布泊那时还没干,有化学成分被倒入河水并汇流入罗布泊,被彭加木检测到也不是不可能,这样一来就乌龙了。
第三种,官方自己在罗布泊下一盘很大的棋,不想带彭加木玩,但彭加木和他的探险队老爱往那凑,官方只好另出奇招。一方面限制他去罗布泊的机会,另一方面派人监视他。
第四种,彭加木是官方的眼线,用来监视日本人。
第五种,官方跟彭加木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各做各的。这次跟摄制组来纯粹是彭加木自己的满腔热情。
而第六种可能性,恰恰也是在日后被人讨论最多也最引人关注的一种,就是官方在这里的这些年,突然发生或者发现了什么事情,很可能是某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状况,自己感觉已经无法控制了,所以直接用一颗原子弹搞定。而搞定之后,等待一切都平静下来,就急需彭加木等各类科学家前往罗布泊进行分析,找出问题根源。
忽然彭加木阴森森的道:“你们想知道彭加木为什么不见了吗?为什么彭加木失踪了?不是这个人找不到了,而是出现了很多个彭加木!不光是很多个彭加木,还有很多个别人,各个年龄段的自己,在此种情况下只能对外宣布彭加木失踪”,彭加木此时神智有些疯狂。
林妄言安慰道:“至少你还活着”,彭加木揪着林妄言的衣领道:“那我问你,假定某物体的构成要素被置换后,但它依旧是原来的物体吗?公元1世纪的时候普鲁塔克提出一个问题:如果忒修斯的船上的木头被逐渐替换,直到所有的木头都不是原来的木头,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我还是我吗?”
林妄言被问住了,这完全是一个悖论。林妄言不知道的是,有些哲学家认为是同一物体,有些哲学家认为不是。在普鲁塔克之前,赫拉克利特、苏格拉底、柏拉图都曾经讨论过相似的问题。近代霍布斯和洛克也讨论过该问题。特修斯之船,最为古老的思想实验之一。最早出自普鲁塔克的记载。它描述的是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几百年的船,归功于不间断的维修和替换部件。只要一块木板腐烂了,它就会被替换掉,以此类推,直到所有的功能部件都不是最开始的那些了。问题是,最终产生的这艘船是否还是原来的那艘特修斯之船,还是一艘完全不同的船?如果不是原来的船,那么在什么时候它不再是原来的船了?
对于哲学家,特修斯之船被用来研究身份的本质。特别是讨论一个物体是否仅仅等于其组成部件之和。一个更现代的例子就是一个不断发展的乐队,直到某一阶段乐队成员中没有任何一个原始成员。这个问题可以应用于各个领域。对于企业,在不断并购和更换东家后仍然保持原来的名字。对于人体,人体不间断的进行着新陈代谢和自我修复。这个实验的核心思想在于强迫人们去反思身份仅仅局限在实际物体和现象中这一常识。
亚里士多德认为可以用描述物体的四因论解决这个问题。构成材料是质料因,物质的设计和形式是形式因,形式因决定了物体是什么。基于形式因,忒修斯之船还是原来的船,因为虽然材料变了,但船的设计——形式因——没有变。从这个角度看赫拉克利特的河流问题,则两次踏入的是同一条河流,因为河流的形式因没有变。事物的目的决定了其目的因。忒修斯之船的目的在神话中是装载和运输,在现实中的目的是证明和纪念忒修斯,虽然材料变了,但目的没有变。
做个假设你比几年前长大了一些或者变老了一些,这是由于你身体的结构发生了一点细微的变化——组成你身体的元素之间的相互关系发生了一点改变,而不是由于替换了元素的关系。我们认定同一性——认定一个事物是不是它本身的依据不是组成这一事物的元素,而是这一事物的内部结构——元素之间的关系,以及这一事物的时空连续性。仅仅结构相同,并不表明他们就是同一事物,还必须同时具备时空连续性才行。
我们可以按照一张图纸建造两座大楼,我们假设建筑工人都是绝顶高手,两个大楼的任何一个分子、原子都完全一样,这两座大楼具有一模一样的结构,但他们显然是两个事物。两座大楼同时处于空间的不同位置,它们当然不可能是一个东西。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的身体同时在两个地方,即使几十年来我一刻不停地盯着你看,也是如此。如果我在两个地方见过你——一次在家里、一次在学校,那肯定不是同时,一定是不同的时间。而且我可以肯定:你一定有一个从家里到学校的连续的运动过程,虽然你在不同的时间,可以在不同的地方,但是任何一个特定的时刻,你肯定在一个唯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