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侍郎的消息倒灵通,这押送歹人的禁军还未进城,刘侍郎就接到了消息,看来刑部的消息流通,比我们六扇门的赤火飞笺速度还要快。”
陈空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刘侍郎却面色不变,看着越来越近的长伍道:“六扇门虽然有赤火飞笺,但是我刑部也未必逊色六扇门多少,而且这桩案件也不是江湖中人所为,故此就不劳烦六扇门动手了,由本官手下的差役将这些歹人压入天牢即可。”
说着,刘侍郎一挥手,沉声道:“去把两个人犯押回来。”
“是!”
他身后的差役听到命令后,立刻向城门外跑去。
可就在他们即将靠近城门口的时候,一道火墙突然平地升起,硬生生将众人逼迫了回来。
一道黑衣飘然的身影从火焰中走出,看着眼前刀剑出鞘的捕快,轻笑道:“这两个贼人不但劫掠赈灾银,还与江湖上的多桩血案有关,手上也有我六扇门兄弟的性命,所以你们无权羁押。”
“放肆!”
刘侍郎面色一变,看着陈空怒声喝道:“莫非你们六扇门收受旁人贿赂,想要强行从刑部手中劫囚不成?”
“刘大人倒是打的好算盘,一顶帽子直接扣了过来,不过究竟是谁收受了贿赂,咱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最后警告你一句,如果刑部想要强行劫囚,那么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陈空一摆手。
他所带来的那些六扇门高手纷纷上前。
双方的高低优劣一眼便知。
就是担心会发生这种事,所以陈空带来的人都是六扇门的玄级捕快,修为也已经达到了凝罡境,还有两个天人境的地级捕头,再加上聂烽和萧无名以及他自己三个天人境的高手,加起来就有五个化境武者。
反观刑部的刘侍郎一方,手下所带来的的人大部分都是气海境武者,少数几个捕头是凝罡境武者,至于天人境的高手只有两个,这种阵容对付寻常人是绰绰有余了,但跟六扇门相比就要差的远了。
聂烽一声轻喝,右掌猛的拍了出去。
雄浑得掌力狂飙而出,卷起四周的火焰,如铜墙铁壁似的将那些刑部捕快缠在其中,但是并没有对他们直接造成伤害,聂烽也理解他们是受人之命,所以并不想对他们这些人下杀手。
尤其是现在暗流涌动,京师内难免有人想要趁火打劫,如果把这些刑部的捕快都伤了,到时候谁来处理京师的稳定?总不能让全副武装的禁军上街维持秩序吧。
而那些刑部捕快看到聂烽的举动,心中也都暗中领了他的情,不过职责在身他们也不能退缩,那个天人境的武者手中长刀连劈,幻化出数百道耀眼的刀光,平地卷起凛冽的刀风,将铜墙铁壁似的火网撕开了一个口子,不过就在他想趁机离开的时候,聂烽却先一步动了手。
右手屈指连弹,一道道流火般的指劲破空袭来,那个天人境武者则是把长刀舞的滴水不漏,将所有的指劲全都挡在了外面。
不过他却忘了主动权不在他手,而是在聂烽的手里。
挡住那些指劲之后,这个天人境武者身体猛旋,刀身上闪过明月般的耀眼光辉,一道弯月刀芒破空向聂烽斩去,所过之处的地面纷纷炸裂,碎石如蝗向四周飞去。
可聂烽却不慌不忙,双手握拳上下旋舞,双臂间呈现出了明镜似的真气,竟然将所有的刀芒尽数挡住。
破山拳——明镜如尘!
“去!”
挡住刀芒后,聂烽动作不停,紧接着心诀立变,又施展出了破山拳法中的绝招!
破山拳——九九无尽!
一拳化九招!
一招衍九变!
拳罡如暴雨般向前方碾压而去,卷起怒浪千重,顷刻间就粉碎了所有的刀光,在如此狂霸的拳罡之下,那个天人武者手中的长刀都炸成碎片。
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若不是聂烽及时撤掉了五成拳劲,就这一拳都能要了他的性命!
手下最强的捕头也被重伤,刘侍郎脸色立刻发生了变化,脚步练练向后退去,可聂烽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出什么威胁恐吓的话来。
“刘大人,你现在还执意要带走他们吗?”
陈空笑意盈盈的问道。
刘侍郎不死心的道:“陈空,你与丁相为敌,难道就不怕日后落得个罢官夺爵的下场?”
“这事跟丁相有什么关系?”
陈空装糊涂道:“不过我相信,就算是丁相知道了他们的所作所为,以他的行事作风,也会铁面无私让我们六扇门严办这两个人。”
“你……”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传来。
“刘侍郎,这件事情太子殿下已经下了令,由六扇门全力办理此案,开封府在旁协助,你莫非想要抗旨不成?”
聂烽他们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官服的俊朗青年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块龙纹令牌。
“臣不敢!”
刘侍郎看到这龙纹令牌之后,立刻变得冷汗涔涔,忙躬身施礼。
“既然刘大人不敢,那就暂且先回刑部吧,放心,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
青年收起令牌轻声道。
“是,臣告退。”
刘侍郎对着陈空匆匆拱手,然后又看了看被火网困住的手下。
聂烽右手一挥,散去了真气,刘侍郎这才带着这些手下离开了城门。
这时,陈空也过去和那个青年交谈。
聂烽走近一听,方知道就是此人开封府的四大侍卫之首,张龙!
怪不得生得气宇轩昂,眉宇间正气凛然,修为也已经臻至了天人境。
“陈大人,卑职的任务已经完成,告辞。”
“多谢张护卫。”陈空拱手道。
张龙抱拳还礼,又对聂烽和萧无名拱拱手,也转身离开了城门。
“陈主簿,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张龙远去的背影,聂烽心中有些奇怪。
“看来朝廷上又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至少丁谓是没有讨到便宜,否则也不能让张龙来此传讯。”
“聂兄弟的武功果然不同凡响,方才那就是陆总捕头的破山拳吧。”
陈空身后走过来一个看似瘦弱的中年人。
“陈捕头过誉了。”聂烽笑道:“承蒙总捕头青睐,曾经传授了我破山拳法,可惜我天资不好,苦修了这么长时间,也只能发挥出七成的力量。”
京城六扇门地级捕头,断空剑陈却。
“聂兄弟太客气了,你可知方才那个被你打伤的人是谁?”
又有人走过来问道。
此人也是六扇门的地级捕头,擅长使用一对判官笔,故此江湖人称铁判周扬。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周捕头认识此人?”
聂烽初来京城,哪里会认识这些人。
“他就是刑部的第一捕头,又被江湖人称为夜捕,就算是我和老陈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可是却败在了聂兄弟手下,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聂烽谦笑道:“其实我也是占了先手的便宜,如果真是正面对敌,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他那套刀法并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这个倒没错。”
陈空道:“夜捕罗勋的明月刀法,只有在黑夜时才能发挥出威力,这也是他夜捕外号的由来,尤其是在满月之夜,他用这套刀法甚至可以与入神境的武者一拼。”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家伙是败在你手里了,此人武功虽高,心胸却是颇为狭隘,所以他一定会找你报仇的,而且一定会挑晚上,还有三天就是满月,如果我没猜错他一定会挑那个时间前来挑战,但是你也不用担心,此人虽然心胸颇为狭隘,可为人却是光明坦荡,也算是独一只的奇葩。”
就在众人相谈的时候。
顾停和白无愁带着五千禁军也进入了城门。
“总算是回来了!”
顾停翻身下马,看着聂烽他们大笑道。
“一路辛苦,可有什么变故?”
聂烽也笑着问道。
“还好,有几个小毛贼想要劫囚,最后都被师叔和龙前辈料理了,倒也没出大乱子。”白无愁走过来说道。
他嘴上说的轻松,但听在聂烽和萧无名的耳中却让两人心中一震。
若是寻常的小毛贼,禁军随便出来几个人,都能轻易收拾的了,可竟然是龙清风和段正阳两个半步入神境界的高手出手,那可就大大不同了。
这个小毛贼恐怕身份不简单啊。
尤其是当聂烽看到龙清风和段正阳走过来时,衣袖之下露出的白色细布,和那隐隐透出的血迹,心中更是大为震惊。
“龙前辈,段王爷,你们……”
“无妨,几个小毛贼而已。”
段正阳不在乎的说道。
陈空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对,过来道:“还是先把人送回六扇门再说,免得再节外生枝。”
“好。”
那五千禁军也护送众人一起回了六扇门,正巧铁飞和林破从六扇门出来回军营,顺便将那些禁军也一起带了回去。
秦武和段思忖被压进了后堂,有专人贴身看守。
两个人现在可以说是心如死灰,在城门口所发生的事情他们已经全都看见了,本以为自己有救了,可是到头来却依然是一场空,现在他们对于能平安出去已经不抱希望了,只奢望能早点死,不用受那黑牢寒气的折磨。
大堂内。
顾飞仙和朱厌正坐在那里,出乎意料的是太保叶琛也在。
“大人,已经全都带回来了,您看现在怎么办?审还是关?”陈空过去问道。
“先不急,现在估计他们还没有彻底死心,等让他们彻底死心之后,我们再审才容易。”顾飞仙随口道:“都坐吧,不用拘束。”
聂烽他们也走到椅子上坐下。
顾飞仙这才开口道:“今日在朝堂上,丁谓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聂烽有些惊讶的道:“难道他现在就已经逼宫了?”
“差不多吧。”叶琛冷声道:“他在朝堂上大放厥词,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太子现在已经无力监国,所以需要换有能者上位。”
“那些墙头草也随声附和,要不是八王和包拯还有范希文据理抗争,今日还真不好收尾。”
顾飞仙道:“他们也蹦跶不了几天了,现在只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他们可以全都跳出来的完美契机,我们就能收网了。”
“不过还是要做好准备两手准备,免得到时候他们狗急跳墙,对朝廷造成混乱,那就大事不好了。”
“放心吧。”叶琛道:“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禁军就驻扎在皇城边上,一旦他们真想要谋上作乱,那禁军第一时间就可以直接冲进宫中平乱,而且就凭他们那些手下的实力,也根本造不成威胁,就连太子麾下的蛟龙营,都能轻易收拾掉雍王麾下的金蟒军,至于丁谓手下的玄武卫,现在也被杀的差不多了,高手剩不了几个。”
这时,聂烽突然问道:“总捕头,昨天夜里与您交手的那个人是谁?”
“他也是丁谓手下的人吗?”
那个人给聂烽留下的印象很深,关于天命武者究竟有何等能力,聂烽现在并不清楚,只能管中窥豹,从炼九霄还有顾飞仙的身上看出一二。
那个白衣人能与顾飞仙纠缠那么久,足以证明了他的实力,绝对是天命境界的大能。
“他的武功不是中土所传,应该是极西之地的武学,但是他的相貌却与中土人一般无二,或许只是机缘巧合得到了极西之地的武学传承,但是对于他的具体来历我并不清楚。”
顾飞仙迟疑了一下,接着道:“但是据我所知,丁谓手下有三个供奉,三供奉就是与你们打过交道的宫长御,是上古道宗青罡一脉的传人,二供奉屠三刀,是塞外名门斩空道的长老,后叛出师门,被斩断一臂,与陈却还是同门众人,修为已经臻至入神境,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投靠了丁谓。”
“至于那个大供奉,神龙见首不见尾,与其说是他投靠了丁谓,倒不如说是两个人打成了某种协议,就算是丁谓也不敢对他无力,我曾经与他暗中交过手,修为深不可测,但可惜没有见到他的真容。”
“你也胜不过他吗?”叶琛在旁边问道。
顾飞仙沉吟半晌,微微摇了摇头。
“难道连总捕头都无法胜过他!”
朱厌惊声问道。
“是不知道。”顾飞仙若有所思,“如果真的交起手来,我想胜负应该是四六开,他四我六。”
“那还好……”
众人闻言微松了一口气。
只要有能胜过他的人,那么就不算是威胁,关键是怕此人无人可阻,那么凭借他的一己之力,就足以逆转整个局面。
“总捕头,昨晚与您交手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大供奉?”
聂烽突发奇想的问道。
“我也有这个怀疑,但是他们两人所使用的武功截然不同,昨晚那人的内功光明正大,充斥着圣洁之气,与我们的玄门正宗心法,还有佛门的降魔心法相似,可是那个大供奉的内功却是恰恰相反,内力中阴邪歹毒,而且可以腐肌蚀骨,这完全就是两种相反的内功,要想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可不容易,需要完美的将两种心法属性融合,而不让他们彼此产生冲突。”
“如果说他们俩真是一个人,那我也不敢说能胜过他。”
顾飞仙眼中闪过一抹忧色。
一旁的朱厌和陈空,表面虽然没有什么异常,但心中却掀起了万丈狂涛。
他们俩跟随顾飞仙已经十多年了,从来没有看过他如此慎重,昔年哪怕就是面对封神王庭的人皇时,顾飞仙依然是谈笑风生。
难道这个所谓的大供奉,竟然比之封神王庭的人皇还要厉害?
其实他们两人有所不知,顾飞仙之所以显得忧心忡忡,并不是因为那个大供奉,而是担心他的背后。
在江湖上,得到奇遇或者是上古秘籍的大有人在,但是他们就算得到秘籍,顶天也就能修成入神境界而已,要想凭借自己的力量突破至天命境界的命劫,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命劫之事,只有各大门派的典籍中才有记载,江湖上寻常的散修高手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此人背后还有人在支持。
可这个人究竟是谁?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个天命境界的高手,无论放在什么样的门派里,那都是太上长老级别的人物,地位尊崇,一呼百应,丁谓到底许出了什么样的条件,才会让他成为自己府下的供奉?
所以丁谓和雍王并不足惧,真正要让他担心的还是那个大供奉背后的势力。
一旦大乱将起,那么大供奉背后的人会不会也趁机浑水摸鱼?
这些问题都萦绕在顾飞仙的心头,让他心中惴惴不安。
…………
相府内。
丁谓坐在大堂。
秦如龙和段裂分坐两旁。
刘侍郎正站在丁谓身前,回禀着城门口发生的事情。
丁谓的脸色阴沉似水,秦如龙和段裂也是双眸尽赤,双拳紧握。
“所以相爷,卑职没有办法,只能退了回来。”
刘侍郎战战兢兢的说道。
丁谓双目紧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道:“刘大人,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本相不怪你,好好安抚受伤的兄弟,缺钱就跟本相说。”
“多谢相爷,那卑职先行告退。”
刘侍郎本来已经做好了被骂的狗血喷头的准备,但是却没想到丁谓竟然不怪他,反而还和颜悦色的安抚他,这让他很是受宠若惊。
等到刘侍郎离开之后。
丁谓才怒不可遏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坚硬的木桌瞬间被黑色的火焰缠裹,很快就化作一团飞灰。
正所谓灯下黑,丁谓的身份是权倾朝野的宰相,朝中文官地位大都以他为尊,这就让很多人忘记了这位丁相爷,也是个罕见的入神境高手。
而且就凭他方才拿一手黑焰,足以证明他绝不是那种以药物堆上去的入神高手,而是真真切切靠着自己苦修,一步一个脚印练成的高手。
“相爷,他们欺人太甚,不如让我们出手!”
秦如龙忍不住开口。
“不行!”
丁谓将怒火发泄出去后,也随之恢复了冷静,听到秦如龙的话立刻就将他否决。
“你的星河剑法特征太明显,只要一动手就能知道是你干的,而且现在秦武和思忖都关押在六扇门内,你想在顾飞仙的眼皮子底下劫人,那无异于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段裂刚想开口说话,可是丁谓又道:“你忘了段正阳还在六扇门,你的指法一经使出,就算能瞒得过别人,也瞒不过段正阳和顾飞仙的眼睛。”
“相爷,那也不能看着两个孩子被扔进黑牢啊,一旦进了六扇门的黑牢,那就再也出不来了!”
“未必!”
丁谓眼中闪过寒意,说道:“你们两个记住,就算秦武和思忖被扔进了黑牢,也绝对不能劫狱,你们可以趁着探监的机会,告诉他们一定要坚持下去,只要等到我们的大计一成,就算是六扇门也得听我的指挥。”
“这里是两颗烈阳丹,到时你们想办法带进去,只要他们俩服下这丹药,一个月之内足以抵抗那些寒气,还能增强自己的功力。”
说着,丁谓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秦如龙。
“多谢相爷!”
秦如龙和段裂也没有办法,事到如今只能够按照丁谓的想法来,要不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正如丁谓所说,他们两个的武功都太明显了,一旦与人交手,立刻就会暴露身份,到时反倒容易误了事。
所以先暂时隐忍一段时间,待大计成就之后,自然就可以把人放出来。
“相爷,大供奉回来了。”
有仆役快步走进来说道。
“快请!”
丁谓道。
秦如龙和段裂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不多时,一个身着白色羽衣的青年,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过相爷。”
羽衣青年走进来,对着丁谓微微躬身。
丁谓也忙站起来说道:“供奉不必多礼,请坐。”
等到羽衣青年落座之后,秦如龙和段裂这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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