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尘苦笑，心中有点无语。
    他的情况，其实林清雪姐妹俩之前都是知道，甚至知道他来自京城纪家，因为无法修炼，被姜灵韵逼迫而离开。
    关于纪素素，纪尘其实也说过。
    不过在林清雪姐妹俩看来，京城纪家这样的大家族，纪尘这样的嫡子大少，有几个侍女根本不算什么。
    本来也并未太在意。
    但现在纪素素出现，而且带来强大无比的素雅集团，单单在商业范畴，是比林家体量更大的存在。
    这就让林清雪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二少奶奶走好！”
    而就是林清雪即将离开这会议室的时候……
    忽的，纪素素起身，恭恭敬敬开口道。
    “……”
    林清雪身子一僵。
    她快步走出，砰得关上房门。
    纪尘再看纪素素，却从她眼里看到一丝狡黠。
    纪尘无语苦笑。
    纪素素算是他侍女，看起来也算低眉顺眼，乖巧模样，但实际上，小心思着实不少。
    当初在纪家，也是颇为泼辣的女孩子，要不然也不会保护纪尘时，用武力压服一些纪家子弟。离开纪家后，更是创出了素雅集团这样的超级商业巨头。
    林清雪对她戒备也是正常。
    不过这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
    不管如何，纪素素永远站在纪尘这边，这是能够确定的。
    至于，她和林清雪，以及将来和林涴溪之间关系，就需纪尘协调了……
    “纪尘，好像你这个小姨子林清雪，对你的情愫，并非单纯的小姨子对姐夫那么简单哦！”
    会议室中，看到林清雪离开，纪素素微微一笑，向纪尘说道。
    纪尘倒是面色依旧如常。
    “五年前，我不告而别，丢下涴溪孤儿寡母，杳无音讯，清雪对我自然有些怨恨。到现今我回归，很多事情都是我来解决，就算林家，现在也是背靠着我！清雪对我，又有些许依赖，所以她对我的感情复杂一些，也很正常。”
    纪尘淡淡解释道。
    “呵呵，就怕到最后，未必如你想象的那般！”
    纪素素呵呵一笑。
    纪尘倒是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说。
    “素素姐，刚刚你还对我恭敬乖巧，现在好像又本性回归了？”
    纪尘翻了翻白眼。
    “哼，那是在人前，给你一点面子！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你在我眼中，永远就是个小弟弟！”
    纪素素冷哼一声，仰着下巴傲然说道。
    纪尘有些无语。
    旁人或许对纪素素不太了解，纪尘却是对她了解至极。
    她在人前，的确无比乖巧。
    对纪尘也是尽心维护。
    尤其当年在京城纪家，在纪家长辈眼中，纪素素尽心照顾纪尘，竭力维护纪尘，内柔外刚，为了纪尘，甚至不惜以武力和纪家子弟对抗。
    但实际上，只有纪尘知道，她和自己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那么“温柔”！
    她完全是把纪尘当成小弟弟。
    甚至很多时候，都吩咐纪尘去帮她做一些事情，甚至是照顾她。
    自十二岁之后，纪素素和纪尘每月在家族中，领取到的“例钱”完全相同，但纪素素经常抢夺纪尘的例钱，给自己买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对此，纪尘十分无语。
    在纪尘面前，纪素素完全就是“魔女”本性。
    最开始纪尘还颇为不忿。
    但当纪尘离开纪家之后，他才明白，纪素素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她顾念纪尘的感受，心思无比细腻的结果。
    在纪家，因为不能修炼，纪尘几乎是完全的废人！
    在整个家族中，他的存在感也极低！
    而正是因为纪素素的暗中欺负，让纪尘真正感受到了自己的一丝存在感。
    他可以在生活中照顾纪素素。
    可以把自己的零花钱拿给纪素素去买东西。
    唯有在纪素素面前，纪尘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绝非一个让人表面恭敬，背地唾弃的废物！
    现今，时隔九年，显然纪素素的性子并未有什么改变。
    “纪尘，说吧，这五年，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纪素素此时，忽的神色凝重下来，美目紧盯纪尘，正色询问。
    “一个相隔无尽虚空，可能永远也无法回来的地方。”
    纪尘如实回答。
    纪素素双目微微一眯。
    她并未继续问下去。
    既然纪尘没有详细说出那个地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但是纪素素明白，纪尘不说，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那处地方，已然超出了她的想象。
    “离开纪家的这九年，你又过的如何？”
    纪尘又向纪素素问道。
    “还好。”纪素素轻捋长发。
    “当初你离开纪家，将你全部积蓄都留给我……当然，其实那都是我积攒的例钱，你的例钱，都被我们花光了……总之，差不多有几万吧。”
    “之后我到津门去读了大学，主修医药学，另外还用旁听了生物化学……再之后，我就创办了一个小的药妆作坊，用你在纪家研究出来的那些配方，生产药妆和护肤品，最开始给同学使用，打响口碑后逐步做大，于是创建了素雅集团。”
    “最开始，我也曾到江北打听你消息，得知你已有了女友。本来想回来后忘掉你……但没想到，你突然失踪了五年！而这失踪五年，让我更加忘不掉你了……”
    纪素素说着，轻轻自嘲一笑。
    纪尘默然。
    纪素素说是得知纪尘有了女友后，想忘掉他。
    又岂是那么容易？
    她后来得知纪尘失踪，显然说明，其实，她一直都在关注纪尘。
    现今，得知纪尘出现在中原，她即刻赶来……
    “当初的我，配不上你。”
    纪尘低声开口。
    “那现在的我，是不是也配不上你？”
    纪素素美眸闪动，嘴角轻笑。
    纪尘语塞。
    继而，他终究还是自嘲一笑。
    轻轻摇头。
    自己，终究还是错了。
    当初的自己，终究还是不懂感情。
    只是以为，离开了纪家，自己什么都不是。
    而纪素素与他相比，容颜绝世，武学天资纵横，更兼聪慧无比，自己陷入低谷之后，自觉配不上她，才毅然分离。
    却不知，世间有哪有那么多的配与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