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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稚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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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海之生,修行之始。

    这不是指习武练武的筑基开始,而是指世道大变、武道通玄之后的修行,至此跨过了第一道门槛。

    其后,是炼炁还是炼体,全看自身造化。

    那便与悟性和功法有关,更与运道有关。

    “恭喜。”墨痕说道。

    苏澈此时已经完全适应过来,有种放声慷慨以歌,或是狠狠对某样东西抱以拳脚的冲动。

    但他知道并不能。

    “还好。”苏澈笑笑。

    有炁便有力,劲力自生。

    他握了握拳,更为渴望可以活着出去,这种自身所具备的力量感,让他莫名有些膨胀。

    “能打过外面的两个人吗?”墨痕问道。

    苏澈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家伙在给自己浇冷水。

    “出其不意的话,应该可行。”他自己估量着。

    他是没有参照的,有的只是拿以往周子衿给自己喂招的交手来比较,自己如今六感敏锐更胜从前,体魄自也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两个连伤甲都做不到的小喽啰,想他现在难道还打不过?

    “那好,待会儿你便肚子痛。”墨痕说道。

    苏澈一愣,而墨痕已经起身朝房门那边走去了。

    “喂,”苏澈翻了个白眼,计划这么简单的吗?

    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哎呦,我肚子好疼啊!”苏澈一个后仰倒地,开始打滚,嘴里呼哧吸气。

    “叫唤什么?!”外面的人拍了拍门框。

    “有人快不行了。”墨痕声音一下变得焦急,煞有其事似的,但他离门还有些距离。

    “什么快不行了?”门外的人很小心。

    “肚子疼。”墨痕说道。

    “那就拉啊。”外面的人嗤笑一声,觉得是小孩子的把戏。

    “他是刚才送进来的那个,苏定远的小儿子。”墨痕说道,而此时,未尝没有试探苏澈身份的意思。

    “苏定远的儿子?”外面两人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在合计什么。

    而苏澈间歇性的低呼抑扬顿挫,此起彼伏,最后直接开始哼唧。

    “他吐白沫了。”墨痕促声道。

    门外的人道:“你问问他吃什么了。”

    不一会儿,墨痕道:“他说不出话来了。”

    而这时,柴房里的其他孩子也都信了,都离得有些远,或蹲或坐在墙边墙角,毕竟那小子不像是装的,疼得一直在打滚,就跟癫痫一样。

    门锁在一声清脆之后打开了,月光透进来,投下两道模糊的影子。

    “你倒是知道规矩。”有人举着火折子往里走,看了眼离门站远的墨痕,说了声。

    而另一个则是站在门口,道:“都老实点,别动,不然的话”他拍了拍腰间的刀鞘。

    “哎呦,疼啊。”苏澈声音虚弱而低不可闻。

    那举着火折子的看了眼那蜷缩成一团的人影,挥手扇了扇打滚扬起的尘土,“肚子疼就拉泡屎,叫唤个什么。”

    苏澈见他还不过来,便不叫了,只偶尔哼唧一声。

    “不行了?”墨痕脚步没动,却是试探地问了句,“要不去叫人来吧,万一死了呢。”

    “叫个屁人!”门口那人冷哼一声,道:“三子,过去看看。”

    别看他们语气不惮,可这里面关着的人比他们可还要金贵,将来保不齐哪个就能攀上某位大人,或是权贵的高枝儿。眼前的可不是人,而是银子,要真有人出了事,他俩只是看门的,担待不起。

    那个三子低骂一声,走了过去,火折子低了低,俯身去看。

    一眼,他便看到地上那人苍白的脸和嘴角好像是吐沫沾的尘土,两眼紧闭着,浑身在打颤。

    “真出事儿了?”他来不及多想,蹲下就想去拍拍这小子的脸。

    “呃!”但下一瞬,颈侧便是一痛,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苏澈收指,抵在对方肩胛。

    而墨痕却是恰到好处地靠过来,问道:“怎么样了?”

    实际上,却是以膝盖撑住了这人的身子,而倒在地上的苏澈也是抬着胳膊,用力撑住对方。

    有这人身子挡着,门口的那人没有发现丝毫不对,但火折子掉在了地上。

    “你快来!”

    声音有些慌乱,而突然的出声更是吓了苏澈一跳,因为这是这个叫三子的人的声音,可他分明晕过去了才对。

    但他今夜经历颇多,自不至于掀翻此前镇定,而定睛一看时才发现说话的竟是眼前的墨痕!

    口技。

    苏澈瞪大了眼睛,这多是那些跑江湖卖艺的人学的玩意儿,难不成机关城里还教这个?

    他没工夫多想,因为门口那人已经过来了。

    “怎么了?”他一边说着,大步过来。

    然后,苏澈看到朦胧的火光下,墨痕挤了挤眼。

    “这小子死了!”

    话出,下一刻,苏澈曲身暴起,如饿虎跳涧,猛地出手!

    那人先是被这话惊了一瞬,而在回神时脚步却是下意识朝前迈出的,带着一丝慌乱,便如同迎了上去一样。

    等他看清从三子挡住的地方窜出的黑影时,已经晚了。

    他肋下霎时如遭雷击,而后脖颈间便是剧痛传来,两眼一翻,瘫倒下去。

    墨痕不去管倒地的三子,用肩膀扛了扛这人,让他轻声倒地。

    苏澈脚步踉跄了下,擦了擦脸,大口喘气。

    而也就是这时,柴房里的其他人才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吓!”

    “墨痕,你又想逃走!”

    “被他们抓回来肯定又不给饭吃了。”

    “就是,你们把他俩叫醒吧。”

    苏澈皱了皱眉。

    墨痕笑笑,略有无奈,“先前我逃过三次,那时候不在这大院,窗户没钉上。”

    他没细说。

    苏澈有些好奇,“你刚才那是......”

    “口技,师兄教我的,模仿不好。”墨痕说道:“巡夜的人马上就到了,还是想想怎么走吧。”

    “我记下了沿途的暗哨。”苏澈说道。

    墨痕一喜,“太好了,我都没出去看过,前几次都是被暗哨抓回来的。”

    而下一刻,他眉头一皱,一把按住一个偷摸靠过来的小孩,“你干什么?”

    “你俩想死,我们可不想挨饿。”那小子说道。

    “我们喊人,说你们想跑。”

    “就是,你们别连累我们。”

    苏澈皱眉,他有些搞不明白状况。

    墨痕快速道:“之前被抓回来的几次,龚良庆他们都会饿我们两天,只给水。”

    苏澈明白了。

    “谁想走的跟我们一起。”他上前一步,却是道:“但要是有人通风报信或是找事儿,我不介意让他也躺在地上。”

    说着,他瞪了那个被墨痕按住的小子一眼。

    说完,他已经小心地朝门口靠了过去。

    墨痕却是想去解地上两人的腰刀。

    “太重了,没必要。”有个小孩低声说了句。

    墨痕点点头,朝门外走去,而那个小孩就跟在他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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