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一大清早地就在人家楼下大吵大闹，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突然从小楼上方传来一阵大叫，接着有什么东西从阳台丢了出来，往周小鱼两人砸下。

    “小心！”周小鱼连忙拉起苏月溪往后退，刚退出两步，那东西就砸在他们的前面。

    是个啤酒瓶，一下子粉身碎骨，碎片乱飞。

    苏月溪惊叫了声，忽然眼前一暗，却是让周小鱼抱住。

    周小鱼本能地把小姑娘抱住，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下碎片，还好碎片基本上喷在他的两腿上，今天他又穿了条牛仔裤。裤子够厚，碎片划不破，周小鱼也就没有受伤。

    刚松了口气，周小鱼才觉幽香扑鼻。定晴一看，小姑娘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似的，这才发现自己紧抱着人家。

    连忙撒手。

    苏月溪退后几步，小脑袋抬都不敢抬起来，怕让周小鱼看到自己的窘态。

    周小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转过身指着上面叫道：“有没有搞错，高空掷物，扔的还是啤酒瓶，砸伤了人你赔得起吗？”

    二楼的阳台突然探出一个男人来，头发乱得跟鸟窝似的，睡眼惺忪，看上去还没睡醒。

    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眼袋，鼻子通红，手里竟然还拎着瓶白酒在喝。

    原来是个酒鬼。

    酒鬼喝了口白酒，指着下面叫嚷：“你可别血口喷人，我才没高空掷物，是这啤酒瓶自个掉下去的！”

    “你当我傻啊，你不丢，这啤酒瓶自个能下来吗？”

    酒鬼咂了咂嘴巴，正要反击，突然一个女声插了进来：“爸，你又乱丢东西了？你要我说多少次，这要砸到人的，你是不是想拳馆彻底关门你才开心！”

    酒鬼、周小鱼、苏月溪齐齐往拳馆门边看。

    门边多了个女孩，扎着马尾，戴着眼镜，穿着道服，不是谷叶红是谁。

    酒鬼看到这女孩，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缩了缩脑袋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接着离开了阳台。

    苏月溪已经欢叫了一声，跑过去拉起谷叶红的手道：“谷姐姐，你来啦！”

    谷叶红一怔，看清是苏月溪和周小鱼，意外道：“怎么是你们？你们没事吧，我爸没伤着你们吧？”

    周小鱼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指着二楼阳台道：“那是你爸？”

    谷叶红点点头，一脸无奈道：“家父谷大川，让你们见笑了。”

    拳馆开门。

    谷叶红先是扫掉路上的酒瓶碎片，然后把一个灯箱抬了出来，灯箱上印有升龙拳馆的字样。不过现在是白天，所以没有开灯。

    周小鱼跟苏月溪参观着拳馆。

    说是拳馆，其实就是用小楼一层改造的大厅。地上铺着黄蓝相间的软垫，两根承重柱的中间挂了个沙包。

    两边的墙壁，各放着一个储物柜，看来是让学员放置随身物品用的。

    正对着大门的那面墙上，则有升龙拳馆四个大字，不过看上去已经褪色，也不知道用了多久。

    总的来说，这间拳馆很旧，而且看上去没什么人气的样子。

    这时谷叶红走了进来，随口问道：“你们来干什么？找我玩吗？”

    “我是来学拳的。”

    周小鱼和苏月溪，再次异口同声。

    谷叶红微微一愣，这时大厅后面一扇小门里，突然撞出道身影。风也似的来到周小鱼两人身边，一下子握住两人的手，却是满身酒气的谷大川。

    谷大川两眼发光，脸上挤出刻意的笑容：“原来你们是来学拳的啊，早说啊。学拳就该找我，不是我吹，我谷大川可是跆拳道高手。想当年，我还跟许多武术名家同台竞技过，你们瞧...”

    他猛从兜里掏出好几张相片，放到周小鱼两人的手上。周小鱼拿起来一看，里面大多数人不认识，却认出了李小龙！

    照片里，谷大川跟李小龙合影，就是这相片怎么看怎么像p的！

    谷大川又迅速收了回来，咧着酒，露出一口黄牙说：“看到没，我不是跟你们吹，我谷大川可是打遍省港澳无敌手。本来我已经不授徒了，但看在二位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你们为关门弟子吧。”

    周小鱼上下打量着他，谷大川赤着上身，露出满身肥肉。特别是那啤酒肚，一说话，就掀起阵阵肉浪。

    酗酒、肥胖也就算了。这大叔还是个瘸子，明显的长短腿。

    他这个样子说自己是高手，估计瞎子都不会相信。

    苏月溪婉转地说：“叔叔，我比较想跟谷姐姐学习。”

    谷大川摆着手道：“没关系没关系，跟谁学都一样。那你们看看这个，这是我们拳馆学员的收费。”

    谷大川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两张费用清单，放到周小鱼和苏月溪的手上，然后摇头晃脑地解说起来：“我们升龙拳馆呢，是不会跟学员收学费的，也就收点道服费啦、场地使用费还有水电费什么的。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在我们这学过拳的都说好！”

    周小鱼飞快看了一遍，这道服费是一次性收费，两套道服。每套四百，两套就是八百。

    然后什么场地使用费、道馆水电费、道具维护费等等一系列名目，皆是按月收费，每个月正好也是八百。

    换言之，如果想学拳的话，那么首月，就得上交1600块！

    这钱多吗？

    可能对很多人来说，并不多。

    特别是旁边那个看着就知道不缺钱的小姑娘，这点钱真不多。

    可周小鱼就不一样了。

    他从津城来到此地，身上带着三千块已经剩下一半不到，哪里拿得出这一千六啊？

    顿时，周小鱼面有难色。

    谷大川也是个人精，一看周小鱼这脸色，就知道这小子没钱。

    胖子的态度顿时来了个180度的转变，呼一下拿走周小鱼手上的清单，冷冷道：“没钱呐？”

    周小鱼道：“最近手头有点紧，叔叔，你看能不能让我先交道服费。其它的费用，我一发工资就还你。”

    谷大川道：“这当然不行，我们是开拳馆的，不是开善堂的。没收学费，这已经够优惠了。你居然还想欠着杂费，要人人像你这样，那我们拳馆还开不开了？”

    周小鱼嘀咕道：“就你这些设施，哪怕租出去，一个月也用不着八百吧。这种环境，收八百杂费，叔叔你良心不疼吗？”

    谷大川顿时跳了起来：“我收这钱怎么了！我收这钱，那是天经地义。良心？良心值几个钱，老子当年就是太有良心，才混成今日这个样子！”

    旁边谷叶红见气氛不对，连忙过来道：“小鱼、小溪。你们就交道服费就行了，其它杂费，我给你们免了！”

    周小鱼一听，喜上眉梢道：“还是谷姐姐好！”

    谷大川气得七孔冒烟，指着谷叶红叫道：“叶红，你糊涂啊。煮熟的鸭子，你怎么能放它飞了呢？”

    谷叶红平静道：“爸，你跟我来，我有话说。”

    她不由分说，拉起胖子就往大厅的小门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