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夫子
皇上点点头,这段时间来吃甜点都觉得没有什么味道了,就是因为没有了韩寒在身边,小孩子只是觉得,除了太后,韩寒就是第二个对他好的人了,“为什么母后总是在大臣面前称呼夫子为‘国师’,私下里却直呼夫子其名呢。”
听到唐文帝这有些幼稚的问题,太后微微一愣,随即脸色微红,轻轻一笑,回答道,“因为哀家觉得韩寒是朋友,所以,直呼其名比较亲切些。”
唐文帝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是哦,那么母后当初为什么让儿臣称呼夫子为‘夫子’,而不是‘老师’了呢,儿臣觉得‘老师’这一次也很亲切啊。”
太后眼睛里闪过一丝羞意,抬头看着前面的路,太后不好意思的一笑,为什么?还不是当初韩寒尽占自己便宜,觉得韩寒不是好人,所以太后才赌气让皇上称呼对韩寒疏远一些的。
只不过,有些话,不能解释,埋在心里是比较好的。太后清淡一笑很是急中生智的解释着,“为了表达你的尊敬之意啊,‘夫子’这个称呼,可不是天下间的状元或者大臣可以自称的。”
“哦,也对啊。”唐文帝毕竟是小孩儿,心思和智商永远达不到太后这个年龄,嘿嘿一笑,唐文帝一脸开心的自言自语道,“说起夫子的文采,当真是天下第一呢,儿臣都很羡慕的很!以后一定要向夫子学习!”
“没错,皇上只有好好读书,将来才可以治理国家大事,让曌朝人民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唐文帝这个小人儿很是郑重其事的点头,握着小拳头,一板一眼的说道,“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会成为一名仁君的!”
太后笑笑,这时候,眼前突然闪出来一个人,举手投足都是妩媚诱惑的杨贵妃,正从旁边的小花园里走出来,看到太后和皇上,贵妃一愣,随即立刻不甘的低头,行礼道,“太后,皇上。”
太后微微点头,从曹云德死讯传开到今日,很少见到杨贵妃,毕竟最大的屏障到了,杨贵妃还能怎么嚣张?想到有些事情,太后松开唐文帝的小手,道,“皇上,你先去御书房读书,哀家有话要和贵妃商谈。”
唐文帝愣愣的看了看自己成熟大方的母后和妩媚动人的贵妃,突然觉察出母后可能要批评贵妃了,嘴角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小孩子笑意,唐文帝点点头,弯腰告退了。
看到了唐文帝那对着自己嘲笑的表情,贵妃心里不满,一双本应该是明媚的眼睛却闪过一丝埋怨,瞪了唐文帝的背影一眼,这个眼神却被太后捕抓到了。
“进花园走走吧。”太后斜眼看了贵妃一眼,雍容华贵的素色拖地长裙穿在身上,裙摆微微荡漾,太后踩着小巧从容的脚步,走进了这鸟语花香的小花园里。
明显有些不甘,但是谁让人家是太后,比自己打了一个辈分呢。杨贵妃撇撇嘴,跟在太后身后走进了这幽静的花园中,身旁是清亮的柳树,眼前是花花绿绿迷人漂亮的花朵,只可惜,杨贵妃就是没有兴趣观赏,或者说,她进宫以来,从来都不会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欣赏花草上。
“你觉得,对着皇上的背影翻白眼,这是一个贵妃应该做的事情么!”瞧着四下无人,太后一张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闷闷不乐的斜眼瞪了贵妃一眼,杨贵妃吓得一低头,撇撇嘴,低声道,“臣妾知错了。”
臣妾知错了?太后看着杨贵妃这不满的脸色,就知道她心里根本没有将皇上当回事,心里恼怒,太后却碍于形象不能动手,不然早就一巴掌扇在杨贵妃这白bai nen·嫩的脸蛋上了,压住心里的脾气,太后沉声问道,“曹云德死了……”
杨贵妃惊奇的抬头,不知道太后说这个事情干什么,瞥见太后尚有余火的眼神,杨贵妃又低下了头,然后就听见太后说道,“曹云德死前,大权在他手里,整天见你巴结他没有一点贵妃的模样,现在,曹云德死了,哀家只想问你,你有何想法?还以为你这区区一个贵妃,能在宫里横着走不成?”
太后低声的呵斥,让杨贵妃心里忐忑的得瑟,幸好太后不知道其他的事情,不然的话,曹云德一死,她杨贵妃的小名早就不保了,“请太后不要污蔑臣妾,臣妾只是,与朝廷中的大臣和平共处,并没有什么巴结不巴结的说法。”
杨贵妃仍在狡辩着,太后却是气的一笑,“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的这些小心思,作为一个贵妃,趋炎附势,曹云德掌权的时候,除了见你和曹云德亲近,也没见你和其他的大臣说过一句话!”
事实却是如此,有曹云德罩着的贵妃很是嚣张,就算平时看到长孙无忌这个左丞相,都是一缕无视的抬头路过得,杨贵妃心里哼了一声,看着太后趾高气扬的样子,心里就不服,拽什么拽,不就是你的男人比我的男人大一辈么?要是本宫我大你二十岁,都能是皇上的奶奶了!
“臣妾只是不欣赏那些大臣,难道也有错?”杨贵妃抬起头反驳了一句,看着太后阴霾的脸色,更是不怕死的回答道,“更何况,臣妾又不是只欣赏曹丞相一人,韩寒国师文采超群,臣妾也是极其欣赏的,这一点,太后也是知道的吧。”
太后怎么会不知道?韩寒进宫没几天,杨贵妃就开始托人四处去买唐伯虎的字画,太后听到这些消息后,当时就是有些不屑,见到曹云德身边有一个帅小伙子出现了,这骚蹄子就开始在骚动了。
那一把唐伯虎的扇子,也就像韩寒之前猜测的那样,太后听说贵妃去买,自己不甘落后,所以也悄悄派人去买来的。
要说杨贵妃在朝廷里,这文武百官中,唯一看在眼里的,除了曹云德,还真的就只有韩寒一人了。
在杨贵妃看来,首先曹云德对韩寒貌似很重视,这是贵妃亲近的原因之一,其二,就是单纯的因为韩寒自身,年轻,身材看起来不错,而且那七步作诗的文采都把贵妃深深的迷住了,文艺超群,长得又好看,这样被人议论瞩目的男人陪在自己身边,那是一件多么拉风潇洒的事情啊。
太后有些无话可说了,而且涉及到了韩寒,想着杨贵妃这种feng sao的女人露着媚笑站在韩寒身边柔声细语的,太后就是一阵恶心,而且有一种忍无可忍的怒火,“骚蹄子!”
不知不觉的,心里埋藏已久的评价就这么脱出了口,太后说完,心里顿时一阵懊恼,激动了,以太后的身份辱骂贵妃‘骚蹄子’,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啊!
贵妃没有生气,只是一愣之后,呵呵一笑,深意的眼神在太后身上打量着,“太后,此话何意?”太后一张脸色顿时变得白里透红,阴沉的眼神盯着贵妃,太后道,“你在说什么,哀家不明白。”说着,太后转身就想狼狈的走人,但是,杨贵妃却伸手拉住了她,“太后,骂臣妾总是需要一个理由的吧。”
“什么理由,哀家都不知道何时骂过你了!”太后这个影后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显得有些反驳无力了,杨贵妃轻轻松开太后,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太后,略带笑意的问道,“臣妾就一直纳闷,上一次给韩寒国师送了一副唐伯虎的字画,但是太后为什么紧跟着就一并送了把唐伯虎的扇子,以前不懂,现在,臣妾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听到杨贵妃这么说,太后一张脸色更加红润了,就是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得,“哀家只是和你一样,为了和韩寒能够和睦相处,哀家送他一件礼物,难道不可以么?”
杨贵妃这时候完全占据了主动,呵呵一笑,嘴角的眉感,太后瞅见了就讨厌,“太后当然可以送礼,送给谁都可以,但,那要看是什么动机了,送给皇上,是关爱;送给韩寒国师,那是什么爱呢?”
太后宽大的袖口里紧握着双拳,紧张的手心里出了一层细汗,故作镇定的盯着杨贵妃,太后努力找回着气场,“贵妃出于何等的爱赠送韩寒字画,哀家就是出于何等的爱,赠送给韩寒扇子!”
这算是给自己添堵了。杨贵妃语塞,她总不能把自己说的跟韩寒也有一腿似的,明媚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太后,杨贵妃嘴角是一种攻击性极强的笑意,“太后貌似很欣赏韩寒国师的么?”
“为什么臣妾只是送给国师一幅字画,太后就如此妒忌臣妾呢?”太后细长的双眼冷冷的盯着杨贵妃,“再放肆,小心哀家让你进冷宫!”
杨贵妃脸色顿时变化了一些,冷宫?瞧太后脸色不像是说假,杨贵妃忍住心里的吐槽,不敢再言半句。
能找到机会把柄戏弄太后,固然是极好的,但是如果惹恼了太后,让自己进了冷宫,那可就不划算了。
冷宫中曾经住过一位先皇失宠的妃子,但是最后还没老死,就已经在冷宫中上吊自杀了,杨贵妃可不愿意做这第二人。
“要是哀家在哪里听到了和韩寒之间的闲言碎语……哀家废了你这个贵妃让你住进冷宫,是举手之劳!”太后不喜不悲的双眼紧紧盯着杨贵妃,杨贵妃心里不服,但是却只能任命的点头了,“臣妾知道了,太后放心,您和韩寒之间的那些事,臣妾是不会说的!”
“不是不能说,而是本来就没有!”太后气结的瞪了杨贵妃一眼,两个女人之间深意的眼神摩擦而过,火花瞬间生灭,“是,臣妾口误,臣妾不会传八卦传绯闻的。”
“你退下吧!”见贵妃拿自己和韩寒来说事,太后心里就一阵莫名怒火,挥挥手,一脸厌恶的皱了皱柳眉,杨贵妃忍着心里的负面情绪,勉强一笑,然后转身走出了花园。
太后,韩寒?哼哼!杨贵妃背对着太后,迈着优雅的小步子走出花园,她太后欣赏韩寒,自己难道就不欣赏了么?既然如此,那么就争一争!杨贵妃狐媚的脸蛋尽是笑意。
远在千里之外,还被困在西凉大军中陪着媚娘下象棋的韩寒却不知道,他无缘无故的被卷入了一个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中,而韩寒,则成了杨贵妃势在必得的一块肥肉。
“将军!”韩寒住处的前院,秋高气爽,韩寒坐在石凳上,看着石桌上摆放着的棋盘,笑呵呵的抓起‘马’,然后轻而易举的吃掉了媚娘的‘将’。
媚娘轻皱柳眉,很是不悦的将手里紧抓着的‘车’放下,然后柔柔脑袋上长长的麻花辫,叹了一口气道,“连输三局,难道我的棋艺水平就这么烂么?”
韩寒只是笑笑,并不说话,当代的娱乐游戏似乎很少,男人逛青楼逛茶楼,女人聊八卦看八卦,而象棋则是一样比较稀奇的娱乐方式了。
精通象棋的人自豪,不懂下棋的人偶尔也会觉得有些自卑寒酸,毕竟,这是一样很优雅很高级的娱乐方式。
只是媚娘不知道,对于韩寒来说,象棋这样的东西,已经是小儿科了,什么象棋,围棋,五子棋,连连看,dota,wow之类的游戏,都已经是一种单纯又简单的游戏了。
“再来一局!”见识过了韩寒比诸葛卧蚕还要高的棋艺水平,媚娘反而更加来了兴致,不将韩寒将军一次,媚娘她就会这么一直坚持下去,直到韩寒输为止。
这样坚强好胜的女人,真不愧是生在西凉。韩寒看看屡败屡战的媚娘,然后一边重新摆棋子,一边笑着说道,“你不但要知道象棋怎么走,还要知道几个最简单的阵法象棋就像是打仗,没有阵法,岂不太过平庸?”
“什么阵法?”媚娘真的不懂,而韩寒微笑着指着自己期盼上摆好的棋子,一个一个的指着,然后嘴里念着口诀,“象局势能安,行车出两边。”
“车先河上立,马在后遮拦……象眼深防塞,中心卒莫行。”一边说着,韩寒一边动着棋盘上的棋子给媚娘看,媚娘一双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韩寒手下的棋子,然后恍然,“原来如此,你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