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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虚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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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

    又响起三声敲门声。

    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引起的错觉,杜衡觉得敲门声越来越大了。

    谁?

    如果是俱乐部的工作人员的话他们会叫她的名字,敲门声一次比一次响,说明门外的人很着急,但又不喊她的名字,是陌生人?

    这时候,哪个陌生人会找她?杜衡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突然停电,陌生人敲门,让气氛一下子升级为恐怖片级别的氛围,王长歌小心翼翼地挡在杜衡身前保护她,这个时候他作为男人一定要站出来。

    敲门声一声比一声响,两人摸着黑走到门边,杜衡把王长歌的胳膊扒拉开,往前走了一小步,两人的位置立马转变,她在前,王长歌在后。

    这怎么行!王长歌有些急了:“教练……”

    杜衡压低了嗓子:“嘘!别说话。”

    “请问是哪位?”杜衡大声问了一句。

    门外传来咳咳两声,是个男人的声音,但突然就没声儿了。杜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都快要蹦出来了。

    这是什么状况?难道跟赌球那件事有关?

    这时,门外的男人又开口说:“杜教练,是我,咳咳。”男人的声音低沉嘶哑,杜衡立马想到了鬼片里的鬼,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过去,站着别动。”杜衡急忙把王长歌拉到右手边,摁着他站在沙发后面,又把拨好110的手机递给他,让他准备随时报警。

    “请问是哪位?可以告诉我你的姓名吗?”杜衡一边问一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

    门外的男人又咳了几声,好像正要回答他是谁,杜衡突然打开门,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热的,是活人!

    随即,她攥住他的右手,向着反方向掰,那人吃痛地“嘶嘶”几声,好像疼得说不出话似的,杜衡又擒着他的胳膊拧了个弯,左脚在那人的膝盖上左右一踢,扑通一声那人就跪下了,这套动作流畅顺利,做下来还不到一分钟。杜衡也没想到这么久没活动了,居然还有这个身手。

    她正准备让王长歌报警,“咚”,电来了。

    看见跪在地上那人的那一刻,杜衡和王长歌都愣了几秒,惊得她连松手都忘了。

    “程少南!怎么是你!”王长歌一嗓子把杜衡叫回了神,她赶紧松开手。

    杜衡下手太狠,程少南疼得满头大汗,后背都湿了一大块,“杜教练,你还有这个身手啊,佩服佩服。”

    王长歌急忙扶着他起来坐到沙发上,突然捏起拳头锤了他一拳,骂道:“你来这儿做什么?你找杜教练做什么?还有你的声音怎么了?装鬼啊。”

    “咳咳。”程少南以拳抵唇猛咳了几声,接过杜衡递给他的水,咕咚咕咚整杯下肚,缓了口气,说,“你们别误会,我不是来找杜教练麻烦的,我是来送东西的。”说着,他手腕一翻往外指。

    什么东西?王长歌走出去一看,回来的时候左手提着鸡蛋,右手提着一公一母两只拔了毛的鸡。

    王长歌站起来,拿过王长歌手里的东西递给杜衡,“这是我爸妈送给你的,说谢谢你的关照,东西不贵,但是我家都是我家养鸡场里养的,散养,很健康的,请您不要嫌弃。”

    短短几天不见,程少南就像变了个人,之前的桀骜、浮躁和阴沉都不见了,他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一个普通的十九岁男生。

    “不嫌弃,都是好东西,替我谢谢你爸妈,刚刚不好意思啊,下手太重了,坐吧,王长歌,再给他倒杯水。”杜衡接过两个袋子轻手轻脚地放到办公桌上。

    “我听王长歌说你明天要去杭州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程少南讷讷地点了点头:“都收拾好了,明天早上10点的动车。”说完这句,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于是程少南站起来要走。

    杜衡也不拦他,笑吟吟地送他到门边,看着他离开后,刚要进门,又听咚咚咚几声,程少南去而复返,站在门口,冲她鞠了一躬,哑着声说:“谢谢。”然后又咚咚咚地跑了。

    “我去送他。”王长歌撂下这句话急忙跑了出去。

    可是程少南速度太快,他赶到大门口的时候,早已不见他的踪影。门卫小方跟他说程少南早一步坐出租车走了。王长歌叹了口气,站在路边发了会儿呆才拖着步子回去。

    晚上,王长歌给程少南发了条短信:明天我去送你。

    半小时后,程少南回:不用,你好好训练吧。

    王长歌:少废话。

    程少南:我是说真的,不用,别耽搁你训练。珍惜能踢球的机会吧,真的,别来了。

    发出这条短信后,程少南想了想,又写了一长串发给王长歌,让他好好踢球,别跟他似的,自己作没了,踢球的机会真是转瞬即逝,好好把握,又说他想独自离开y市,不想让任何人送,连他爸妈都不送,你就更别来了。

    这几天,程少南经历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

    一开始被发现涉及赌球的时候,说实话,他并不害怕,不就是被俱乐部解约嘛,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等老子发财了,想留我我都不屑。

    然而,他听到地下赌场的几个大老板被一网打尽的消息时,心里开始慌了,又听到武任被他姐亲自押去自首的消息,他感觉天都塌了。如果武任都蹲局子了,他还能跑吗?出了这件事,一家人哭得撕心裂肺,七十多岁的外婆直接哭晕了过去。

    还好,他的情节不算严重,罚了款就被放回来了。

    经历了这么一遭再回家,以前嫌弃得不行的破房子在他眼里再漂亮不过,跟故宫似的。妈妈、外婆早早地等在楼下,一见他就搂住不放,三人哭了个天昏地暗,闻讯赶来的表姐也一边骂他打他一边哭。

    程少南的嗓子就是在那天哭哑的,一夜之间发大财的梦也破灭了。

    哭过之后,他父亲把他叫到书房。程少南以为他爸爸要打他,没想到他爸不但没发脾气,反倒和颜悦色地说帮他找到了一份工作,让他赶紧收拾东西去杭州。

    “这份工作可能苦一点,也没你做球员的时候风光,但是我的能力只能找到这样的工作了,要不然你就自己找,或者来养鸡场上班,你自己选择吧。你已经成年了,我不想干涉你的生活。现在你从球队出来了,我想你再进球队也难了,你就把心收一收,不为你爹妈,不为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为你自己,踏踏实实工作,老老实实挣钱,平平安安,不出事儿!”

    爸爸的话犹在耳边,程少南坐上了去往杭州的动车。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家独自生活,未来会怎么样他还不知道,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程少南离开的这天,杜衡发现王长歌照常来了训练场,没有去送他,心下疑惑,不过这是球员间的私事,她不会过问的。

    还有五天,他们就将飞往昆明踢中乙中决赛。球员们的紧张、期待和兴奋显而易见。训练前杜衡简短地说了几句振奋士气的话,并且告诉他们大连超越实力很强,是他们这个赛季遇见的最强对手,希望球员们拿出最好的状态,兴奋但不要头脑发热。

    有了杜衡浇的这盆冷水,球员们的那股兴奋激动得快要飘起来的劲儿顿时散了。决赛能打成什么样还不好说呢,先别想冠不冠军的事儿了!

    此前,一队由于各种原因掉出了中甲前二,眼看着失去了重新杀回中超的希望,但队里几个刺儿头一清洗,再敲打住几个不安分的球员后,球队战绩一路飙升,回到了第三,再赢下最后两场,他们就能回到第二的位子。

    一队有了升级的希望,u19队也有了升级到中甲的希望,不过,能不能让u19队去踢中甲还得俱乐部高层做出最后的决定。

    不过目前对于全队来说最急迫、最重要的事情是打好最后的决赛。

    又是一天训练完,杜衡决定去吃个单人火锅放松一下。车刚停好,她接到武琛的电话:“火锅?啊,昨天才吃火锅啊。不能换一个吗?”

    “不能。”

    电话里传来武琛认命似的叹气声:“那好吧,你等我,我来找你。”

    ???

    说好的单人火锅呢!

    好吧,来就来吧。

    但是,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期间服务员无数次有意无意地从她身边路过,看她的眼神从热情到冷漠,简直把她当吃霸王餐的人了。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先走的时候,武琛终于来了。

    “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车,我本来想跑着来的,一看我这高跟鞋,就没勇气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这顿饭我请。”

    杜衡给她倒了杯茶,问:“你去哪儿了,风尘仆仆的样子。”

    “机场。刚把武任送走。”

    “哦。”

    杜衡没多问,武琛主动告诉她:“他妈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捞出来,不敢再让他待在国内,送他到美国去祸害我爸了。”

    “哦。”终于可以点菜了。

    “你哦什么哦。”武琛漂亮的眉毛一皱,“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关心。对了,索利斯那份工作你接下了吗?”

    杜衡点头:“接下了,等通知。”

    “你一定可以,没问题的。”武琛笑了笑,突然凑到她身边,笑得不怀好意。

    杜衡捂住胸口,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你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我可不做那种事。”

    “呸!滚!我有件事想问你。”

    “你说。”

    “你有经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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