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动听琴声
下楼后,余芳妍停住脚步,将食盒递给沈沐恩,然后握住她的肩,亲切地问道:“沐沐,你昨晚是不是惹婶婶生气了?”
沈沐恩嘟起小嘴,委屈地说:“我没有!妈你不相信我吗?是她先说我的。”
“沐沐,我们是主人,婶婶呢是客人。再加上她是长辈,你让着点她,昂。”
“妈,要不我们别雇婶婶呢。婶婶在我们家吃好喝好,还要照顾她,哪像能干活的人啊。”沈沐恩小嘴高高撅起,不解地说道。
余芳妍一脸耐心地说:“沐沐,雇你婶婶是和你叔叔说好的啊。”
“可妈,我们不是都要还他两万了么,他还嫌不够?”沈沐恩嘟囔了起来,后面还小声地抱怨着。
余芳妍叹了口气,握住沈沐恩的手微微用力,轻轻地说:“傻孩子,这世上,人情债是最难还的啊……”
尽管那天早上风挺大,将余芳妍的这句话刮得支离破碎,可还是清晰地传到了沈沐恩耳朵里。那天,她呆在原地,看着妈妈的背影,五味杂陈。她的心就像被枪击中了一样。
最后,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学校去的,而且还幸运的没有迟到。
早读过后,是休息时间。
沈沐恩从抽屉里掏出饭盒,开始呼噜呼噜地吃面。面上卧着个荷包蛋,还放着些青菜。虽然已经有些凉了,却温度刚好不烫口。同学们大都没有吃早餐,或是只草草地吃了个面包,所以闻到面条的香味,都觉得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
唐糖本来是坐在沈沐恩前面,现在也转过头,期盼地看着她。沈沐恩对唐糖印象挺好的,看见她馋的流口水的样子,便让她吃了一口。
“哇塞,好赞!”唐糖本就是个不拘一节的人,所以吸了口面条,然后大声惊呼道。
其他同学见唐糖这样子更加好奇这面的味道,纷纷围拢过来问道:“沐沐,你这面从哪买的?”
沈沐恩眼睛一转,甜笑道:“哦,是我妈做的啊。我妈是‘芳木林’的厨师。”
“芳木林,在哪?”同学们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都奇怪地问道。
凌晓晓本来也是在车上随便吃了个蛋糕,肚子空空,虽然不屑围过来听,也悄悄地把耳朵竖了起来。芳木林?嗯,看来是哪个新开的店,改天要去吃吃看。
看着同学们的表情,沈沐恩知道已经达到了宣传的效果,于是说道:“芳木林,我听说明天我们学校门口就要开了呢。虽说规模不大,可保证好吃!”说完,手还做成了加油的手势,看起来更是可爱。
同学们一听都开心坏了,不免都议论纷纷,说什么新店开张定要去大饱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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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同学们都如风一阵地跑去食堂,唯有沈沐恩不感兴趣。
她今早吃了一大碗面,肚子还有些撑,加上因为今早的事还没想明白,便决定四处逛逛学校,继续昨天下午未完成的观赏。
凉风在耳边吹着,感觉全身轻飘飘的,舒服极了。阳光透过一层层的树叶,被筛选成一颗颗金色的点,在石板路上铺着,就像夺目的钻石。沈沐恩全身心地感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走着走着,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走到学校哪个角落了。树越来越多,周围也看不见什么人。
走得腿酸了,沈沐恩便坐在一棵大榕树底下,透过树叶的缝隙,抬头望着一朵朵如棉花糖一样的云。云在天空中飘着荡着,想去哪就去哪,可自己为什么就不行呢?
想着想着,沈沐恩的思绪又回到了今早妈妈说的那句话里。人情债啊,最难还。倘若不是为了自己,爸爸妈妈也不会在市里买房,更不会欠叔叔的钱,被他拿这笔钱一直说事,还要答应些无理的要求。尽管爸爸妈妈这世在自己的改变下未发生丢掉性命的事,却要为了还房贷一直操劳。爸爸的皱纹又多了几道,妈妈的白发又多了几根……
想着想着,沈沐恩将头埋进曲起的膝盖中,眼圈微红,更加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心里满是自责。
突然,她听到了一阵钢琴声,亮丽的琴声徐徐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来,好听的就像绑架了她的耳朵。是谁在弹琴?
她站起来,循着声音走过去,就发现没多远有个破旧的教室。那个教室很低矮,孤零零地待在一从竹林里,显得有些阴森。这间教室和那些光鲜亮丽的教学楼隔得很远,应该是之前的老教室。
沈沐恩凑过去,趴在窗口看。教室里面没有什么桌椅和黑板,只随处摆着些话筒和白纸,远远看去好像是歌词和曲谱。那儿侧站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长刘海小胡渣掩盖住了那张脸,看起来有些颓废。如果孙璇在的话,立马就会认出这就是昨天撞她的那个人。
那个男生旁边有架钢琴,刚好挡住了弹钢琴的人。沈沐恩踮起脚尖看也是什么都没看到,只能听到动听的琴声如清澈的小溪从那流出,流入她的心田,让她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
既然有好曲子听,当然不能错过。她小心地蹲下,将头靠在墙边,细细地聆听着美妙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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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内,韩淇冰皱眉看着弹了一个多小时钢琴还不放手的夏季安,问道:“季安,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怎么。”夏季安闭着双眼,仍然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中,头还微微随着音乐摆动。
“是不是你爸又说什么呢?”韩淇冰担心地问,他这才发现为什么今天的夏季安看起来这么奇怪。夏季安的两边脸不对称,有一边微微地肿起来了。
“管他说什么呢。我开心就好。”
听着夏季安如平常一样的回答,韩淇冰这才放下心来。然后,他犹豫地开口:“参加superstar大赛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钢琴声猛地停了下来,然后又重新响起。沈沐恩本来正听得入神了,突然中断的声音也让他感到莫名地不爽,可钢琴声又重新响起,让她又舒服地闭上双眼。
“当然去参加啊。那不是我们一直在准备的比赛吗?”
“可夏叔叔他”
韩淇冰还没说完,就被夏季安打断了:“不用理他。最多不就是被赶出家吗?你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韩淇冰沉默了,不再说话。然后也坐到靠墙的一把椅子上,拿起墙角的吉他,和夏季安的钢琴声配合起来。两种截然不同的乐器声交织着,分离着,就如圣歌一样虔诚。
在外面偷听的沈沐恩也敏锐地发现多了一种声音,好奇地扒着窗户看,才发现刚刚那个邋遢的男生在弹吉他。
听着美妙的音乐从自己的手指间倾泻出来,夏季安的心在颤抖着,被这乐声所感动着,对啊,这是他一直坚持着的梦想,他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淇冰,我们弹rhapsody吧。”夏季安突然说道。
韩淇冰知道夏季安的心情,因为他当初也是有过这样的心情的。所以他点头,便换了支曲子,开始弹奏起来。
听着本来温柔如水的曲子突然被换成刚开激昂的曲子,沈沐恩突然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热血沸腾,就像有一团火在身体里躁动,对她说:“别怕,做你自己想做的!”
沈沐恩听得入迷了,忘记蹲下去了,就那么直接趴在窗台上听。
夏季安无意间抬头',突然看见窗子那趴着个小女生,在那歪着头认真的听,便微笑了起来。他的歌也能有人喜欢,带给人希望,不是吗?
他这样想着,便弹得更加起劲了。手指就像在黑白琴键上跳着舞一样,加快了节奏。
正在这时,韩淇冰也发现了窗外有个人影。他立马松开了吉他,惊呼道:“外面的是谁?”
沈沐恩惊得马上抬头,像个小兔子一样溜走了。等到韩淇冰走到窗户那看的时候,外面已经空空如也了,只有几片叶子随着风飘落。
“季安,好像有人发现了我们的秘密基地了。”韩淇冰回头对着夏季安说道。
夏季安嘴角勾起迷人的笑容,完全不同于韩淇冰的慌张。他想起了那个歪着的头,尽管只能看见一个马尾辫,可还是感觉是个很乖的女孩。
“没关系的,我想她不会乱说的。”而且,夏季安没有说出口的是,他觉得这个女孩会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