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四爷吉祥，十四怎么会来老奴这里，这都是刚进的宫女，都不懂事。”

    清早，荀姑姑看到十四阿哥站在门口便受宠若惊般的迎上去。

    “我找兆佳落雁。”

    “兆佳落雁…”荀姑姑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起来，很快又恢复笑颜，“姑娘们都在做事，不如得空了…”

    “我现在就要见她。”十四阿哥的口气不容一丝商量。

    “这…”

    “怎么，我一个皇子见一个宫女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十四爷息怒，老奴这就去把兆佳落雁给您找来。”荀姑姑见十四阿哥有些怒了，只好依着他。

    ——

    “你说什么？十四爷？”

    兆佳落雁一脸不可置信，“他…他怎么会来找我？”

    “落雁，别怪姑姑没提醒你，你若真跟这十四爷有关系可得断干净，明眼人都知道四爷跟十四爷虽是亲兄弟却并不和睦。”荀姑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快去吧，别让他久等了，十四爷的脾性一直都不好。”

    “姑姑，我不能见他。”

    “为什么？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荀姑姑更加不解起来，“我一直没有过问你跟四爷的关系，可如今连十四爷都往咱这跑。”

    “我…”

    “落雁！”

    不远处传来声音，兆佳水杉很快跑到她们面前，“我看到十四爷了，他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你也认识十四爷？”荀姑姑仍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兆佳水杉。

    “你不能见他，他是八爷的人。”水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我去见他。”

    “你？”落雁猛然抬起头，“这样…好吗？”

    “你不要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十四爷你是绝对不能见的。”兆佳水杉说的一脸坚定。

    她轻轻点头，“只能如此了。”

    ——

    “奴婢给十四爷请安，十四爷吉祥。”

    面前的背影动了动，他慢慢转过身，表情却愣住了，“…莫颜？”

    “十四爷找奴婢有什么事吗？”

    “你…你是兆佳落雁？”十四阿哥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么会在宫里？”

    “奴婢正是兆佳落雁。”

    “可四哥不是这么说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宫里？难道…每日去宗人府的人，是你…不是林忧若？”

    “林忧若？”她故意摆出一脸疑惑，“林忧若不是去了云南，她不会回来的。”

    “真的…不是林忧若？”

    “若真是林忧若，我会比你更高兴。”她停下来，慢慢靠近十四阿哥，“不过十四爷急着找她，到底是为什么？”

    “我…”他欲言又止，突然轻轻抓住她的双肩，“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替别人进宫的，这件事不能让旁人知道，我只告诉你。”

    “替别人进宫？这是杀头的罪，你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十四阿哥轻轻松开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你的想法，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先走了。”

    “十四爷慢走。”

    最后看了她一眼，他转身离开了。

    ——

    永和宫。

    “娘娘，奴婢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荷花池边，德妃娘娘惬意的坐在太妃椅上，身边是一群伺候的宫女。

    她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宵荷，笑了笑，“你还能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

    “刚才有个宫女跑来告诉奴婢，说是今年新进的宫女当中有个叫兆佳落雁的十分吸引人。”

    德妃轻笑一声，“如何吸引人啊。”

    “把咱们的四爷和十四爷都吸引过去了。”

    “你说什么？”德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说仔细些。”

    “听说那个兆佳落雁刚进宫的时候四爷就吩咐管事的嬷嬷好生照顾她，前一阵还亲自见过她，听说今儿清早咱们十四爷也去找她了。”

    德妃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你说她叫什么。”

    “兆佳落雁。”

    “把她给本宫叫来。”

    “是，奴婢这就去。”

    ——

    “是宵荷姑姑啊，落雁，还不赶紧给宵荷姑姑请安。”

    荀姑姑陪着笑脸行礼。

    身边的兆佳落雁也跟着行礼，“奴婢给宵荷姑姑请安。”

    “无须多礼，起身吧。”宵荷笑的一脸冰冷，她走过去扶起落雁，“不必慌，是我们娘娘要见你。”

    “…奴婢愚昧，不知宵荷姑姑的主子是…”落雁转头看了看荀姑姑。

    宵荷冷笑起来，“还真是愚昧，荀姑姑，还不赶紧告诉她。”

    “是，是。”荀姑姑点头应道，转头看向落雁，“是德妃娘娘要召见你。”

    “德妃？”

    “大胆！”宵荷尖声喝道，“区区一个宫女竟敢直呼我们娘娘的称号！荀姑姑，你是怎么管教这个不知礼数的丫头的！”

    “是老奴管教无方！还请宵荷姑姑不要与她计较。”荀姑姑用力在她面前跪下，把身边的落雁也拉下，“还不赶紧给宵荷姑姑赔罪。”

    “…奴婢知罪，是奴婢不懂礼数。”

    “算了算了，赶紧起来跟我走吧。”宵荷一脸不屑，转身便要走。

    “落雁，你可记住待会儿说话一定要谨慎，德妃娘娘…可没宵荷这么好说话了。”荀姑姑边说边将落雁扶起来。

    “奴婢记住了，多谢姑姑教诲。”落雁点点头，便跟着宵荷的步子去了。

    ——

    “娘娘，兆佳落雁给您带来了。”

    远远的，兆佳落雁一眼看到那个一身雍容华贵的女人。

    她跟在宵荷身后，一步步靠近德妃。

    “你就是兆佳落雁？”德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的宫女，她似乎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回娘娘，奴婢是兆佳落雁。”

    “把头抬起来。”德妃的声音冷冷的。

    看她有些迟疑，宵荷厉声喝道，“娘娘让你抬起头没听见吗！”

    “宵荷，别吓着她。”德妃慢慢站起身，走到落雁面前，“…别怕，本宫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她慢慢抬起头，看到德妃那张铺着厚厚脂粉的脸，看到她的表情渐渐变成不可置信。

    “…林忧若？你是林忧若！”德妃有些受惊般后退了几步，宵荷立马扶住她，“娘娘，她…她叫兆佳落雁啊…”

    “林忧若！你怎么会在这里！”德妃一把推开宵荷，冲到她面前，“…啊，我知道了，十三进了宗人府，所以你也跟着进宫了对不对？”

    “…奴婢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她一脸无辜的看着德妃。

    “你怎么会进宫的？皇上一定不知道吧，你竟敢私自进宫，还改名换姓。”

    落雁用力跪下，“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奴婢没有改名换姓，奴婢一直叫兆佳落雁。”

    “宵荷！去请皇上，让他来看看戏，林忧若，你等着，很快你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德妃狠狠开口，她蹲下身看着落雁，“别以为你换个名字本宫就不认识你了，那日你当众羞辱本宫，本宫可是一直都记着的。”

    “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您说的林忧若是什么人，她跟奴婢…长得这么像吗？”

    德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笑了笑拦住要走的宵荷，“等等，你说你不是林忧若，你能怎么证明？”

    “奴婢不知道该怎么证明，可奴婢真的不是林忧若。”

    德妃轻笑起来，“没关系，不管你是不是林忧若，都没关系。”说完，她朝着宵荷道，“宵荷，吩咐荀姑姑一声，兆佳落雁不用训练了，直接分配到浣衣局。”

    “是，娘娘。”

    “兆佳落雁是吧，对本宫的安排有什么意见么？”德妃笑的一脸不屑。

    “奴婢谢娘娘。”她慢慢低头，“奴婢也认为浣衣局很适合奴婢。”

    德妃的笑容僵住，她狠狠开口，“宵荷，吩咐管事的，兆佳落雁的活要最重最脏。”

    “是，奴婢记住了。”

    ——

    浣衣局。

    “喜姑姑，这是我们娘娘赏给你们浣衣局的。”宵荷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女说道。

    被唤作喜姑姑的宫女立马磕了一个头，“谢娘娘赏赐，娘娘千岁。”

    “以后你就跟着她做事，浣衣局的事最简单不过了，你就在这好好待着吧。”宵荷说完转身便要走，“喜姑姑，我们娘娘吩咐了，兆佳落雁年纪尚轻还须多加磨练，有什么重活脏活给她便是，你做的好，我们娘娘自有赏赐。”

    “是是，奴婢记下了。”

    ——

    夜深。

    “你们看，都这么晚了，她还有好多东西要洗呢。”

    “是啊，姑姑这不是成心要累死她吗？”

    “我看她八成是惹了德妃娘娘了，才会落得如此惨的下场。”

    窗口，几个宫女看着外面的兆佳落雁议论纷纷。

    “好好洗，不要偷懒，这是永和宫刚送来的，今晚洗掉。”

    喜姑姑将一筐衣服放在落雁身边，“你若是动作一直这么慢，看你什么时候能睡觉。”

    面前的大木盆里还浸泡着好些衣服，落雁停下手里的活，看了眼喜姑姑放在她身边的框子，“永和宫今天的衣服已经送过来了，就在那晾着。”

    “这娘娘一天要换几身衣服哪是我们这些下人能管的，你只要好好洗就行了，废话这么多就有人帮你了么。”喜姑姑冷笑一声转身便要走。

    “内务府知道你们这么欺负宫女么？”

    “你说什么？”喜姑姑慢慢转身，看到落雁慢慢站起身，“欺负？这便是欺负了？你区区一个宫女，竟敢这么看着我？”

    “德妃娘娘让你为难我，你便为难我，你真以为她能记着？是不是还眼巴巴等着她的赏赐呢？”落雁慢慢走近她，“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得罪德妃娘娘的，我能把她气成这样你就没想过我究竟是什么身份？有人想为难我便会有人要救我，你真的不怕…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你吓唬谁，不过是个宫女，你能有什么本事？”

    落雁轻轻笑出声，“好啊，那你就等着看看，我究竟有什么本事。”

    “…来人！”

    “是，姑姑。”几个宫女闻声赶出来。

    “…把这些衣服洗了。”喜姑姑指了指框子里的衣服，最后看了落雁一眼便离开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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