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爱下去】

    文/涵小薏

    【林忧若，你走吧。】

    “林忧若。”

    夜色中，淡淡的月光铺在地面上，她的影子有些模糊。

    身后，是他的声音，是熟悉的让她心痛的声音。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他的声音有些执着，只是，声音并没有比刚才近一些。

    林忧若的背影僵住，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住了。

    “别走。”

    片刻之后，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对不起。”她的手紧紧握着背上的包袱，泪水不知何时浸湿了整张脸。

    “忧儿，别这么对我…”

    他始终不敢往前走一步，他怕自己往前走一步，她就会立刻逃走。

    “以前我不信命，可现在，我信了。”她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然后缓缓转过身，看到夜色中他那张哀伤的脸。

    “所以，你不相信我们的未来了…”

    “我以为，只要我勇敢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就能得到幸福。可是十三爷…我们真的，不会幸福…”

    “…可是我爱你，我爱你啊，林忧若…”

    她轻轻摇头，“现在我才明白那算命先生说的话，伴你终生的人，一定不是我…”

    “…我不相信，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其他女人。”

    “以后的事，没人敢保证。”她轻轻抬脚往前走，直到走到他的面前，“…我们都放手吧，一直抓在手里，你不累吗。”

    他用力将她搂进怀里，“…在你的面前我早已没了尊严，求你别离开的话早已说过数遍，可是林忧若，我一点都不想放手，我不想…”

    “…自从我们相遇，发生了好多事。如果一切回到原点，那该多好…”

    他的手轻轻松开，“林忧若，你后悔了，是吗。”

    “对，我后悔，后悔这一切。”

    “林忧若。”他轻轻抓住她的双肩，“…你真的，不爱我，哪怕只是一瞬…”

    她轻轻推开他的手，缓缓摇头，“…是你说过，如果努力了还是不能爱上你就不要再努力，那样太累了…”

    他轻轻后退，傻傻的笑，“…原来，是我想的太多，以为你至少会有一点点喜欢我…”

    看着他那张失落的脸，她缓缓转身，泪水在那一刻落下。

    许久，她站在原地没有往前走，她知道，这样一走，也许永远都不能再回来。

    可是，她始终是要走的。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努力了还是不能爱上，留在我身边…该有多痛苦。”

    “…那么想离开，该有多恨我…”

    “…林忧若，你走吧。”

    ——

    【第七十四章】

    【可是林忧若，你放不下他，不是吗。】

    “十四爷，你可算起了。”

    “怎么了？”刚起床的十四阿哥一脸倦意，皱了皱眉看向一脸急切的下人。

    “是林姑娘，天不亮就在外面等你了。”

    “你说谁？”

    ——

    “林忧若，你怎么会来？这是什么？”

    十四阿哥急切的赶到大厅，看到她身上的包袱，一脸的不解，“你要去哪？”

    “我来，是跟你辞行的。”

    “辞行？什么意思？你要去哪？”

    “云南。”

    他明白她说的那个地方，“你真的要去云南？十三哥能同意？”

    林忧若轻轻点头，“他同意了。”

    十四阿哥缓缓摇头，“这一点都不像是十三哥的作风，难道…是跟十三哥一起去？”

    “我一个人去。”

    “一个人？十三哥怎么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十四阿哥心里的不解越来越重，“什么时候回来。”

    林忧若缓缓摇头，“我应该，不会回来了，不然跟你辞行做什么？”

    十四阿哥的表情有些僵住，“…什么意思？”

    “云南，才是我跟寒嫣的家乡…我想回去，看一看寒嫣生长的地方，我想回去…看我爹娘…”

    “你爹娘已经死了，不是吗？”

    “…可那里，至少是他们年轻时生活的地方，我想回去看看，也许那里才是真正适合我的地方。”

    “为什么要这么固执，你明明是喜欢十三哥的，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他？”他轻轻抓住她的双肩，一脸认真的看她，“等你到了云南，那个京城根本触及不到的地方，你也许就会后悔了。所以现在…你清醒些，你明明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明明知道自己根本…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还要故作坚强，你以为这样你就真的够坚强吗？”

    “…所以我才要学会坚强，不是吗。”

    “你真的，放得下十三哥吗？”

    她静静的看着他，他也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只是一瞬，她的泪水夺眶而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留在他身边…”

    “…直到现在，我都在遗憾不能多陪寒嫣一些时间，我们的快乐…实在是太少了。我甚至，想把莫颜留在自己身边，因为对寒嫣的爱，实在太重了…放在心里，我每天都喘不过气，或许有个人陪在我身边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十四阿哥轻轻松开她的肩，“所以林忧若，珍惜十三哥吧，等到后悔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你那么固执，我说再多也没用，对不对。”

    “可是林忧若，你放不下他，不是吗。”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会比现在痛苦一百倍，一千倍。”

    “就算是那样，你也要离开他吗。”

    ——

    “…嗯，就算是那样，我也要离开他…”

    ——

    【你也走吧。】

    三天后。

    “福晋，十三爷又在喝酒了，您去劝一劝吧。”

    房门外响起婢女急切的声音，莫颜放下手中的绣工。

    走过长廊，莫颜在房门口停住，浓浓的酒气弥漫在空气中。

    床旁边，是他坐在地上的狼狈身影，脚边凌乱的倒着一些空酒罐。

    莫颜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走到他的面前，“你又把她的房间弄得这么乱。”

    他傻笑一声，举起手中的酒罐仰头便喝。

    “别喝了。”莫颜轻轻抢过他手中的酒罐，“你把这弄得满是酒味，她回来了可怎么住？”

    他轻轻摇头，“…不会回来了，她不会回来了。”

    “她会回来的。”

    “林忧若，她不会回来了，不会回到我身边了…”

    “你不是每一次都很相信我吗，为什么这一次不信了呢？”莫颜有些心疼他如今的摸样，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十三爷，她一定会回来的，真的。”

    他突然一把夺过莫颜手中的酒罐喝起来，酒水淋湿了衣衫。

    “十三爷！”莫颜扑过去抢却被他一把推开，“别管我！不要管我！”

    ——

    “啪”

    他有些迟疑的抬头看向莫颜，她的手，还僵在半空中。

    “你还是十三爷吗？为什么这么堕落！她不过是个女人！你就这点出息吗！”

    他看着她，一滴泪缓缓顺着脸颊落下。

    “…十三爷，你…”

    刚才低吼的气势瞬间消失，看到他流泪，她一时慌乱了。

    “…她说，努力了还是不能爱上我。”

    “女人的话，只能听一半。”

    他缓缓摇头，“…她有多想离开我，我知道…”

    “莲儿的死，她很难过，还有孩子…”

    “莫颜。”他打断了她的话，缓缓抬手捂住心口，“…我这里，好痛…”

    “…会好起来的。”

    “…我真的，好爱她…可是怎么办，她不爱我…”

    “十三爷…”

    他低着头落泪的样子，仿佛一个孩子。

    他突然抬起头看向莫颜，“你也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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