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爱下去】

    文/涵小薏“林姑娘回来便好了，奴婢就知道林姑娘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沁儿满脸欢喜，端着装满水的铜盆走进屋子，“屋子奴婢每天都打扫的，姑娘只管放心住。”

    “我不在的时候，莲儿有没有为难你？”

    沁儿将铜盆放在架子上，轻松的笑了笑，“为难倒也说不上，现在林姑娘回来就好了。”

    “原是她每天伺候我梳洗。”林忧若轻轻叹了口气，“如今，她却是这个样子了。”

    “想必福晋大概也有苦衷，只是有时真的太过分了。十三爷宠姑娘，这并不是姑娘的错啊。”65279；

    “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林姑娘好好休息，奴婢先下去了。”

    ——

    莲儿的屋内，弥漫着沉闷的空气。

    从她嫁进来，就是跟十三爷分房睡的，她的房间里，难免溢出沉闷的气息。

    虽然平时的她嚣张跋扈，但下人们都不笨，单凭分房睡就能看出十三爷对福晋的心思了。

    如今林忧若重返十三爷府，议论纷纷弥漫开整个院子。

    “福晋还不睡，夜可深了。”璎珞推开房门，“奴婢看主子灯还亮着，主子可在想心事？”

    莲儿呆呆的坐在床边，身上还是整齐的穿戴打扮。

    “主子，别再想了，这林姑娘回来就回来，大不了以后咱们躲着她。”璎珞露出一副出谋划策的表情，却不知自己已经渐渐惹怒了莲儿。

    “你懂什么！”莲儿瞪了她一眼，“你什么都不懂！你以为林忧若回来有那么简单吗？你以为我躲着她就能过太平日子么！”

    璎珞急速跪下，“是奴婢不好，是奴婢说了不该说的话。主子不要动怒，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莲儿看着跪在地上的璎珞，表情渐渐柔和了些，伸手去扶她，“算了，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起来吧。”

    “谢福晋。”璎珞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表情镇定了些，“主子放心，璎珞就算自己千刀万剐也要保护主子，不会让林姑娘欺负主子的！”

    莲儿慢慢低下了头，轻轻摇了摇，“你真是傻，我有什么好，你这么忠心做什么。”

    ——

    【第三十一章】

    安静的院子上空，划过几声尖锐的喊声，几乎吓走了树枝上的鸟。

    “九爷！九爷！”

    大清早，几个丫头闯进了九阿哥的书房，“九爷，不好了，福晋她…她昏倒了！”

    “你说什么？”九阿哥的手一颤，毛笔落下，溅起的墨汁撒了一纸。

    “今天清早福晋脸色就不好，奴婢们要请大夫福晋却不准，刚才…刚才在院子里突然就昏倒了！”

    ——

    “娜娅！娜娅！”

    九阿哥几乎是飞奔进屋子，满脸的急色，“娜娅，你怎么样？”

    娜娅的身子似乎又消瘦了些，脸色苍白，却轻轻扯出微笑，“…九爷……”

    “娜娅，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昏倒了？”

    “九爷！”站在边上的晴梓早已泣不成声，“其实福晋已经病了好久，三年前的病原就没有根治好。福晋日日服药却不见好转，福晋不让奴婢告诉九爷，怕…怕九爷会担心，才一直忍到现在。”

    “娜娅，她说的…是真的？”九阿哥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的病…一直没有治好？”

    “福晋的病其实是可以治好的，只是需要花费太多时间，福晋一心想见九爷才回了京城。可是现在…已经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机，恐怕福晋…恐怕……”晴梓不愿再说下去，只是低头捂着嘴默默流泪。

    九阿哥的脸上淌过泪水，他的眼里，是深深的愧意。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娜娅轻轻抬手抚上他的脸颊，苍白的脸上已经没有力气再扯出笑容。“九爷在京城没有了依靠，娜娅怎么能不回来？”

    “是因为额娘去世，怕我无依无靠，所以就回来了？不顾自己的性命，只为陪着我，所以就回来了！”九阿哥有些失控的低吼出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从来都不怕孤单，娜娅…我不要你为了我牺牲，我不要……”

    “九爷，大夫来了！”

    一个丫头领着大夫走进来。

    “快！一定要治好她！一定要治好她！否则，我就杀了你！”九阿哥望着大夫，狠狠说出口。

    “老夫定当竭尽所能。”大夫轻轻点点头，慢慢走到床边替娜娅搭脉，轻轻开口，“福晋的病，老夫之前已经有所了解，也开了些方子，按说…是可以维持一些日子的…”

    娜娅的脸似乎更加苍白了，她抬眼看着九阿哥，她看到他紧张的神色。是的，他在紧张她。因为他害怕，他害怕失去她。

    “福晋，近日来可曾饮过酒？”

    “饮酒？”九阿哥似乎立马想到了什么，“你说饮酒？”

    “是，福晋的病是不宜饮酒的，一点都不能沾。目前看来，老夫认为福晋的病发跟饮酒大有关系。”大夫重重点了点头。

    “咳咳咳…咳咳……”娜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无力的抬手捂住嘴，竟咳出一滩血，身子慢慢倒了下去。

    “娜娅！”

    “福晋！福晋…”

    ——阳光甚好，亭子中，林忧若和十三阿哥坐在里面品着茶。

    “忧儿…等我身子好些了，我们…把婚事办了可好？”十三阿哥静静看着她，眼里透着期待。

    林忧若移开视线，院子中的梅花开的很好，她轻轻展开笑容，“梅花真漂亮，等你身子好些了，可以在这里练剑。”

    十三阿哥慢慢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如果不能娶你，我会一辈子遗憾。”

    她轻轻推开他的手，慢慢站起身，“十三爷是不是该喝药了，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为什么还是不肯面对我！”十三阿哥看着她转身的背影，低低的吼出声释放出情绪，“为什么？既然已经回来了就说明你还是想留在我身边，不是么？”

    林忧若慢慢转过身看他，眼神里透着复杂。

    “我回来，就一定要嫁给你，是这个意思么。”

    “你的心里，是不是还放不下他。”

    “他？…哪个他。”

    “还需要我说出来么。”十三阿哥站起身慢慢靠近她，“林忧若，你还爱着邵凡，是不是。”

    林忧若不再看他，转过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他的手慢慢握拳，力道渐渐加重，一拳打在柱子上，白色的柱子上慢慢淌下鲜红色液体。

    ——

    所有的丫头下人都慌忙的进出娜娅的房间，所有人处在紧张的气氛中。

    九阿哥亲自在院中煎着药，眼眶淡淡的红了一圈。

    “九爷，还是让奴婢来吧。”晴梓小跑靠近，“让奴婢来吧。”

    九阿哥没有动，手里拿着蒲扇轻轻扇着火，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九爷…奴婢知道您心里不好受，可是这种下人做的事，您怎么能亲自做呢？”

    “九爷……”

    ——

    午膳间，餐桌上安静的怕人。

    四福晋夹着一块肉轻轻放到四阿哥碗中，“四爷，多吃些。”

    “嗯…”四阿哥轻轻应道，却没有去动那块肉。

    “四爷要不要去看看十三弟，十三弟既然醒了，四爷该去多看看他。”说话间，四福晋的脸上是勉强的微笑。

    四阿哥抬眼看她，心里慢慢升起歉意。“忧…林姑娘已经回去了，我想现在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四爷…真是这样想？”

    “素雅，我好久没有带你出去游湖了。用过午膳一起出去吧。”四阿哥夹起那块肉轻轻放到她的碗里，“多吃点，才有力气出去玩。”

    “四爷……”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眼睛也有些湿润了。

    “怎么了，快吃啊。”

    “嗯！嗯！”京城有名的妓院，春风楼。

    十四阿哥摇晃着身子走进来，显然是已经喝多了。

    “哟，这不是我们的十四爷嘛！快扶进来！”老鸨看到金主光临，扭着腰肢走过去，吩咐姑娘们伺候着。

    几个浓妆艳抹的姑娘围着十四阿哥坐到桌边，一个个投怀送抱的敬着酒。

    “你们几个，好好伺候十四爷！伺候不好，有你们好看的！”老鸨拍了拍姑娘们的肩，转头展开无敌笑容看着十四阿哥，“十四爷，房间早就为你备下了，这些姑娘今晚都能伺候您，您就好好享受吧。”

    “好好好…”十四阿哥早已醉的昏昏沉沉，“走，我们去房间…”说完，站起身搂着一个姑娘朝着楼梯走去。

    “啊…”

    十四阿哥摇晃着身子，撞倒了低头走过来的女子。

    “对不起…”女子倒在地上，却低着头连声道歉，“对不起…”

    “没长眼睛啊！走路都不会走！真不知道妈妈留你在这里干什么？尽添乱！”被十四阿哥搂着的姑娘指着地上的女子便开口，“还不赶紧滚，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是…”女子匆忙站起，低着头走过。

    “等等。”

    十四阿哥突然拉住她，他似乎一下清醒了不少。

    “抬头。”十四阿哥抬手捏住她的下巴。

    女子连连后退，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

    他看着女子，女子一身紫色纱衣，身材姣好，低着头却也能给人惊艳的感觉。他的心突然一沉，仿佛眼前的人，是他熟悉的可怕的人。

    “我叫你抬头！”十四阿哥突然快步走上前抓住她的肩，“…你是谁？”

    女子虽害怕，却也不敢违抗十四阿哥的命令。她慢慢抬起头，眼里充满了恐慌。

    十四阿哥静静的看着她，他突然松开了手，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忧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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