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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 作者:两手空空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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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左晋死讯传来之后,他免不得有唏嘘。有同科的友人与他来信,说到关先生学馆那边捐了些钱财给寿左晋的老父亲与阿妹,他也是应了倡仪出了好些大钱的。
却没有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叫了仵作来查看,仵作探明,确实是人头没错。虽有惊疑还是立刻就派了卫军上前,把齐田收押。
齐田也并不挣扎。也不用催促,跟着他往府衙去。
看热闹的庶民大呼小叫,呼朋引伴。跟着走。
都传说着受害的人死而复生,来找仇人复仇的奇事。
治官这一行人还没走到府衙,就被几乎是倾城而来的庶民们围得一步也走不动了。
大家都想看看返魂重生的奇人。看看活生生的因果报应。
看着热闹,无不感叹上天有眼。菩萨仁厚,又赞叹,全是因为皇帝英明,做为他的子民才会受天之庇佑有重生复仇这样的美谈
。
等齐田被押入府衙的时候,阿寿的事已经在城中口耳相传,无人不知了。许多不肯离去的人围着府衙等开审。问门口的卫军“今日开得吗?”
治官身边的卫军大多是本地人,看热闹的人中或有与他们原本就是相识的,自然不有隐瞒,直摆手“还要往长陵调卷。”
没几天,城里到处都在传这件事,还有编了故事来唱的。
族叔是怎么请这父女两个回的家,又是怎么害死的人,唱得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十里八乡,甚至隔壁几个城都知道了这件事,竟然有好些赶牛车拖着整村人往这里来看热闹的。
一时城中竟然人满为患。
从本城到长陵,快马加鞭也要三天。小吏去了一问,长陵的治官吱吱唔唔只说寿左晋的事他知道,但别的事却没有听说。
随后带了小吏往寿氏去,一问,还真有坟墓被盗这件事,说是族叔带了族里的人已经追讨去了现在也没见有人回来。
小吏把那颗人头的画像拿来与寿氏的人看,果然就是。这一个死了,却不知道别的人跑到哪去了,都只以为那些人也是死了。寿氏一片哭嚎,只骂阿寿不得好死,又说她本来就是个丧门星,克死自己全家就算了,还害死这些族亲。
一族的人跪请治官作主,又把皇帝赐的字都抬了出来。
事情既然对上了,小吏立刻便转身返回。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长陵前来调案的人。说是事情既然长陵是始发地,便该交付于长陵审理。
明明凶案是在本地,其实是说不过去的。顶多两地合审了不得。
但本地治官也不想管这种闲事。立刻便点头答应了。
小吏免不得要不平“她这一去,保管就要死在路上。”这人活着回去了要怎么审?
小吏去过长陵,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内情,心里门清。他也是上过学馆的,不是目不识丁听风就是雨的庶民。
涉及皇帝,万一寿家事发,那皇帝岂不是掉了面子。这件也就罢了。关键是这种事发生了眼皮子底下,治官是不是也有失职失察的罪过?
但只要这人一死。那一切就好说了。
怎么审怎么结还有谁来叫个屈不成?
要说叫屈,恐怕都没有寿氏自己族里那些叫得凶吧。
小吏还没走时,寿家的人就在府衙闹了起来。说阿寿活着的时候就不吉利,做人毫无感恩之心,受人恩惠却嫌人家给的恩惠还不够多,所以对她族叔很有怨言,好几次还顶撞过族叔。也就是她族叔大度,才不跟她计较的。现在人死了,却又回来作恶,污蔑族人企图害得整族人都不得安宁,这样的灾星,成了复生的恶鬼若不烧死,何止为祸一族,恐怕还要为祸一方。
长凌治官只安慰那些人“本官知道了。不会叫你们抱屈。”又说“行善之人必得善报,其善举岂是恶鬼灾星一面之辞可蔽?”
这种说法一听就知道他是向着谁的。
小吏说完,本地治官听了只是默然。
他当下便往牢里去。
齐田身上的东西都已经被搜走了,穿了个囚衣。因为怕她有异,牢门口还专门安排了两个卫军,外头坐着个大和尚怕她会有什么‘妖法’。
这些日子以来,她在牢里,却也并不见慌乱,因为吃得饱,日子安逸,竟然还胖了。
治官可真不知道她是心大,但是身怀异术所以无惧。
不过想想就要把她送走,也不免有些感慨“你或者是不认得我的,但我在都城与你阿兄有过几次清谈。你阿兄是个很有才学的人。”说着默默站了些时候,才说“我想帮你,也是帮不上的。”
他与寿左晋同科。
他这一科与之后的那一科又不相同。
他这一科多是有些底子的人。雅文懂得一些,因为籍典全在世族手里以至于学识是不够深广的,但受了关先生学馆那种风气的影响,心志要高远一些。考试的时候也不必写些什么有的没的。
考就对了。
而之后皇后驾崩,就不同了。卷上要写自己是做什么的,家里人是做什么的,祖上三辈都要写得清楚。还得能够查证。考题也不大一样了。皇帝主张不拘一格降人才,以至于考中的人什么样的都有,在被放了官的人中,半句雅文也读不懂,连译文籍典半个字也没读过的田舍郎都是大有人在。最是‘激励’人的,是某地有个挑夜香的,竟然考到了前五十去。
细想来,也是讽刺,竟然是不拘一格,写那么些家里人的事又是为什么呢?
反正便是这样了。下头庶民固然是群情激奋,恨不得个个都以为自己要当家做主了。可先头那一科出来的这些人,却渐渐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前番大家回都城述职的时候,两科人相遇了坐在一起,之间话都说不上一句。
只说判案吧,有富户家中失窃,小偷被发现之后刺死了一个小妾,还妄图逃走,富户家的下仆追打小偷的时候,失手把小偷给打死了。
后科那一卦的一个治官,竟然判富户赔了十亩地与盗贼家人。
说是因为富户家里有钱,小妾多得很,不在乎那一个,而小偷家里穷困,又罪不至死。
在席上说起这件事来,竟洋洋自得,自居是个仁官。其它与他同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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