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求亲
晴朗的天空吹来习习凉风,吹落了树上的叶子,却吹不灭空气的闷热和遭受吸血鬼所害失去家人的人们燃烧起的熊熊火焰。
颜子筠和武陵在怒骂声中从容地从屋里走出来。武陵与道士对视一眼,眼神闪烁了一下,低沉地道,“赫连兄,何必苦苦相逼呢?”
赫连醒冷笑了声,“阿陵,你是被那个妖妇迷惑了心智吗?竟然即使背负了天下人也当要护住她!难道你忘了,她可是天下之敌血族的尊主啊!”
有民众吼道,“武大侠,你要醒醒啊!不要再被妖妇迷惑心智了!”
“没有!鄙人并没有被迷惑,守护她是鄙人心甘情愿的,与她无关。”
颜子筠心被触动地抬头看他,低声喊:“阿陵。”
武陵低头看他,握住她冰凉的手,向她点了点头。
赫连醒冷冽地怒吼了声,“岂有此理!来人将此妖妇给我擒住!”
颜子筠立即拔起赤炼剑,在出剑瞬间被武陵阻拦了,武陵向她摇了摇头,他用灼灼的眼神与她对视,她明白他的意思,“罪孽深重的人要为犯下的罪付出代价。”对,犯下不可饶恕的罪的是她,不该拖阿陵下水的。
但武陵却对所有人说:“鄙人会与她一同接受惩罚。”
颜子筠蓦地抬头去看武陵,他决绝的眼神告诉她,他早就想好了与她生死与共,就像他昨天说的“你犯的错,我都会原谅,我都会与你共同承担。”
赫连醒双眼瞪大地看着武陵,“阿陵,你醒醒,你是被那个妖妇迷惑了啊!”
武陵坚决地说,“赫连兄!做下这个决定的我很清醒,也绝不后悔!”顿了顿,他举起他与颜子筠的十指相扣,“你们口中的妖妇是鄙人的妻子,妻子犯罪,丈夫同罪!”
“阿陵…不,相公。”滚烫的泪水从颜子筠的眼眶中盈溢而出,双眼也变得红肿了。
武陵低头看她,修长的手指擦过她浓密的眼睫毛为她拭掉脸上的泪,又微微一笑。
赫连醒愤怒地甩了甩长袖,怒瞪武陵,咬牙道,“既然你如此固执,我就成全你,别怪我不念多年的情谊。”
——
晴朗的天空突然大变了色,大片大片的乌云从天边滚滚而来,一瞬间,乌云密布,一片黑压压的,压得人心情不安。狂风躁动,树叶被吹得猎猎作响,像有一只藏在山里的怪兽在愤怒咆哮着。
颜子筠和武陵背对背被绑在十字木架上,在他们下面堆起了准备要被点燃的高如山的干草。被绑着的他们俩神色从容坚定,没有一丝畏惧。
赫连醒举着一支顶端燃烧着火的火把,双目清冷地注视着武陵,希望从他的眼睛看到一丝犹豫,但武陵却没如他所望,清澈的双眸里竟除了坚决就没有渗杂着其他情感。
赫连醒还有半分不舍,试探着问:“阿陵,你真绝不后悔吗?”
武陵坚定地颔首,顿了顿,说:“对不起,醒,辜负你对我的期待了。”
赫连醒握紧火把的手青经暴出,关节变白,嗤笑道,“好一对痴男怨女啊!”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草堆前,扔下了火把,在火把落下时,火点起了干草,瞬间烧起了熊熊大火,浓浓烟雾升上空中。
烈火很炙热,烟雾很呛人,颜子筠弱女子一个很快感到十分难受,武陵揉了揉她冰凉的手,“子筠,我的妻子,如果有来世的话,你还会这么笨,为我这个一无所有的男人放弃所有吗?”
颜子筠连咳了好几声,呼吸变得很困难了,她笑了笑,声音微弱地道,“当然要,因为我做你的所有。”话末片刻,她失去了意志晕了过去。
武陵也跟着因不能呼吸,失去意志晕倒了。
在颜子筠醒来后,发现她竟然没有死,还躺在一张陌生床里,四处十分陌生。刚醒来,她第一件事是寻找武陵,“吱呀”一声,院子的竹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穿着狩猎衫的武陵,在他的肩上扛着一个猎物——一只肥大的中箭而死的鹿,在他身后飞着一只白色的鸟,仔细地看,原来是小白,是小白救了他们的吗?
武陵一见颜子筠醒了,便大步流星踱步而来,放下鹿,刚想要将子筠紧紧搂入怀里,却被小白抢先一步,小白抱住颜子筠的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主人、主人,你终于醒了,实在、实在太好了!”
颜子筠一把甩开小白,飞奔入武陵的怀里,哽咽着,“阿陵,我好挂念你啊!”
武陵抚摸她柔顺的头发,“子筠,我也好挂念你。”
颜子筠抬头,瞪大眼看着武陵,兴奋地问:“你刚叫我什么了?还有在火里,你喊我什么?子筠,我的什么?”
“……”武陵默然不答,假装着镇定,但脸颊红彤彤的,就像个红苹果。
颜子筠摇了摇他,撒娇道,“快说嘛!你喊我什么了?”
武陵笑了笑,抚住她的脸,用情至深地凝视她,“子筠,我们成亲吧。”
“真的?”颜子筠有点不敢置信竟然会听到他对她说这句话。
武陵坚定地说,“这是我慎重又慎重再慎重决定的。我四海武陵决定迎娶颜子筠,发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以天为鉴。”
颜子筠抿嘴偷偷地笑了笑,故作傲娇地伸出手。
武陵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颜子筠憋了口气,怒声道,“信物!你不会没有准备信物吧?”
“额…”武陵像个犯错的小孩那样垂着头。
颜子筠责道,“哪有人像你求亲没有准备信物的!”顿了顿,突然提步走出了院子的门。
武陵焦急跟上去,小白摇晃着胖嘟嘟的小身子飞起来去跟上武陵的步伐,一边偷笑一边幸灾乐祸,“哼,你真厉害,惹主人生气的,你算第一个!”说着,它看到颜子筠往草地蹲下蜷缩着身体,“啊!主人哭了!你惨了!主人肯定会将你大卸八块!”
武陵急踱步到颜子筠身后,蹙眉看着颜子筠身子蜷缩着的背影,他感到十分愧疚,说,“子筠…对不起,都怪我一时粗心忘记了准备信物,我一穷二白,没有体面的东西可做我向你求亲的信物,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会将我此生此世剩余的所有岁月还给你你要的信物。”
“不用了!”颜子筠果断地说。
“……”
颜子筠转身给武陵看她手中拿着的两颗五彩斑斓的花藤编织成的戒指,明媚地笑了笑,“就用这两个作为我们的戒指吧。来。”颜子筠拿起武陵那只因长期练剑生着厚厚的茧的右手,将戒指轻轻戴在他的无名指上,戴好了后欣赏道,“嗯。大小刚刚好,还很漂亮。”顿了顿,她将另一颗戒指放在他的手心,傲娇地伸出右手,咳了声,“到你了。”
武陵笑了笑,毫不犹豫地为她戴上戒指,戴好后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抚摸她的无名指,问:“这个戒指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当然有。”她抬起他戴有戒指的手,“它的含义是你会长长久久地被我套住。”话末,她不禁起了鸡皮,从前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也会说出这么肉麻的情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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