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釜底抽薪
四百坪的奢华卧室中,月婵慵懒的躺在裴子喻健硕的胸肌上,盖着暖暖的鸭绒被子,咔嚓、咔嚓嚼着薯片,看着最新的偶像剧,不时的抽出纸巾揉揉眼睛。“呼噜、呼噜……”
什么动静,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又没有睡觉,月婵一扭头,原来裴子喻已经受不了睡着了,她一拳捶过去,裴子喻蹭的坐了起来,慌慌张张的问道:“怎么了,地震了吗?”
“你不是要陪我看电视,怎么睡着了?”
月婵翘着小嘴,不满的质问,这种电视只有男人陪才好看吗,裴子喻打了个呵欠,这才完全清醒过来,他一脸无奈的说道:“婵儿,你就挠了我吧,唧唧歪歪的,好半天都亲不到一块,我都替他们急的慌,既然已经相爱了,干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还弄那么多事情。”
“是啊,直接说出来,两个人不顾一切的在一起了,之后,那你还不如干脆看a片,这叫爱情,你以为是发情呀。”
裴子喻忍不住噗嗤一声,真是拿她没办法,不过这样的她越来越女人了,他从后面拦住她的小蛮腰,将她抱坐在他的腿上,头贴着她的面颊坏坏的说道:“就因为爱,才发情呀,要不要现在我爱爱你呀?”
“讨厌……”
潮湿的气息从他的嘴巴里喷到她的耳朵上,弄得她好痒,月婵躲闪了一下,却立即被裴子喻拽了回来,“看他们演不如我们自己演,婵儿,你说是不是?”
他的唇缓缓贴了上来,月婵也闭上双眸,就在这时,裴子喻放在床头的手机强烈的震动起来,裴子喻气的低咒了一声,转身拿起电话。
“谁呀,有p快放!”
月婵也有些不高兴的扭身继续看她的偶像剧,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听裴子喻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谁呀,这么不识趣,大半夜的也来电话。”
月婵嘴里虽然说着对方不识趣,可手却乖巧的将一片薯片递到裴子喻的嘴里,他本来火气十足的,可瞬间就降到了三十六度,多好的大人肉枕头。
“没什么,就是子明。”
“他……”
这么晚来电话找裴子喻肯定没有好事,月婵一翻身,所有零食都掉了下去,洒了一地,可她也不管了,只趴在裴子喻的身上问道:“你是不是把他整的很惨?”
“就像你计划的那样,他那种人最喜欢浮夸的东西,被我忽悠上了市,现在可是风光的很呢。”说到这里,裴子喻黑眸一敛,看他这样子,月婵嗤笑了一声,问道:“你在吃醋?”
“告诉我,你的心里还有他没有!”
裴子喻猛的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强健的身体压的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月婵闷闷的问道:“如果我心里有他,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
裴子喻听到这里立即恼怒起来,唇霸道的压了下来,吓的月婵尖叫了一声,连忙承认错误,“我错了、我错了,我现在心里、眼里、嘴里只有你,谁有他,谁是小狗,不要闹了,子喻,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没压到哪里吧?”
虽然以现在的医学条件,心脏只是一小块的缺失并不算是什么大病,可裴子喻却还是相当重视的,特意的从美国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不过却每每被月婵给弄恼而失手。
月婵仰望着他的脸,她走的这段日子,他瘦了许多,不过,这么一看,却发现他的眉毛浓的宛如两把长剑斜插在额头,内敛黑眸更加的精神,鼻梁高挑,微抿的嘴唇质感十足,虽然皮肤有些粗糙,可却凭添了浓浓的男人味道。
“我爱你,子喻,非常非常的爱你。”
她将他抱入怀中,或许,只因为他是她在这里唯一的依靠,而他对她这份生死不离的情感,居然让她觉得,这份感觉比王君府来的更可靠,她慢慢闭上眼睛,享受这温馨的一刻。
也不知何时,他们彼此相吻,这一吻,浓烈又绵长,甜蜜又醇厚,仿佛他们的身体整整穿越了百年的距离,才得到了这样深情的一吻,好久、好久,直接他们都不能呼吸,这才放开彼此。
“我也爱你,婵儿,会永远……”
裴子喻的话还没有说完,月婵就用手指压在他的唇上,永远这个词太长了,更何况她之所以在这个世界还能活着,是因为这身体的主人,可这些话她怎么忍心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她再次伸出手臂,静静的将他揽进怀中,真想,时间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
“宸宸,你会不会突然就这样离开,而不在回来?”
“那你会像爱我一样爱她吗?”
人,果然是自私的,虽然理智告诉她,她要让出这份爱,可是,情感却让她希望他说出相反的话来。
裴子喻的内心瞬间翻涌起来,虽然是同一俱身体,却因为两种不同的灵魂而有了不同的感觉,面对月婵时,那份失而复得的强烈冲击让他百倍的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分钟,甚至是每一个刹那,可是……乐婵儿的紧追不舍,似乎好像也化成了绵绵长长的绕指柔,两份不同的感情,同一个身体,他,该何去何从?
“人生就像是一列火车,火车上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起始站,也有不同的终点站,漫长而苦燥的旅程,让每一个人都想找到一个聊天的伙伴来打发这漫长的时间,可有些人不善于言谈,所以就会被人忽略,但是,有一种女人非常的聪明,她们不以此为标准,而是先寻问好对方所到达的终点站,再从各个方面去考察他适不适合自己,或许两人一路都默默无语,可却在这份平淡的相守之中,他们幸福的共同到了终点,子喻,你就是那个最初可能不善言谈的男人,但是,乐婵儿就是那个聪明的女人,虽然你们之间没有我们这么强烈的火花,可你们却是旅途之中最好的伙伴。”
泪水,再一次从裴子喻的眸底溢出,她在劝慰他,还能说什么,难道让他说不可能,他爱的人只有她一个,那样她可能永远也不会安下心来,与其之样,还不如让她在另一个世界里快乐的生活,他愿意独自品尝这份苦涩。
“好,我会试着去跟婵儿聊天,像对你一样对她,善待她、宠着她……甚至是爱她,可以了吗?”
好苦的味道,可她却必须当成是甜的,月婵努力扬起笑,大声说道:“靠,早知道你这么快就同意,何苦让我想了这么多词,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同意,我后面还有大段大段煽情的话要讲给你呢……咳……太煽情了,我都快要哭了,呵呵……”
裴子喻看着她笑,也跟着笑,笑得彼此泪水都流出来了,可他们还是在笑,只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谁都不想让谁再过担心。
“对了,既然回来了,我就顺便把裴子明的事情也一并解决了吧。”不行,她必须找点事情干,不然,她害怕没办法再面对裴子喻。
“好啊,现在裴氏企业已经三天跌停了,我在暗中吸了快10%的股份,用不了多少日子,你就可以重新坐回到裴氏大厦顶层的总裁椅上了。”
“不会吧,我回去这么久,你才做了这么点事呀!”其实月婵知道,这已经算是快的了,她是故意这么讲的,“看我的,我要让裴子喻三天之内身败名裂!”
“三天,不会吧?”
他可是金融高手,裴氏企业也不是什么滥公司,在他不断抛售、打压、暗中建仓之下,才将裴子明拉到崩溃的边缘,这在金融界里已经是奇迹了,难道她比他这个大鳄还厉害。
月婵抬手一点他的鼻头,娇嗔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其实说三天,都是慢的了。”说完她一翻身,拿起乐婵儿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喂,请问是郑监吗,我有一点事情想请教一下,不知道上市公司在上市之前如果有违法行为算不算扰乱证券市场呀?”
“……”
“哦,不算啊,但也属于违法行为,哦哦哦……我知道裴氏企业在上市之前曾经向某某领导送过礼,而且礼物份额很大呢?”
“……”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子啊,还要有证据,那他们的前财务总监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被解雇的呢……对呀,财务总监因为无法平这笔帐而被逼辞职,对对对,他有具体的数额,对对对……”
“……”
“那就不用了,对这种违法行为,我们应该坚持予以抵决,每一个公民都有这种义务……不客气,那以后常联系。”
月婵又给几家特别大的财经报刊打了几通电话,说了同样的话,等全部打完,她抽出里面的手机卡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裴子喻都看傻了眼,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月婵看着他,淡然的说道:“是不是觉得我这招太损了?”
“不是,是我没想到你处理问题原来这么果断,我还以为你会给裴子明留点后路,这样下来,恐怕他下半生要在监狱里渡过了。”
“笑话,他又不是我的谁,我还要给他留后路。”
虽然有些事情明白的有点晚,可她也算是明白了,对付坏人绝不能心慈手软,特别是对付比坏人还难对付的小人,裴子明一倒,贾郝这辈子也别想过好了,她顺风顺水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宸宸,你变了。”
“没有人不会改变,如果你不喜欢,你还有乐婵儿。”
“不要……”
裴子喻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的心都是爱她的,见到他又是这样子,月婵的心底就是一酸,当爱一个人时,无论他做什么,在爱人眼中都是对的,当年她何况又不是如此,虽然嘴里他答应会去爱乐婵儿,可恐怕很难。
余天佑给的她是什么任务,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吗,看着这样的裴子喻,她只会越来越爱他,越来越自私的将这一切持续下去。
或许,如果她这么纠缠下去,他们会不会每隔一段日子让她回来呢,如果是这样子可就好了,但是乐婵儿呢?
她为了她已经付出了三世的痛苦,难道为了她,她还要让她永远坠入轮回道,世世都如此一个悲惨的结局吗?
不可以,她做不到,她不能让他们这样子下去?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真的爱上裴子喻了,面对他这张脸,她根本就无力抵抗,还不要说劝他去爱乐婵儿……
好痛苦!
幽暗的夜灯下,裴子明又被偶像剧那绵长的剧情给弄的晕晕欲睡,可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天空泛起鱼白肚。
“婵儿,你怎么了?”
一睁开眼睛,裴子喻就对上一双大大的黑眼圈,吓了他一跳,月婵打了个呵欠,不用想也知道现在的模样欠佳,她只好扯撒说道:“太感人了,熬夜看完了。”
电视里刚好唱起了最后的旋律,画面很感人,男女主角终于冲突重重阻碍在一起,过上了王子、公主般的幸福生活,可为什么现实会这么难?
“以后不让你看了,你等一下,我拿冰块给你敷,看这眼睛弄的,黑的都跟大熊猫似的了,什么破电视剧,以后我再也不让你看了……”
听着他的唠叨,月婵心里却如抹了蜜般甜,裴子喻为她敷上冰袋,丝丝凉凉的感觉让她觉得肿胀的双眸瞬间变得舒服起来。
“是不是肩膀也酸,泡个热水澡吧,然后再睡,心脏本来就不好还熬夜,也怪我,答应陪你看的,却不小心睡着了,如果不是睡着了,也不会让你看了一夜。”
裴子喻放好水,又小心翼翼的抱着她进了浴室,亲自帮她按摩,真是无微不至,当然了,如果不唠叨一点就好了。
“叮咚、叮咚……”
就在她最享受的时候,又有人打扰,裴子喻转身拿了条毛巾擦净双手,说道:“我去看看是谁。”
“等一下!”
“怎么,是不是不舒服?”
裴子喻又坐了回来,月婵将冰袋从眼睛上拿了下来,趴在浴缸边,翘着小嘴问道:“难道离开的时候不应该给我一个吻吗?”
“呵……”
裴子喻幸福的一笑,轻轻的啄了一下她的唇,刚要起身,月婵却一把揽住他的头,狠狠的吻了一下,这才松开他,“去吧,我等你回来。”
“我爱你……我马上就回来。”
裴子喻又为她开了按摩加温键方才离开浴室,月婵惬意的享受着这一切,就在她快要睡着时,怦的一声巨响,吓的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当初你怎么说的,你是在耍我吗!”
好熟悉的声音,月婵连忙起身,匆忙的擦净身体,披了一件粉色的浴袍就走了出来,只见裴子喻躺在地毯上,额头上留着血,床头的花瓶碎了一地。
“你这是干什么,裴子明!”
月婵冲过来抱住裴子喻,目光如电般看向裴子明,他看了她一眼,吼道:“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滚开!”
“你是强盗吗,如果你再这样子,我会报警的!”
“好啊,反正我已经被没有退路了,无所谓,不然我也会进监狱的,你报警啊,信不信我先杀了他!”
月婵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慢慢的站起来,走到裴子明的面前,抬起手放在他的胸口上,问道:“裴子明,凭良心讲,你觉得你这辈子有没有欠过谁的?”
她的举动让裴子明一怔,“欠谁,我能欠谁,我堂堂正正的经商,如果不是他,忽悠我上什么市,裴氏企业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她看他的目光好熟悉、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可他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为什么那么熟悉,熟悉到就在眼前,可偏偏就是想不起来。
“裴子明,你不觉得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亏的慌吗?”
“亏……乐婵儿,你别以为你长得有几分姿色,就以为谁都会讨好你,我告诉你,我裴子明不吃这套!”
“是吗,你看来不像是绝情绝义的人呀,那为什么背着老婆偷人呢?”月婵的目光就是一寒,放在他胸口的手也放了下来,“难道你不亏欠司徒静宸的吗?”
“……”
司徒静宸……
裴子明一下子没话讲了。
“你说你堂堂正正做企业,你闯过多少祸,司徒静宸又为你收拾了多少次烂摊子,话说,我以为你这个时候至少会想想她,看来她不过是你的工具而已,用过就可以丢弃,什么爱情、什么忠诚、什么为她负一辈子的责任,她,真的太不值了!”
裴子明的脸慢慢的失去了血色,他的胸口宛如平静的湖面上,突然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司徒静宸这四个字,让他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还记得你跑进跟程氏签了一份完全赔钱的合约,司徒静宸陪着程董直喝到胃出血,才把这份合约给喝回来。”
“你说要做大事,要建一个大型商场,可批文没到你就动工了,又是谁,从清早到零晨站在雪地里给你等来了这份批文?”
“你说现在这年头,不送礼不行,是,商场上吗,本来就是利益关系,但是,送礼有你那么送的吗,权钱交易,既然做了,也无所谓呀,你要懂得善后呀,结果财务总监只因为说了一句顶你的话,你就把他给炒了,他已经是马上要退休的人了,他的儿子在国外还在念书,老婆又有病,你有没有想过这些?”
“你以为他不说话,是因为怕你吗,是因为你手中所谓的权力吗,错了,是司徒静宸用三百万买回来的!”
裴子明抬头看着月婵,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经不再属于你的生活,而你,只不过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而已,所以有一句话,我希望你听清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现在离开,算你聪明,如果你不离开,我会让你死的更惨!”
“是你举报的我?”
月婵的嘴角慢慢扬起,淡淡的说道:“或者说,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你到底是谁!”
裴子明叫的歇斯底里,他要知道她是谁,他疯了似的冲过来,裴子喻怎么可能会容许他伤害月婵,不顾头上的伤也冲过来,一脚踹到他的小腹上,将月婵护在身后。
“你想知道我是谁,我如果告诉你,我就是司徒静宸呢,你信不信?”
“你是宸宸,你是宸宸,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虽然隔着裴子喻,可她还是可以感觉到裴子明那种崩溃般的惊讶。
“裴子明,如果你想让我再次帮你摆平这一切,好啊,求我呀,说不定我看到我们八年夫妻,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的份上,可以救你。”
裴子喻诧异的回头去看月婵,她的眸底冰冷的如寒渊般,虽然他知道她的话并不是针对他,可是却让他觉得心底升起阵阵寒意。
月婵并没有在意裴子喻的表情,而是推开他,再次走到裴子明身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八年过去,他还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不成熟,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求我、求我或许可以原谅你,求我呀!”
“宸、宸宸……”
裴子明突然觉得很害怕,他忍不住向后退去,可月婵紧紧相逼,一步一步的又走了过来,直到两个人退到墙壁,退无可退。
“八年,你说你会对我负责一辈子,可是呢,在你们家里,你母亲就是天、就是地,我拼命的在外面工作,回到家里还要照顾你母亲,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她伸出腿来让我从楼梯上滚下来!”
“我、我……”
“当我从楼梯上摔下来之后,又为什么在我休克三个小时之后不给我送医院!”
“这、这……”
“好,这不是你做的,那么我问你,你爱我爱到跟其他女人上了床,你爱我爱到跟其他女人有了孩子,你爱我爱到我得了恶性肿瘤都不知道,裴子明,我付出了我的全部,可是……你似乎也太轻易享受我的心血了吧?”
“没有、没有,我有努力的维持着的,宸宸,我真的有。”
“是啊,你努力的维持着你们裴家的荣誉,把你的母亲打扮得跟个小姑娘似的,把情人娶回了家,那我的父母呢!”
“……”
“那我来告诉你,我死了,你就把我的父母扫地出门,我的这双手,伺候了你父母八年,可是你的这双手呢,在我父亲中风的时候,你在哪里!”
“……”
裴子明全身都在颤抖,可月婵抖的更厉害,虽然放下了这段感情,可想起这些事情,她还是无法相信这是真的,这,就是她曾经花费了八年时候成就的男人。
“婵儿,你不要激动,你的心脏不好。”
裴子喻从后面将她抱住,希望能够让她感受到他的温暖,可这点温暖,已经暖不了她此刻的心,月婵直直看着已经完全被吓傻了的裴子明,冷声说道:“你回去吧,明晚我会去你们家,战争,这才刚开始。”
“宸宸……”
裴子明似乎有话想讲,可是话到了嘴边,他还是生硬硬的咽了下去。
“别吓住她老人家。”
月婵说完,这才牵起裴子喻的手出了卧室,只把这一切留给裴子明,好久,他缓过气来,目光涣散的走了出来,,可却不知道去那里,只是在大街上漫无目地的走,走,一直走,一直走到天黑,猛然一抬头,原来他走到了司徒静宸的墓地前。
上面的杂草已经长了好高,旁边的石头压着一束被风快要吹干了的鲜花,有多久,他都没有再来看过她了。
扑通……
裴子明跪在了墓地前,上面的照片中,司徒静宸的嘴角挂着甜美的笑,笑的那么可爱、那么的单纯,这还是他们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在他买了第一部照相机时,就在她一回身的那一个刹间抓拍的,这个刹间的她,看起来好幸福。
“宸宸……”
他再也忍不下去了,抱着墓碑痛哭起来,他知道她受了委屈、他知道的,可是他每次碰到他母亲的事情,就下意识的去逃避,而她又太懂事,懂事的让他以为她一点也不需要操心,他以为他赢得了一切,有一个深爱自己的老婆,可以照顾不懂事的母亲,还有漂亮的情人、孩子……
可是他没有想到,原来他才是最失败的那个,原来没有了她的生活之中,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啊……”
他仰天大叫,悔,悔不当初没有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悔不当初不应该让她在家里也处处忍让自己那个什么事都不懂的母亲,悔不当初不应该忘记她立下的规定,裴氏绝不上市!
悔……
这一夜,他抱着墓碑,就好像抱着她那温暖的身体,还记得冬天的时候,她怕冷,总是将她的脚放在他的肚子上,可是从何时起,他的肚皮上踩着其他女人的脚,还记得冬天的时候,她喜欢熬汤给他喝,可是从何时起,他觉得她煲的汤成为了负担……
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做孽呀,他的肚皮上再也不会有那双冰冷的小脚,到了冬天,他也再喝不到热乎乎的汤……他的世界,再也没有了司徒静宸,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他才发现,他是那么的无力,经营一个诺大的裴氏,是那么的不知所措,只看见人前风光,现在却明白,为什么她总是小心翼翼,原来是自己这个肩膀根本就不够她靠,她活的原来是那么的累。
你看,她现在活的多惬意,身上穿的是名牌、戴的是独一无二的首饰、开的是帕加尼、住的是顶级公寓,这才是一个女人的生活,他给过她什么呢?
房子,似乎也有,可那个家……
车子,似乎也有,可好像她开的还是旧车……
衣服,似乎也有,可好像只有出席宴会的时候,她才舍得穿……
首饰,似乎也有,可好像每一次最后都变成了他妈妈的东西……
“哈哈……裴子明,你的报应终于来了!”
他仰天大叫,笑得撕心裂肺,却没有一滴泪,原来,他连哭的勇气都没有。
深夜里……
不远处……
月婵静静的站在黑色之中,风,旋着天空之中的沙尘吹散了她凌乱的长发,好久,黑色的帕加尼上走下一个男人,轻声的在她耳边问道:“回去吗,宸宸?”
她抬起头,看着有些相似的脸,问道:“你觉得我够狠吗?”
“是他伤你伤的太深了,这不怨你。”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或许,太过懂事也是我的错,我想把事情都做好,可是却忘记了,善与恶本来就是共存的,没有恶,又哪来的善。”
“你想的太多了,我们回去吧,这里太冷了,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子喻……我好像真的离不开你了,我不想让你去爱乐婵儿,我想要你只爱我。”
“……”
裴子喻在风中将她紧紧拥住,他们真的考虑不了其他人了,他们相爱,非常非常的相爱,似乎这爱情已经超越了时间、地域、一切的一切,就是相爱了。
“王,似乎不太好?”
角色里,判官的眉头紧皱,他们招月婵回来,本来是想撮合乐婵儿和裴子喻的,可现在看来好像事情搞的越来越复杂了。
“唉……”
冥王长叹一口气,心中暗想,难道从此以后,佛祖驾前的长明灯不会再点燃,佛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他都不担心?
“判官,你不要说得这么悲观吗,事情还没有到最后,谁知道他们的故事是悲剧,还是喜剧。”
余天佑挑了一下肩带,到是一脸的无所谓,冥王没有理他,带着判官消失在凄凉的旷野上,他眉头一挑,喃喃说道:“真是没有耐心的家伙,不读书、不看报、不学习,成天的只知道倚老卖老,难怪玉帝和佛祖总为他们犯偏头疼。”
“咚……”
余天佑抱住脑袋,对着空气吼道:“你们两个老头,居然偷听!”
“咚咚!”
“你们……”
“你如果再叫我们老头子,我们不介意把你的生死薄改改。”
“不要……”
靠,本来就是老头子,居然还怕人叫。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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