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和尼古拉斯目送五位国王狼狈的离开，至此高塔巫师们获得了三十年安定发展的契机。
    在无法彻底消灭神裔，必须长期共存的情况下，缔结停战协定是个不错的选择，北方五邦也因此元气大伤，他们每个邦只剩下一位大英雄，可以说在近期彻底失去了进攻力。
    “尊敬的巫师，请恕我冒昧，你为什么不把他们杀死，并趁机摧毁北方五邦呢？”
    等五位国王走远后，尼古拉斯有些不解的问道。
    艾斯仔细的看着尼古拉斯，英俊硬朗的面容，岁月磨砺下更加坚韧，依稀可以看到那曾经意气风发的姿态。
    艾斯叹了口气，眼望着天空，夜色已经到来，满天的星光下，竟如此寂寥。
    “尼古拉斯阁下，我叫艾斯，巫师艾斯，你叫我艾斯就可以。
    我也想彻底摧毁北方五邦，但是我不能，根据我调查的情报，在这个文明轮回，除非深渊和地狱入侵，没有一个未满千年的城邦被摧毁。
    在城邦对神灵还有价值前，我们一旦威胁到城邦的存在，迎接我们的将会是神灵投影和绝望的神罚。”
    尼古拉斯听后也有些默然，他轻声说道：“我们确实无法对抗神灵，众神太强大了，无血脉者的超凡之路太过艰难。”
    艾斯看着尼古拉斯，突然莞尔一笑，严肃的说道：“我们为何要对抗神灵，为何要对抗众神？有哪位神灵公开宣布我们是亵渎者吗？即使在刚才，伟大的神灵也为我们见证，我们在神灵面前并非逆徒。”
    尼古拉斯有些张开结舌，艾斯确实说出了一个他从未考虑的角度，他犹豫了片刻，底气不足的说道：“但是神裔贵族们说我们亵渎……”
    艾斯打断尼古拉斯，大声说道：“他们说我们亵渎，我们就亵渎了吗？我们是不敬神了？还是神灵降下圣言宣布我们为亵渎者？我们的敌人从来不是神灵，而是假借神灵名义的神裔贵族！”
    尼古拉斯了解先代文明灭亡的辛密，阿古斯丁大帝用机械共生打破人神壁障，最终成为半神，获得统领整个世界内侧人类族气的天然地位。
    就算是这样，就算是大帝拥有了堪比泰坦主神的力量，依旧无法对抗天生的十二位泰坦主神。
    “我也了解一些秘密，传说先代文明的阿古斯丁大帝已经获得了堪比泰坦主神的伟大力量，但是他仍旧失败了。
    他被十二位泰坦主神联手镇压，大陆崩碎，化为现在的新旧两块大陆和中间无尽的岛屿。
    因为这场战斗让世界内侧几乎崩溃，在大源的意志下，神王代表所有超越半神的存在同意大源的要求，半神以上存在不许在世界内侧。
    神灵并不无私，也不……”
    艾斯听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尼古拉斯想说明神灵不可信。
    艾斯微微一笑，看着星空轻声说道：
    “不可继续说，我们还没达到威胁神灵的层次，就如人类观察蚂蚁那样，我们现在只是有趣的蚂蚁，神灵甚至会推我们一把，让事情更加有趣，来取悦他们漫长的生命。
    把眼睛放到现在，让我们变得更有趣，在这个舞台上存活更久，盯紧眼前才是我们该做的。”
    尼古拉斯看着星辉洒落在艾斯身上，竟觉得有些神圣和伟岸，他不由感叹道：“你说的对，没必要担心，也许我此生都达不到那高度，先做好眼前才是正理。”
    尼古拉斯活动了下有些僵直的机械躯体，好奇的对艾斯说道：“艾斯阁下，说起来我很好奇您的情况，可能有些冒昧，不知道您多大了，我近几十年间从未听闻您。”
    艾斯看着尼古拉斯，他的思绪又回到了自己看到日记的那一刻，那时候戴娜才十七八岁，自己和戴娜、卡特等人一起整理城邦图书。
    无私的彼得老师给予了自己最大的帮助，尽可能扩展了自己的人生舞台，加上师兄们的无私帮助，才能获得去公立图书馆整理图书的机会。
    如果没有整理图书的机会，如果没有尼古拉斯的日记，也许自己就像罗根一样，到了晚年还徘徊在超凡的大门，找不到开启大门的钥匙。
    尼古拉斯看着沉默的艾斯，那无形的恐惧和唯我至高的气息在蔓延，让尼古拉斯有些不寒而栗，也许他触犯了这位强者的某些禁忌？
    尼古拉斯心中忐忑不安，这种情绪蔓延下，让他有种生命不归自己掌控的不安全感，他想要离开。
    就在这时，艾斯反应过来，他收起了恐惧和至高气息，如春光般和煦一笑，温和的对尼古拉斯说道：
    “我今年三十四岁，尼古拉斯阁下不知道我很正常，说起来我还看过你留下的日记，你记录的不完善智慧药剂配方可是我超凡的钥匙。”
    尼古拉斯如遭雷劈，他喃喃的说道：“三十四岁，三十四岁，竟然如此年轻，即使是黄金英雄也鲜有不超过百岁的。”
    随后尼古拉斯反应过来问道：“你是美狄慕斯城邦的人？你看过我的随军日记？”
    艾斯点点头，微笑的向尼古拉斯伸出手说道：“我还看过你记录希伯斯的日记，无论怎么说，你留下的日记帮助我打开了超凡的大门，你是这条道路的先行者，我们是天然的盟友，我认为高塔巫师和盗火者联盟可以进入更深入的合作！”
    尼古拉斯有些恍惚，希伯斯的死是他永远的痛，那没有写完的圆周率，那挣扎着的身躯，让尼古拉斯有些痛心。
    他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米尔恩，月色之下有一位年轻人正念念有词的用小木棍画着一个直角三角形，关于数的变革就在那个夜晚。
    从此以后，数不止有整数、分数还多了一种新数，希伯斯数。
    尼古拉斯有些怀念的说道：
    “希伯斯啊，我好怀念那时候，没有和神裔的纷争，只有对未知的渴求，只有对真理的坚持。
    艾斯阁下，您能在短短三十四年以凡人之躯成就堪比黄金英雄的伟力，以一人之能创造出神裔贵族欲除之后快的高塔，对比您的成就，我深感惭愧。
    只要您不嫌弃，盗火者联盟愿意与您合作，让萨利亚的求知者求真者联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