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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想你了。”
那赫连闻梅笑笑,走到卫将离身边,冷不防地伸手捏了一下卫将离的屁股。
“瘦了。”
卫将离捂着屁股:“……”
皇帝被关在窗外,不禁脑补这赫连闻梅如此绝色,他多看一眼卫将离都不让,这是啥意思?
这么一想,皇帝不禁思维发散,瞬间心情巨好,恰好随身的内监也上来了,便走到楼后,问道:“你可见过秀女中庐州刺史的女儿?”
内监连连点头道:“奴下午来取画儿时见过了,样貌是历年秀女里拔群的,陛下请看,名单在这儿。”
秀女复选要挑三次,若选中了则以朱砂笔批个圈,选不中,则要批个叉。眼前这叫赫连闻梅的绝色美人在慧妃那儿通过了,贵妃却给了个叉,眼下就看卫将离批不批了。
皇帝又跑回去看了一眼,只见卫将离撅着个嘴瞪着那美人,好像真的不太喜欢她似的,顿时觉得自信心空前膨胀。
内监凑过来道:“陛下,贵妃的批语是此女容色太过,恐惹怒太后……陛下以为,这赫连秀女留还是不留?”
皇帝作为一条耿直的颜狗,既想看漂亮的大姐姐,又怀着莫名心思想让卫将离长期吃醋,果断道:“庐州路遥,来一趟不易……朕去与贵妃说一说。”
且说这边厢,卫将离听见皇帝走了,把门关上,道:“二姐你怎么进来的,这可是选秀呀,那庐州刺史多出个这么大的闺女没问题吗?”
这女人自然是梅夫人,卫将离也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混进来了,不说前面那几道身体检查是怎么过的,单这年龄……要知道梅夫人画风可跟那些少女完全不一样啊。
“我若想来,自有男人愿给我路子。”梅夫人毫不在乎,表示颜就是正义,说着又捏了一把卫将离的腰,捏得她直往边上跳,啧了一声,道:“你这腰上都没肉了,可见东楚的吃食儿不合你口味,从前你这腰肢练得可结实着呢。”
卫将离一边躲一边道:“东楚伙食挺好的,就是老生病,这才瘦了……二姐你别揉我了,我这么帅都让你揉丑了。”
揉骨娘子的手艺何等厉害,换了其他人谁敢让她碰,但卫将离知道她是在摸自己被剑圣废武脉后的根骨有没有隐患,是以躲了一会儿,就乖乖站好让她摸。
梅夫人道:“也是你师兄恼人,十天前我还在莳雪苑参加那苑主开的收徒会,席上便收到你师兄的催信,担心你久久不愈合怕是根骨出了问题,要我速来楚京,教我好一阵奔波。”
莳雪苑是东楚的女子门派,一向不问世事,卫将离好奇道:“什么徒弟要二姐你去给这个脸面呀?”
“还是你师兄闹的幺蛾子,他把大日如来印丢在诸子剑阁,据说密宗的庄严王和法严王已经入楚了,弄得剑圣的遗孤没地方去。好在剑圣生前和莳雪苑苑主交情颇深,苑主便收了他两个遗孤,两个小女娃儿,一个叫红瑶,一个叫青瑟的,当了亲传弟子。请了许多人,宣布这两个小姑娘由莳雪苑罩着,和诸子剑阁断绝关系。”
这就是所谓的殃及池鱼了,江湖上这种事儿多得很,卫将离也只能道:“虽说我没这个立场假慈悲,但也得说这些大人的恩怨,罪不及稚子,剑圣遗孤能去莳雪苑远离纷争也好。可我有点不明白了,师兄这是要干嘛呀,单单对付一个密宗干嘛要这么大阵仗,还硬要劳烦二姐你来照顾我。”
“说不定后面还有阵仗更大的呢……”梅夫人手下微微用力,按得卫将离一嘶,道:“你看,那些庸医哪儿能发现你这膝盖旁边骨裂,再放任下去,过个三五年,到了阴雨天就有你受的了。”
卫将离连连称是,狗腿道:“那二姐你现在是——”
“受人之托,自然要忠人之事。”
“诶!二姐你不是真的吧,你要进宫当妃嫔?”
“不然呢?”
“……二姐,刚刚窗户外那货就是楚皇,你确定他合你口味?”
梅夫人回忆了一下,欣然道:“他就是楚皇?那张面皮倒是挺有意思的,有几分兴趣。”
卫将离顿时为殷磊点了根蜡烛——完了完了,除了陶书生那立志宁可枝头抱梅死的痴汉之外,这些年但凡被梅夫人睡过的男人没一个好下场的,而且这么个漂亮大姐姐想睡他,殷磊那颜狗不是立刻就躺平任□□了吗。
……
复选过程中,皇帝忽然下旨封了庐州刺史之女为梅才人,跳过殿选,直接赐住梅雪园,让所有秀女意外之余,因其美貌,又觉得理所当然,只得暗恨爹娘不争气。而余下的九十八位,在复选后仅仅余下二十四人,送到殿选当日,挑了九位,除孙吟夏、庾娴、陈颜这三个秀女被封为美人外,其他的都被封了宝林和御女。
翁昭容消息灵通,听说卫将离主持选秀,竟然还招了个绝色进来,顿时就有点不大开心,跑来找卫将离抱怨。
“你可还记得上次慧妃害你一事?那时若非江贵妃帮衬,霜明可就出不了楚京了。其他大事可以斟酌着来,这些小事你需得和贵妃站同一立场,以安她的心,这就是所谓的‘暗盟’。”
卫将离听得一脸茫然:“所以咧?”
“所以贵妃不让那梅才人进宫,你就应该在复选时将那梅才人弄走,怎么还让陛下看见了那等绝色?”
卫将离觉得委屈:“我咋知道殷磊忽然就过来了呢,我做错了什么?”
……大概从你的直男审美小粉裙开始就错了吧。
无语间,扶鸾宫外忽然来了一位侍女通报。
“马婕妤来给娘娘请安,是否要接见?”
马婕妤因涉嫌慧妃产子之危,这段时间一直被太后罚禁足在红芍阁,此时应当是刚解禁没多久,不知来扶鸾宫做什么。
马婕妤进来后,卫将离见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禁问道:“你精神不好,应该去找太医看看,怎么还跑到这里来?”
马婕妤这一个月仿佛不太好过,神情疲惫地道:“娘娘见笑,因妾是商家之女,自入宫以来阖宫上下都冷待于妾,唯有娘娘不避忌,为妾奔波,使妾当日免于一死,如今是特来致谢的。”
卫将离见她神情,挥退了周围侍奉的侍女,问道:“不必拐弯抹角,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马婕妤咬了咬下唇,忽然一下子跪下来道:“请娘娘救我。”
卫将离和翁玥瑚对视了一眼,知道马婕妤的身份,这事儿小不了,脸色便严肃下来,道:“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娘娘可听说过近日朝廷查处了一批私盐私粮?陛下因此震怒不已。”
卫将离是知道的,因为这事儿殷磊忙得连漂亮大姐姐都没空见,一时间竟然也不像个昏君了。
“那又如何?私运盐粮,还是发往边境的,本就是涉嫌里通外国之罪,怎么会牵连到你身上?”
马婕妤凄然一笑,让卫将离不禁疑惑之余,也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瞒娘娘,那批盐粮是妾母家的生意,发往的不止是匈奴……还有西秦。”
☆、第41章 城
历朝巨富之起家,多少都离不开两条道儿,要么是垄断,要么是走私。
西秦与匈奴所在的北部草原一带盛产黄金,但饥荒频发,每每到了荒年时,都是东楚这边的粮商以粮易换金银的绝好机会,每年走私盐粮所赚取的金银,抵得上七个州的全年总税,而东楚第一巨富马家的发迹史上自然少不了这一篇。
翁玥瑚曾给卫将离看过她们两个的陪嫁账簿,西秦在这一点上并不含糊,加起来折算足有近两万两黄金,由此可见西秦手上的金银储备有多少。但无奈西秦有钱而无粮,东楚这边一来要遏制西秦以粮养军,二来要控制国内银钱贬值,是以对出口至他国的粮食把关极严。
马家掌握着全国的银号流通,若是放在平时,数量不大的情况下,朝廷下面的官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混过去了,可这一次抓住的是马婕妤的一位亲堂叔马旭哲,这马旭哲统管全国的私家粮号,是马氏家族的次要人物,若他被问罪,马氏家族必然要被连根撼动。
简而言之就是——马婕妤,你家摊上大事儿了。
卫将离并没有让她马上起来,闭着眼睛想了想,问道:“你既然求到我面前,是吃准若这事儿彻底捅出去,我们这两个西秦人也讨不了好,是这个意思吗?”
马婕妤低头道:“妾不敢,只是妾已是走投无路了。”
卫将离心头微沉,道:“那你老实回答我,那批粮食是军粮吗?”
如果只是走私的粮食,那就是图财,至多判主犯死,如果是军粮,那就真的玩大了,马氏至少要被夷三族,而且搞不好她和玥瑚就得被直接问罪。
马婕妤磕了个头,一连声道:“妾不敢!妾家中是商户,本就过得战战兢兢,岂敢里通外国!”
“可那是十万石,足够养活三十万大军一个月,换谁都要怀疑吧。”
“妾自入宫后就少有了解族中之事,但妾那堂叔一向贪婪,此事必是其自专为之,但我父亲治家甚严,绝非里通外国,妾一家老幼何其无辜,只能厚颜来求娘娘救我。”
翁昭容则是觉得马婕妤来求她们这件事很奇怪,拉了一下卫将离的衣角暗示其言辞不可尽信。
卫将离道对翁昭容微微摇了摇头,道:“但我在东楚的势力甚至于都不如你,又能帮你什么呢?若如你所言,单单只是走私粮食,主犯至多充军流放,以你家族的势力,照顾好一个流放的人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