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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现在乱成一团,一是呼声渐退的反对对路那作战的事,一是现下正震动全国的先帝遭暗杀的事。
对路那的事的注意力被转移,对我们来说是好现象。而另一方面,民众因为先帝的事而开始哄乱却也不是好。此刻要安抚他们,可是如何安抚?先帝已死是事实,惟有将他们的激动、恐惧和愤怒等情感转移,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这样,一来可以阻止国内混乱状况进一步被激发;二来可以乘机要求发兵援助以撒,一解南方危急;三来,这也是代替让先帝出面主持大局、可以牵制太后的办法。”
我说着,看看莲一脸沉默的样子,又继续道:
“而最重要的——倘若真凶果然另有他人,而我们一旦如此公开了我们所计谋的说法,要么会让那真凶松懈下来而露出马脚,要么会令他更加惶惶不安——总之他不会无动于衷,如此一来,我们再暗中调查,便会更有利于查出真相吧!”
莲听了若有所思,片刻后又道:“你说得也有理,也许这么做确实会对查出真凶有利。
但是,公国与卡顿现在本就交恶,如此公布反而显得我方不义,虽然对于那样卑鄙的国家不需讲什么道义,可……又如何让大臣们信服呢?”
“这就要依靠您善于蛊惑人心的手段啦!”我贼笑着。
莲也不禁了然的哼笑。
我们要做的不是告诉别人虚假的真相,而是诱导他们向我们所希望的方向去想、去猜测。
7月29日,在诸方的压力下,莲终于向全国作出回复:
“对于先帝魁恩?李尔?安法洛的死讯,我亦悲伤万分。他是一位伟大的国君,在位二十年中是公国最安定繁荣的时刻;同时,他也是我敬畏的父亲,给予我智慧与光荣的长者。
然而,接到这打击的消息后,我在悲痛之余却没有立即公布,是因为考虑到国内现在混乱的情势,以及先帝临去前所留下的‘一切以国家为重’的嘱托。我不能再将此消息公布以扰乱民心。
但是,现在却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也许也没有再继续隐瞒的必要。
我的子民不是愚蠢的民众,不会看不出杀害先帝的凶手的显而易见的意图。敌人用了那卑劣的手段,为的不过就是扰乱民心,让情势更加混乱;我的军队也不是怯弱的士兵,不会因为先帝遭此意外之灾而惧怕作战。
敌人的意图是想要阻挡我国强大的军旅的步伐,让公国无论在对内还是对外上都陷入被动的劣势——并从中得利。
我们都很清楚,现下公国若是动乱不堪,最能从中得到益处的是哪一方。
可是现在我要对他说,你们的阴谋是无法成功的,我们德里奇联合公国一定会团结一致,奋战到底!”
表面看来是冠冕堂皇的又情感充沛的发言,却处处暗指德里奇与卡顿针对路那的一战。此后不久,便有人很尖锐的提出:一定是卡顿那边派来的人做的这事。结果互相传播,大家几乎都认定是卡顿人下的毒手了——当然,这其中也有人推波助澜。随后,整个皇都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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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1日,天空难得放晴。从晨星升起时起,神殿里的大小神官们都开始在殿内的前庭、停放魁恩灵柩的地方,讼起经文,为魁恩祈福。
神殿外是一片大广场,在朝会及盛大庆典时便是人们结集的场所。今天,广场上铺上了长毯,由莲的亲卫兵驻守在两旁。再那之外,自昨日太阳落下起便陆续来了许多穿着米白色麻衣的城民,有秩序的围集在广场上,为魁恩守夜。
魁恩的遗体被魔法效果保存好,用国旗裹着,放在透明的水晶棺里,停放在神殿内庭的高台上。太阳升起后,即使是在远处的殿前广场的平民们,也能看见水晶折射阳光所发出的七彩光晕。
我与莲、大神官一起呆在神殿内,莲立在魁恩的灵位前——皇帝是不能对死者下跪的,即使是自己的父亲——沉默不语。太后和亲王催斯则跪在庭内的灵柩前,失声啜泣。
天亮了,在大神官的提示下,莲才转身,领着我两离开神殿,前往殿前的广场。在那里还有一场戏要演。我回头看见太后和催斯仍趴在棺材前,不只是否真的如他们所表现的那般悲伤;而神官、祭司们仍不停的低低咏唱着。
殿前广场上,早已聚集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远近一片沉默。好象整个皇都的人都集在这里了,都在静静的等待莲的开口。
见到这样的场合,我不禁有些怯场。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以“罗丝”的身份,公开参加这么盛大的仪式——前几次都翘掉了。
莲走上广场中央临时搭建的高台,沉稳而有力的嗓音传便每个角落。魔法的效果让他的声音能响彻整个皇都,嗡嗡的回响声听来更清朗而有质感。
“今天,是为了我的父亲、公国的前皇帝魁恩?李尔?安法洛,祈祷他的亡灵能够安稳归天的祭典。我在这里举行的是祈祷的祭典,而不是安葬仪式——因为,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还不能安心的就此离开。
我,作为他的长子,也不能就这样仓促的送他离去。因为他的三子,我的兄弟,此刻还远在南边为了公国而奋战着;因为公国现在还不安定。
先帝的遗体,将会用最高级的魔法妥善保存,停放在神殿中,直至我国最终获得永远安定的那一天。
因此,今天,不仅为告慰亡者这灵,也为我公国的子民而祈福、为即将远行者祈福——我们公国伟大的‘罗丝’一族的圣女拉拉?罗丝?葛罗雷……”
他转头看向我,我沉默的上前去。
“面对公国这样的情势,已经主动向我请缨前往南方战线。”
莲的此言一出,场下立即沸腾起来。我继续保持沉默的由莲去说:
“相信大家也听到,卡顿那个嚣张的太子竟然声称要手持‘罗丝的密宝’亲战路那,要让伟大的圣之女神官保佑卡顿军战胜公国——这是对我们的讽刺和侮辱!面对这样的挑衅,我们如何还能坐视不理?
密宝是我们公国的,女神也是守护着我们的!
拉拉小姐也曾多次为追寻密宝以及寻求夺回的办法而独自奔波,甚至因此而错过了几次重大的清点。如今,她终于决定要求出战,并一举夺回密宝——是的,罗丝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女神也是!胜利会是我们的!”
整个场下像是爆炸了似的,人们都大吼着“打败卡顿”,或是“女神保佑我们”。莲再次转身看向我,像是询问什么。
我无言以对,面对场下激动不已的人群,我竟有些惧怕的感觉。
没错,让我随兵南下援助以撒确,实是我主动提出的——我正在寻找可以顺理成章的离开古勒达、前去路那的机会。而现在,正是时候。
我对莲说,让我出战,一来可以最大限度的激励民心,而且可以重振神殿和罗丝一族的声势。并且,让我亲自去一趟南方看看以撒,我才会比较放心些。
莲对着场下激动的人群,看了许久,才又开口道;
“拉拉小姐不仅是公国重要的罗丝一族的后人,而且还是我未来的弟妹。此去虽然凶险,我本不放心,但……只要女神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一切便会顺利。在欢送罗丝离去之前,就请大神官和罗丝的小姐再次为先帝的亡灵祈福吧,先帝也会保佑我军的!”
场边的人们欢呼着,我与大神官同排站好,转身面向置在高处的魁恩的灵柩,闭上眼默默祈祷。
我的双手交握在胸前,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可是……念什么呢?
我眯开半只眼偷头看向一边的大神官,他正澎湃激昂的张开双臂,嘴里不知对魁恩唱着什么走调的圣歌。
我有点无措——因为确实不知道这装模作样的祈祷要做多久,看大神官那么投入的样子……魁恩不会真的想要一个来自魔界的女巫为他祈祷什么吧!
虽然这么想,我仍是很有模有样的继续我伟大而神圣的罗丝后人的扮相,忽然间,感觉自己有点像神棍……
三天后,由我带领着20人的神官团(之前已经派出过100人)和52人的魔法师,跟随着乔治?圣佛莱将军的10万大军,从古勒达出发了。
从这里一路加急赶路,大约还要4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到达最南端的克拉姆德省吧,不过,如果我独自一个人或是率神官、法师团先行的话,3个月就足够了!
等着吧,皮耶,我来了!
我点头。
没错,不妨把暗杀之事推给卡顿——毕竟在现在两国交战的状况下,这个理由说得通。
莲思索着,不禁沉下脸:“你认为就这样把先帝的不幸当作手段来扭转劣势,是件值得得意的举措吗?”
我看,既然要动用学生的力量,不如就利用他们比较擅长的,让他们配合骑士团去探察一下路那之战的真实起因吧!
这样也是不错的锻炼方式啊!”
“没错!没错!”众人附和——这可能是科里这辈子第一次提出让多数人大呼赞同的意见了。
科里看着杰变青的脸,也是低笑不止。他之前就收到密报,杰在向曼佗雅征召魔法使时特别指定了几个人,一定要在征召之列的。科里起先也很奇怪,一看那名册才想到——这些似乎都是与拉拉小妹相熟的几个。除去已经驻在路那的修斯和追随在修斯身侧的乔伊外,在学院里曾与拉拉有交集的人都早这里了。
杰这么做是有什么打算吗?科里当然不会认为杰的此举是针对拉拉——他可能早就忘了拉拉是谁了!但不可忽略的,定是某人为了什么目的而特意把这一群人召集起来——因为科里知道,拉拉一定会去以撒那里,并参与路那之战!
如果让双方在交战中对战,必定会有不利的后果!虽然科里曾嘱咐修斯不要真的与以撒开火,但那家伙显然不甩他的嘱托——不但开战了,而且还打赢了!
更何况是现在,有卡尔卡斯那个讨厌的家伙在路那监视修斯——在自己还没有确定扳倒杰之前,可不能让修斯受到一点影响!科里默默的念着。
正是因此,前几日科里就秘密的去拜访了奥斯卡,并对他说了自己对于此次征兵的看法。刚好奥斯卡也在为此困惑……现在倒好,好运气又跑回到科里这边来了,不仅打破了杰的计划,还反将他一军……呵呵~科里得意的奸笑。
殿里乱哄哄的闹着,斯里蓝终于发话了:
“就这么办吧,杰。反正你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怕他们查什么。这样可以证明你的清白,又可以安抚人心。
至于征召曼佗雅学院生前赴路那的事,我看也不妥,就改由他们按科里提供的线索去吧!”
大臣们听了斯里兰的话,都喜形于色的大呼:“皇上英明!”
一片欢声中,奥斯卡却显得异常冷静。他转身看向科里,为科里所提出的路那之战的真相震惊的同时,也不禁惊讶—— 1511年8月,自杰?索姆达主张正式与德里奇开战以来,已陆续向路那派去三批军队,第三批已于日前刚刚从南部边境军事重镇出发。
杰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从路那那里得到什么利益,而是借这个机会动用、并获得掌握在最高统治者手中的国家储备军的绝对领导权,因此,他当然不会就此打住。
他当初为对抗皇后奎安娜而在暗中召集的势力、军队,基本上都在次战中消耗去了,而那些支持他的贵族们却渐渐觉得:如此下去,在协助杰作战而消耗大量花费之余,似乎并无法得到什么实际利益——杰没能从路那那里为他们捞到什么好处,又不能在皇帝面前请求给予他们任何褒奖,他们的态度也开始左右摇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