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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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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是说道了正题上,要是她再装傻,顾解舞就会想法子让父王体会一下这炭火熏人是什么滋味了。

    顾解舞这才笑道:“嬷嬷说的是,就是今年的碳不大好,烧起来总是呛人,我也就少用了。”

    容嬷嬷一副义正言辞的神色:“给四小姐用的东西哪里会有不好的,想必是底下人没尽心。”

    明白人说话,点到为止。

    又坐了一会儿,容嬷嬷才说起是王妃要她过来知会四小姐一声,说是明日出发去兰若寺,一个主子只能带一个箱子,奴才们的另外由长史和管家安排。

    顾解舞应下了。

    只是要是单单因为这件事,随便派个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怎么这还让容嬷嬷过来。

    果然,容嬷嬷又说道:“四小姐也到了要梳头的年纪了,王妃想着说,让您自己选个时候,她好给您准备着。”

    得了,这就憋不住了。

    是来且看着她出丑的来着。

    这女儿子梳头,意思就是换成大人的发髻,也意味着可以议亲,京中的贵女们为了早一些选婿,都是由父母做主,大多数都是过了十二岁之后就梳头,再晚不过是等十二岁过了年虚岁十三的时候就梳头。

    这还没听说过自己做主什么时间梳头的。

    镇南王府上的三位郡主,都是皇上赐婚的,都是接了圣旨立马就换发髻的。

    唯独顾解舞不同,在这镇南王府可是独一份。

    王妃不过是欺她没有母亲和保姆教养,以为是一个好哄骗的丫头片子,哄她说出一个时间来,到时候在镇南王面前添油加醋的好生说一番,说她恨嫁什么的,再不然,说她嫉妒三个姐姐的婚事云云。

    到时候她和镇南王说好的不做富人妾便是自打嘴巴了,这事小,要是到时候镇南王真信了,她可就连唯一的依靠都没有了。

    别说嫁人,就是在府里的日子也会难熬很多。

    这也不是镇南王好哄骗,可到底是女儿家的事情,镇南王一个当父亲的不好问,也不会厚着脸皮问。

    这误会便是这样生成的。

    王妃算的一手好牌,可惜顾解舞不是十几岁的稚儿,由不得她摆弄。

    可眼下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什么不,王妃到底是她的“母亲”,就是将来出去自报家门,她也只会说自己是镇南府的女儿,不会有人问她是哪个侍妾所生。

    忤逆不孝,是大罪。

    足以让她没命。

    要是再有不孝的罪名,她可别想好好的嫁人安稳一声了,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有些事情只能想,不能说。

    顾解舞脸皮有些僵硬,少女本就丽质天成,皮肤散发着美玉一般的光泽。

    嘴唇上点着一点薄薄的胭脂,看起来如樱桃一般诱人。

    她张嘴,脸上是虚无缥缈的笑,目如星子般耀眼。

    “这事儿总该是母亲做主的,我怎么敢随便乱说话,嬷嬷不要取笑我了。”

    一句话温柔的让人如沐春风,顾解舞心中却是咬牙切齿,这一笔,她记下了。

    她本不想范人,奈何王妃她舍不得收手。

    容嬷嬷一直盯着顾解舞,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个小动作。

    一时间,竟被她的那双眼睛迷惑了,不知她是故作天真真的这么想,还是知道了王妃的意图。

    不过是后院之中没娘教的庶女,哪里来的心机?

    难道是天生的。

    容嬷嬷觉得自己想多了,女儿家的事情,都是由母亲闺中调教的,这生来便是有七窍玲珑心思的人。

    她一辈子都还没见过一个。

    总么回复王妃,她大概想好了。

    起身告辞。

    顾解舞没有挽留。

    嘴角弯弯,笑起来犹如一弯新月。

    见容嬷嬷的身影消失在幽兰院的大门外,这才没了笑脸。

    静静的站在客厅里,脸色神色清冷,如冬日白梅,似那最洁净的冰霜,让人心生不忍。

    美人就是不高兴,也还是美人。

    顾解舞收起了好几件衣服,只带了一套替换,加上一张红狐毛领的宝蓝色披风,外带四双鹿皮小靴子就是。

    金银珠钗等等她都不带了,反正没人看。

    王妃说了只能带一个箱子,这可惜这冬天的衣服都厚实,放进箱子里占地方。

    兰若寺,听雪海说,那里除了寺庙有些破旧外,其他都是好的。

    寺里边儿还在山上种了几千株白梅红梅腊梅,可好看了。

    可惜她去的不是时候,现在相比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了。

    里面的和尚也多,一个个壮壮的,一点儿都不像南方的和尚,斯文俊秀。

    而顾解舞只是觉得,这兰若寺,听起来乖乖的。

    到底是和那个兰若寺重名了。

    黑山老妖和聂小倩就不想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宁采臣。

    次日,天气极好,至少没下雨也没下雪。

    只是积雪渐渐化掉,地上总是湿漉漉的。

    镇南王府一干主子全部出行,阵仗不可谓不大。

    从天明起,路上就不准百姓摆摊随意行走,两边儿王府府卫提着长枪站着,偶尔有路过的,也是站在角落里看,窥视这神秘的贵族之家。

    开头的是王府的长史,一边开道一边敲锣。

    后面的才是镇南王的主子们。

    镇南王带着世子顾深和小儿子顾承起码走在最前头,顾解舞都替顾承冷,这大冬天里起码,脸上嗖嗖的。

    印氏给他擦了三层羊脂,也没挡住北风的凌厉,不一会儿顾承的双颊就红了。

    之后是王妃的车子,朱轮车上挂着杏黄色的流苏,这是王妃才能用的东西,车轮上还镶着赤金色的铆钉,可谓奢华。

    后面依次是三位郡主,也都是朱轮车,只是挂着红色的流苏。

    之后是顾解舞的普通马车,黑漆的车轮子,蓝色的锦缎做成的车厢,没有流苏。

    后面一辆和顾解舞的马车差不多的坐的是印氏。

    在之后那一长串的只用普通布料做成帘子的马车上坐的都是嬷嬷们和丫鬟们,小厮们便是只能走路了,或是坐在装行李的牛车上。

    顾解舞只看了中间的一段,便是只觉得这世上的人分得也忒清楚了。

    昨日容嬷嬷还在她面前作威作福的,可今日,不也得上那种没有暖炉,还漏风且还要和很多人挤在一起的下人马车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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