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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二十九章 邳州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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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山阳鲁之域对史坤的求援无法回应一般。
    岳乐此时,对海州方向的求援也是有心无力。
    这已经是安东周边,爆发激战的第五天了。
    双方集结了不下七、八万的人马,愣是将金城一线,打成了一片废墟。
    果然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虽说地利在岳乐这边,奈何双方交战的,不是同种人。
    当然,同种人也一样,北方人和南方人,对于水的认识,那也截然不同的。
    黄河天险,无法阻挡北伐军数万雄师抢渡。
    仅仅在三天之内,从清江浦、马逻乡及云梯关渡河的北伐军,就不下二万人。
    清军能阻止得了吗?
    岳乐手下确实有不下八万的兵力,奈何,池二憨从安东主动前出,在金城一线,牵制了岳乐至少三万兵力。
    想在数百里计的黄河沿岸,阻止北伐军抢渡,这恐怕比登天的难度不会小上许多。
    岳乐在闻知海州遭遇从沭阳而来的敌军急袭,当时脸色就变了。
    岳乐为何不在开战之初,就将沭阳考虑进去?
    其实道理很简单,沭阳与海州之间,隔着一个湖。
    这可不是寻常的湖,都道八百里洞庭湖,这湖比洞庭湖只大不小,名为硕项湖。
    想攻沭阳,就须横渡硕项湖,否则,就须从边上绕,这一绕耽误战机不要紧,关键是,大军绕行,就算敌人是瞎子、聋子,那也迅速洞悉了自己的战术意图,那还有什么战争突然性可言?
    一旦北伐军觉察到自己的意图,只要往沭阳一增兵,不用多,万儿八千人足矣,就可让这场原本是攻其不备的突袭战,瞬间演变成胶着阵地战。
    那还不如直接强攻安东来得利索不是?
    况且,让一群旱鸭子去渡偌大的硕项湖,恐怕还没到岸,全吐得起不了身,还有何战斗力可言?
    岳乐兵力并不倍于北伐军,被池二憨、鲁之域二部,在金城一线牵制了近半数。
    一旦北伐军生力军开始渡黄河,好嘛,岳乐早已疲于应付,哪还有增援海州的兵力?
    万不得已,不能不顾身后吧,真要是被北伐军抢占了海州,那就算博洛率军赶来,恐怕要两军会合,也不是易事。
    岳乐只能下令,令急袭邳州的骑兵偏师迅速改向,回援海州。
    或许,这是唯一一个破解史坤“不讲武德”偷袭海州的办法了。
    可惜的是,在岳乐看来,急袭邳州就算不成,也不至于损兵折将的这三千精锐骑兵,此时已经被李溥兴仅一个营七百多号人,打得找不着北了。
    岳乐的军令,送是送到了,可怎么回援?
    三千人折损了不下四成,一千多号疲惫之兵,再经千里急行军,傻子都知道,那还不如直接就地躺下……装死利索!
    这三千精骑的主将,名为卓布泰。
    卓布泰不为此时江南人熟知,可谓名不见经传。
    但如果说起他弟来,皆可心领神会。
    卓布泰的三弟就是被宋安一个战场小毛孩,在小汶河一战击溃三倍于己兵力敌军的鳌拜。
    这时的鳌拜还反相未露,在清廷,可是人人竖大拇指称赞的巴图鲁。
    阴沟里翻船,八十老娘倒崩了三岁娃儿,整日里打雁倒被雁啄了眼睛……诸如此类的话,顿时在京城坊间响起。
    难听么?
    面对着汹涌而来的闲言碎言,卓布泰和六弟穆里玛,真是有将头塞进屁股缝里,不想见人的冲动。
    这其中有的是同情,有的是幸灾乐祸,更多的是,深深地鄙夷和冷漠。
    也对,鳌拜可不是一个人死的,他将满人一万多精锐,葬送在了名不见经传的什么狗屁小汶河。
    没有人闹将上门,那已经是给足了瓜尔佳氏家族的面子了。
    换一家人少名弱的试试?
    保证让阖家上下,出不了门。
    所以,岳乐率军出征,卓布泰和穆里玛是跪在地上求岳乐带上他们的。
    用汉人的话说,在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或者是怎么丢的脸,就怎么找补回来。
    卓布泰是高职低配,在皇太极在位时,他已经是满旗梅勒额真,相当于满旗副都铳,都知道,清朝八旗,只有八个都铳,如此一掂量,就该清楚梅勒额真的份量了。
    这可是实缺,战场上滚爬出来的。
    按理说,这等官职,就算授个封号将军亦不为过。
    可卓布泰愣是自请,高职低配,做了这个偏师主将,为得,就是找补回瓜尔佳氏家族的面子。
    将在外,君命尚且可以不受,何况是王爷的军令?
    既然做不到回援海州,何不将邳州攻破?
    行伍之人讲究的就是个决绝。
    好嘛,卓布泰敢想敢干,令人一刀斩了信使,噢,这倒不是卓布泰想反,他此举是两个目的,一是背水一战,二是日后追究起来,他可以一推三六五,借口没接到信使传来的军令,谁能保证,这战场之上,信使不会遭遇敌军斥侯,被一刀宰了?
    这道理说明一点,传令一定要两人或者两人以上,否则……后果难料。
    扯远了,回来说卓布泰强攻邳州。
    两天了,卓布泰都没能攻下邳州,怎么着就有这么大自信,能在接上为的战斗中攻破呢?
    其实说穿了,也不复杂。
    打仗嘛,讲得是锐气,也就象一柄刀的刀锋。
    再锋利的刀,砍久了,锋就钝了。
    李溥兴的四营,拢共就七百多号人,打了两天了,就算再怎么省着打,伤亡也是难免的。
    两日激战,清军伤亡了不下四成,四营其实也没少多少,此时仅剩四百人左右。
    当然,四营这是占了大便宜了,自己伤亡三百多对满骑伤亡一千出头,说出去,李溥兴也够给他爹李定国长脸了。
    而卓布泰打的就是这主意,拼呗,干脆、直接、有效率。
    只要拼光了守军,邳州不攻自破。
    这道理简单,没有多少花花绕,合乎卓布泰的一惯作风。
    什么战法、谋略,那是南蛮子力不及人所耍的花招,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皆可碾压。
    卓布泰砍了信使之后,弯刀拎空一挥,就一句话一个字——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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