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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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辛苦苦养成十二年,最后不仅没能打出一个普通结局,系统还无耻的宣布——“恭喜玩家养成了一个神经病预备役!”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叫人欲哭无泪的事情吗……哦,不,有的,比如说,赵明明莫名其妙的穿越,以及二周目居然还是一路朝着be狂奔。

    心力交瘁,赵明明失去了继续跟萧青霜交谈下去的力气,她随意地挥挥手,示意萧青霜可以走了,便强撑起身体,走到里面的床前,一头栽了下去。

    “姐姐?”

    她这种反应是萧青霜没能预料到的,他不害怕赵明明愤怒,更不害怕赵明明为此跟他冷战或者摆脸色。然而他打从内心畏惧赵明明的“无视”。见赵明明一副彻底放弃的样子,萧青霜有点犹豫,想要跟着进来,但赵明明冷漠地盯了他一眼,他还是不甘愿地停在了门外。

    “姐姐,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可以解释。”

    他抓着门框上挂着的珠帘,有点吃力地道。赵明明翻了个身背对他,毫无兴趣地回答:“不必了,就这样吧。”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若是从完全理性的角度考虑,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和萧青霜撕破脸,哪怕经过她的修正,现在的萧青霜不再那么阴冷残忍,可很显然,那种喜怒无常跟狠毒,却是一开始就铭刻于他的天性之中。她唯一改变的,不过是萧青霜暂时不会将矛头对准自己罢了。

    然而赵明明就是不想勉强自己去演戏,按捺住心中的厌烦去讨好萧青霜。即便是只有短短的一瞬间,萧青霜无意流露出的那份冷酷还是彻底激发了赵明明心中残留未消的仇恨。她发现自己又回忆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被他一刀穿胸的疼痛,以及那份深深的不甘。所以她不能带着这样的情绪对面对萧青霜,一定会被他立刻看穿掩饰在假面下的真实感受。

    将脸埋在枕头上,赵明明无奈地叹着气,人就是这么一种不可理喻的生物,哪怕明知一时的放纵必然招致后悔,可她还是任性地摆出了拒之千里的架势。倘若能做到无视内心的真实情感,纯粹从利益角度来思考一切就好了。但那怎么可能做到,她是个人,又不是机器。

    她真的觉得太累,累到没有演戏的精力。

    虽然背对着门口,但她依然能感受到萧青霜的存在,他一定正死死盯着自己,那种异样的刺痛感让赵明明整个人都不舒服。但,幸好,终究他还是选择了让步,用那种不像是十四岁少年的沧桑声音无力地道:“好吧,姐姐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随着他的离开,屋子里紧绷的气氛也随之消散,几个之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宫女们不约而同地垮下了肩膀。王婵小心地问:“殿下,您可是要先沐浴更衣,再稍微吃点东西,毕竟刚才喝了不少酒,不吃东西恐怕对胃不好。”

    听她这么一说,赵明明顿时感到胃里火辣辣一片,十分难受。为了维持形象,她在对外场合很少吃东西,最多就象征性地拿一下筷子。想想今晚上因为心情不好发泄般地喝了至少七八壶下去,赵明明觉得自己真是还不够冷静稳重。

    懒洋洋地在宫女们的服侍下洗澡换衣服,又吃了一小碗送上来的莲子羹,胃里总算是好受多了。可是身体上的不适得到了缓解,心里的郁闷依旧没有消散。看着窗外月亮已经到了中天之上,赵明明却睡意全无,披了件厚厚的外衣,走到窗前,迎面一阵寒风,顿时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公主,夜深了,睡吧,明天一早还得去参加开年的祭典。”

    王婵递过来一个手炉,壮着胆子劝道。赵明明憋了半天,明知自己现在情绪不对,少说话闷头睡觉才是上策。可她心里藏了太多太多的话,再不发泄一下,恐怕就得活活把自己郁闷死。

    “王婵,你觉得,这些年我对萧青霜如何?”

    听赵明明语气毫无起伏,不像是试探或者生气的样子,王婵能被她当做心腹,当然知道现在不能装傻,小心地斟酌了一下语气,这才低声回答道:“殿下对公子,无微不至,真心实意。”

    “哈,真心实意啊……”赵明明苦涩地笑笑,无意识地用指甲抠弄着窗框上的木头,“十二年来,我自认已经尽力了,连那样的仇恨都强迫自己放下,仅仅是希望能够有个不一样的结局。可谁来告诉我,他为什么还是变成了那个样子。难道这世上就是有人天生如此,不管怎么努力,他依然会变成你记忆中那样,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个笑话。”

    王婵似懂非懂,她知道赵明明是在说萧青霜,可她却有点不以为然,不就是个小小宫女吗。这宫里哪有什么不懂事完全纯善的女人,就算是朵洁白无瑕的花朵,长在皇宫的土里,不出三年一样会被染得乌黑。那个叫心莲的宫女难道真的什么都不懂,傻乎乎的被欺负,怀上了孩子?这样的话,傻子都不会相信。所以王婵不懂,为什么公主要因为这么一个卑微不足道的宫女,跟自己辛苦栽培笼络了十二年的弟弟翻脸呢。

    所以她忍不住劝慰道:“殿下,其实公子说得也有道理啊,不管那个宫女是怎么有了孩子,既然公子已经表明了态度,不会以这个为借口动摇您的地位,公子对您至少是一片忠心,您应该高兴啊。”

    赵明明干笑几声:“对,对,我该高兴才是。行了,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王婵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呐呐无语,行礼后告退而去。

    算了,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以王婵的角度来看,萧青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她应该欣然接受,并且给予一定回报表示满意。只怕连萧青霜也是这么认为的,搞不好他还很委屈呢,觉得自己一片真心被赵明明给践踏到了尘土里。可赵明明只觉得心里那股邪火无论如何都熄灭不了,她想不顾一切地痛殴萧青霜一顿,叫他知道自己的愤怒跟失望。

    不过也就想想,赵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去殴打他一顿。她一直觉得萧青霜还是个孩子,以为他在自己精心照料跟刻意的隔离下,不说纯洁无暇,最起码也能做个三观正直的好人。结果他和那些赵明明厌恶的豪族世家也没什么区别,一样自以为是,冷酷无情,不把地位低于自己的人当人看。更好笑的是,他说不会伤害她,他会永远对她好——赵明明绝对不会相信一个连自己骨肉都不放在心上的人。

    “还真是彻头彻脑的教育失败啊。”

    实在是睡不着,赵明明心血来潮,也没有惊动外屋的宫女,仗着自己练武多年的灵活身手,从窗口翻了出去,打算在院子里走一走。现在时值初春,但天气还是十分寒冷,一阵阵冷风吹过来,赵明明不禁精神一振,胸口里的闷烦好像也随之而去,轻松了不少。她摆手示意几个巡逻守夜的侍卫不要声张,就这么漫无目的地信步乱走,一直走到靠近宫墙大门的位置,觉得手脚都冰凉了,这才打算回去。

    门口自然也是有几个侍卫,远远见她过来,早就弯腰行礼,只差没跪下了。换做平时赵明明一定不会介意顺便去刷刷声望,塑造一下自己平易近人的形象。但此刻她心情很差,也就没了做戏的兴趣,打算装着没看到赶紧走人。

    刚刚转过身,赵明明忽然涌上一股异样,觉得背后如芒在刺。自从做了这倒霉催的公主,她遇到的刺杀不下几十次,再加上好歹认真刻苦的练了十二年,对于一切针对自己不利的气息都特别敏/感。于是她也不转身,直接干净利落地就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这个反应已经够神速了,可随着轻微的破空之声,她依然感到一点尖锐的寒风拂过她的后背,随即便是一阵火烧般的疼痛。

    赵明明不禁大惊,她可是十分珍惜生命的,除了洗澡,永远都贴身穿着一件软甲。这件软甲还是东华的珍藏,号称刀枪不入。赵明明亲自试验过,一般的刀剑砍刺上去,连点印子都不会留下。此刻她身上就穿着这件软甲,可不知对方用了什么武器,竟然穿透了那层护甲,在她身上弄出了伤痕。

    赵明明立刻第一时间滚进了距离最近的花丛之中,忙乱中她还是听到一阵下雨似的急促短音,叮叮咚咚地打在她身上,顿时半个身体都发麻,失去了大半知觉。赵明明心中又惊又怒,不知道这次刺杀是何人主使,但眼下却没有多余精力去思考这个,她发现不光手脚发麻,连舌头都渐渐僵硬,彻底发不出声,心中便是一沉,知道多半是中毒了。

    她用最后一点力气勉强翻身,正好看到宫门外的几个侍卫都已经无声无息倒下,眼看是已经死了。而一个身穿侍卫服饰的人隐藏在阴影之中,手中不知握着什么东西,随着他手臂挥动在月光下闪烁出一道银白的死亡之光,直接朝着赵明明身上扑来。

    说起来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实际上一切就短暂到不到三秒,甚至连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没有惊动周围其他侍卫。这种时候赵明明也顾不得那么多,也许她曾经诅咒过自己身上隐藏的那股奇怪力量,但此刻她不得不感叹——幸好姐是有挂的人!

    心随意动,金色火焰无声无息从她身上燃起,不仅第一时间便将那不知名的暗器化为了飞灰,还非常灵活地分出几团小小火花,飞速地朝着刺客而去。那刺客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好好的人忽然就烧了起来,按理说刺客敢孤身潜入深宫刺杀,胆子已经是极大,还是被这变故弄得愣了一愣,于是那几点火星便沾到了他的身上。

    连一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刺客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半点反应,他的身体就化为了一块通红的火柱,没有任何火苗,也没有任何声响,就像是炭盆里那些通红透亮燃烧着的碳,只一瞬间,火柱就燃烧殆尽,成为了一块人形的焦炭。

    任火焰在自己身上烧了一会儿,赵明明觉得麻木僵硬的手脚终于能动弹了,这才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一眼看见那块人形焦炭,胸中一阵反胃,差点没吐出来。

    不是她胆子小,实在是……这样的场景太叫人不舒服了。

    可火焰燃烧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周围的侍卫,只听得到处都是示警的尖锐锣声,显然是他们正朝着这边赶来。赵明明无暇多想,一脚踢在那块焦炭上,顿时把它化为了一堆飞灰。她还没来得及收回脚,几个侍卫已经冲到了她身边,不由分说便将她围在中间,手中刀剑出鞘,如临大敌。而也就是几秒钟后,更多的侍卫蜂拥而至,无数火把将这里照得雪亮。赵明明手脚还在发软,不得不斜靠在一个侍卫身上。不过那侍卫的手比她抖得还厉害,不敢主动碰触她,僵硬地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呆呆站着不动。

    “殿下!”

    当值的侍卫队长见赵明明脸色惨白,满身都是泥土,脸颊上甚至还沾着几点血迹,不由得魂飞魄散,几乎是一头扑倒在她脚下,语不成声。

    “属下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赵明明自己也是惊魂未定,再加上差点被发现了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捂着胸口喘息了好一阵,才勉强道:“你起来吧,我恕你无罪。”

    原本侍卫队长和他统辖的侍卫都已经彻底绝望了,哪怕公主没事,可自己当班时候让公主遇险,不说满门抄斩,至少也是个全家问罪的结局。可是见赵明明表情平静,不像是生气的样子,甚至还说出了赦免的话,不禁一个个木立当场,犹如梦中。

    赵明明哪有心情跟他们磨叽:“都起来,我虽然无事,但刺客还在宫里,你们还不赶紧去搜查,务必要抓到此人。”

    这时一干侍卫才知道赵明明没有开玩笑,顿时赵明明在他们眼中的形象简直是女神化身,只恨不得为了女神肝脑涂地才好。侍卫队长感激涕零地连连叩首,随即派人护送赵明明回去,又抱着戴罪立功的心态和一干手下差点没把皇宫翻了个底朝天。

    赵明明回到屋子里,宫女们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见她没有性命之忧,有几个顿时就嚎啕大哭。赵明明在王婵的帮助下解开了软甲,发现自己身上密密麻麻也不知道被扎了多少小孔,尤其是背上,简直能让密集恐惧症患者瞬间发病身亡。

    “这是什么暗器,看起来倒像是针一类的东西。还好公主穿着软甲,不然的话……”

    王婵小心地用毛巾为赵明明擦拭血迹,后怕不已地道。

    那件软甲自然是报废了,但多亏了它,赵明明才没有被扎成筛子。那些针孔看起来很可怕,但都入肉不深,估计最多半个月就能养好。赵明明摸着这些针孔,心中很是不解,究竟是谁想杀了她?   好一朵黑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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