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本是一夜尘埃
() 夜色阑珊,偌大的屋子便显得更加空旷而阔大。
龙天翔捏紧手里的方杯,仰头将里面的伏特加全都倒进嘴里去。他喜欢俄罗斯那边产的伏特加,格外带劲儿。
格外适合在这样空洞而寂寞的夜里,麻醉自己的神经。懒
秦筝走了,这个房子便寂静得像是坟墓。再没有之前的饭菜香气,再没有她柔软的言谈笑语,眼睛更找不见她纤致的身影。
龙天翔咬牙,转头望着墙上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身影。就仿佛连那个暗黑的影子都在笑话他,用古怪的声音尖利地笑着说,“龙天翔,活该你一生孤独。谁让你甘心情愿当了十年的傻子,只跟在那一个女人的身后!”
“这个世上什么女人没有?只要你勾勾小手指,她们都争先恐后来帮你暖床,可是你竟然都不要!傻子啊,傻子啊……”
龙天翔一声怒吼,将手里空了的方杯狠狠砸向墙壁上的身影。“啪”地一声迸碎,玻璃碎片反射着灯光四散飞开。
龙天翔朝着那影子醺醉地怒吼,“都给我滚开!敢笑话我的人,都去死!”
他动,墙壁上的影子也跟着动,龙天翔越发懊恼,伸脚就踹向墙壁。纯白的墙壁上落下脚印,脏了一方洁白。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唤醒了龙天翔残存的冷静。他走过去抓起电话,“喂?”虫
龙海生的嗓音缥缈地从电话里飘荡来,“天翔,你又喝酒。别忘了你在加拿大接受过戒酒的管制,别跑回中国去,老毛病又犯了!”
“嗤……”龙天翔笑开,抓着电话摇摇晃晃说,“哥,你怎么跟爸越来越像了?你别用爸的语气跟我说话行不行?我会想起老爸的……”
“你还会想起老爸?天翔,我以为你忘了爸。”
“你胡说!老爸的事情我都记得……我还记得小时候还穿着开裆裤的时候,有一次老爸驮着我坐脖颈,我把老爸的脖子给尿了。”
龙天翔说着,眼角有清泪滑下。当年的父亲已经坐上了书记的高位,多少双眼睛盯着,可是老爸在自己眼里就是个普通的老爸。那天老爸还有个会议要出去,都来不及洗个澡,便留着脖子上的尿迹就急着出门去……
龙天翔闭了下眼睛,“哥你今天打电话来有事么?直说吧。”
龙海生笑了笑,“秦筝的事儿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可惜那个女人却不肯给你留情面。上次你们回加拿大来,妈把自己手上一个老玉的镯子给了她。坦白说,那镯子是曼盈早就惦记着,私下里也跟我说了好几次,结果没想到妈那么痛快就给了秦筝。”
“哥你跟我提那个镯子干什么?”
“因为那女人已经将镯子航空快递回了加拿大,还给了妈……天翔,是不是如果这个女人还没退还镯子,你还不肯跟我和妈说实话?一打电话问你,你就说你跟她好好的!”
龙天翔苦笑开,“不然怎么样?难道要我跟你承认我败给你了?哥,从小到大你一直比我强,你又何必非要让我在你面前再低头认错一次?哥,我已经很难过了,你就别再这么奚落我了,行不行!”
电话那边静默了良久。
龙海生的嗓音半晌才又传过来,已经带了沙哑,像是染满了岁月的风霜,“天翔你以为我一直强压你低头么?我何尝不期望你也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爸走了,我这个当哥的就要扛起爸的责任来,照顾好你,保护好你……哥之前一直不同意你跟秦筝,不仅仅是因为秦家跟咱们龙家的仇恨,哥更是早就看穿了秦筝那个女人!”
“天翔,她不是值得你爱的女人,她更是也从来都没爱过你。她只是利用你,所以我绝对不能答应你跟她在一起……那是注定要让你伤心的,而这个世上所有伤害我家人的人,都是我龙海生不共戴天的仇人……”
龙天翔没出声。目光透过房间里的幽暗,紧紧凝视着墙壁上那个孤零零的身影。
他还是没能恨秦筝,他明白秦筝是不能容忍他在孩子问题上的欺骗。
他只是更清楚,自己该去恨谁。
这个世上最大的仇恨是什么?——杀复仇,夺妻恨,对不对?
那么秦碧笙已经跟他做绝了!
杀复仇。夺妻恨。
秦碧笙,这个世上注定有你没我!
“哥,我知道怎么做了。”
龙海生在电话里笑,“秦氏建设北美这边,已经被我蛀空了。天翔,送给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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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哥,魁北克地方法院已经判令秦氏建设北美分公司清盘。”一大早,碧笙刚进办公室,孙明便握着传真走进来,面色凝重。
碧笙点头,只缓缓将大衣挂好,“我想到了。北美次贷危机重创北美经济,龙海生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千载良机。秦氏建设的北美分公司本就在他地盘上,他当然要趁机拿到手。”
“笙哥,就这么放弃么?”
碧笙回眸望窗外的阳光,看冬日的阳光在对面高层大楼的玻璃幕墙上闪烁,“放弃。北美那边当初的出资入股就有问题,现在索性不要了。否则鞭长莫及,将来要为之付出的代价也许会更大。”
孙明点头,只是叹息,“要过年了,没想到还能出这么大的事儿。”
“是啊,要过年了……”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童年的春节,秦筝穿着红底碎花的掐腰小棉袄,头上绑着花绸子,站在漫天的雪花里手中攥一根长长的大红冰糖葫芦,鼓着冻得通红的小脸蛋儿问他,“以后每年过年,你都会陪着我在一起么?”
碧笙微笑,“别的事情暂且放放,不急于一时。问问公司同事有什么好点子,咱们过年好好玩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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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里,秦筝扭着赵曼的手,一排排的货架子里穿行。手上的大推车里已经放了满满登登的东西,多数是零食,从果冻、瓜子、薯片,到开心果、牛肉干,几乎应有尽有。
赵曼扭头望秦筝,“姐姐,我怎么觉着这不是过年采购,而是你家要开小卖店呢?”
秦筝一笑,“那你就这么认为吧,反正这当年也确实是我的伟大志向之一。我从六岁就开始盼望着自己能有个小卖店,然后能一边卖一边吃,多好。”
“哈哈……”赵曼笑弯了腰,“看你那点出息。”
秦筝也笑着反击,“你当年不是也梦想过去当卖冰棍儿的吗?难道不是揣着同样的心思,想一边卖一边管够了吃啊?”
“哈哈……”赵曼笑着扑倒在秦筝肩膀上,“你说咱俩咋就这点志向啊,除了吃还是吃。”
秦筝深深吸了口气。很庆幸,身边有赵曼这样一个朋友,能不管不顾地这样没心没肺笑开。
“曼曼你跟我家一起过年,赵叔和王姨不反对呀?”赵曼今年主动说要来陪秦家一起过年。可以想见,秦家今年这个春节肯定不好过。
赵曼摇头,“我家老头和老太太正筹划着去英国看他们那金光闪闪的大儿子呢,我这个灰尘暴土的女儿,他们自然顾不上了。”
“他们去看你哥,你怎么不跟着去?就当出国旅游了呗。”
赵曼被秦筝问的一愣,瞅着秦筝半晌,才又笑开,“我舍不得你嘛,宝贝儿。”
秦筝笑,伸手捅了赵曼腰眼儿一下,“是不是还是放不下郝俊伟呢?”
“谁放不下他啊!就他那孙子样儿,压根儿就不是我理想中的人物。我跟他ml,姑奶奶我还得拿霆锋当性.幻想对象,不然没高.潮!”
秦筝连忙捂住赵曼的嘴,“你可住了吧你。待会儿人家超市把你当疯子给赶走。”
赵曼满不在乎,一拍钱包,“姑娘我有人民币,他们能赶我才怪!”
赵曼说着又跑到前面货架去,跳着脚去够最上面的棉花糖。秦筝望着赵曼的背影,看见她跟班藏不住的哀伤。
自从懂了爱,是不是每个女人的心底里便也都有了永远无法治愈的伤疤?
秦筝跟赵曼提着大包小裹站在超市门口打车。正值冬日,又是要过年了正是大采购季,所以街上的车子很难打。赵曼正专心伸手向道中央时,秦筝下意识抬头向前方望去。
对面马路上,隔着铁架子的隔离栏,她看见一辆悍马呼啸而过。驾驶位上正是龙天翔。
视线交错的刹那,秦筝看见龙天翔幽深的目光。
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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