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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前生 六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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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明媚的阳光照耀在我的脸上,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转身望了一眼熟睡的思思,样子很可爱,脸红扑扑,短发散落在脸上,象足了天使。起身随手拿到一件睡袍裹在身上,下床四下看看。思思的房间很精致,布置的象童话中公主的房间,只是看上去什么都小了一点,象是很多年前思思小的时候用过的,梳妆台上放着思思小时候的照片,真是活泼可爱,还有思思和爸爸、妈妈一起照的照片,思思的妈妈真是个美人儿,和思思的父亲简直就是一对金童玉女。

    “很美是吧?”思思不知什么时候已醒来,正坐在床上,眼睛透过我的身体望向我手中的照片,眼内流露出无尽的忧伤。“可惜她死了,她再也不回来了。”思思突然收起眼中所有的情感,连声音都变的冰冷:“我是生在这的,8岁前我们一直住在这,她死了以后,我们都再没有勇气住在这了,昨天是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回来,爸爸也是……”。

    我不知怎么样安慰她,我的心里也很难过,好在思思似乎也并没有希望我给她安慰,她甚至好象都不是在跟我说话,只是望着她的妈妈自言自语,也许这些话是在跟她妈妈说的吧!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敲门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我忙看向思思,思思已收起了所有情感,露了平常一贯的懒洋洋表情,懒懒的叫了一声:“请进吧!父亲大人!”我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不知为什么从昨天后,每次看见思思父亲我都会很慌张,幸好思思并没有发现。思思父亲的魅力是不容置疑,加上我现在一看见他就会想起,他在我耳边说话时暖暖的气息一直包围着我,这种感觉让我很害怕。

    只见思思父亲身穿枣红色夹克衫,下穿藏蓝色西裤,风度翩翩的推门进来,我连忙问好,他很有礼貌的向我点点头之后转向思思。“怎么样头还痛吗?昨晚喝的太多了吧!”思思父亲关切的望着女儿,一边走向前去,坐在女儿的床前,用手摸摸思思的额头微笑的说:“还好没事了,那我就放心了。”思思很礼貌说:“我已没有事了,让您费心了!”溺爱的拍拍思思的脸:“没事就好,快点穿衣服吧!早饭已准备好,快点下来吃饭吧!”

    看着他们如此的温馨,我突然觉得我是一个多余的人,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空间里,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看见思思父亲转身,我慌忙整理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思思父亲并没有看我一眼,就象这个房子里并不存在我这个人似的,让我觉得很无趣。

    当我们穿戴整齐走下楼的时候,思思的父亲已用过早餐站在门口准备出门了,看到我们下来,他走过伸手温柔的摸着思思的头发,动情的看着思思,眼睛里无限的爱怜,喃喃的说:“思思就要寒假了,不如搬回来吧!周妈很想你的!”说着抬起头向我露出笑容,但少了那份温柔:“兰兰也应该不会回家吧?不如也一直来住吧!这样思思也有个伴,我就不用担心她会寂寞了!”

    我一愣!回头看着思思,思思立即高兴说:“不如跟你家人说,你寒假要勤工助学不能回去,一起来住吧!”我看着思思和她父亲两个人眼睛中都同样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不知怎么回答好,怎么说也没有跟家里人讲过呢?思思看我不回答,就转过头去跟他父亲说:“那我帮兰兰答应了。”我一看事已至此,就赶快补充说:“那就打扰伯父了,可是还要请伯父帮忙找一份工作才好,我还是希望能赚点钱交学费。”

    我又转过身去看着思思小声说:“我也不想说谎,还有我也不能总用你的钱。”我看思思还想说什么,就抢着说:“不然我就不在这住。”思思一阵迟疑,思思父亲到先说话了:“这样也好,不用一个个寒假无所事事,你们两个都到我公司来上班吧!反正早晚都要交给思思的。”我一听连忙点头一边还拉着思思的袖子说:“那先谢谢伯父了。”思思见我应承了,也只好同意。

    思思父亲见我们都同意了,露出轻松的笑容:“那好,就这么定了,在这之前你们先把期末考试考好,到时我再安排,不如今天就搬回来吧!”思思说:“还是考完试吧!”思思父亲也点点头说:“那也好,省得两头走,考完了通知我,我去接你们!好了,我先走了。”“伯父慢走”思思走上前去亲了亲他父亲笑着说:“爸爸注意安全,开车小心。”思思爸爸一愣,接着开心的笑了笑就走了。

    我们送走了思思爸爸,转身看见一个四十有余的中年妇女,满脸的沧桑,掩盖不住的激动,眼睛含着泪花深切的看着思思,思思看见她健步如飞跑到她怀里“周妈、周妈”的叫个不停。周妈一边擦去眼泪一边摸着思思的头:“思思你终于都回来,真是想死我了。”接着又推开思思,认真的将思思上下打量一番,嘴里不停的说:“思思长大了,又漂亮了,成了大姑娘了。”周妈在王家很年了,是看着思思长大的。周妈不住的叫思思搬回来,那架势象现在就要让思思搬回来一样,思思也一再保证一放假就回来住。看得出来思思并没有把她当佣人,象是把她当做了奶奶。

    吃过早饭我和思思反回学校,临近考试学习已基本进入自习期,没什么正课,所以我和思思来的比较晚。我们一边说一边笑的往里走,走到宿舍楼下时,我突然看到一个人,他靠宿舍大楼门口,肩上搭着一件外套,嘴里叼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微低着头看着地面的某个地方,额上的头发还是那么柔顺随着风在脸上轻轻荡漾,他左脚支撑着身体,右脚弯曲踩身后靠着的墙上,左手自然的插自己的裤兜里,右手伸向嘴边,轻轻的拿下烟蒂,动作流畅而潇洒。

    看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儿,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我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象个雕塑一样定死在原地,眼睛一刻也不愿离开他,他是来找我的吗?是吗?我不敢相信,我要怎么办?要不要走去向打招呼呢?万一不是来找我怎么办?我这么主动会不会让他看不起我?我的心忐忑不安、患得患失。思思发现了的异样,顺着我的目光向他看去。

    那一刻我看到思思眼中从未有过的光芒闪烁出来,眼睛痴痴的望着他,手拉紧我,用力的推着:“他……那个帅哥是谁?是找你的吗?介绍给我认识好吗?”我心里大声的尖叫着“不要”,可嘴上还轻描淡写的说着:“他,我也不认识,只是见过一面。”那声音出奇的冷静,冷静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这是我的声音吗?我又听到自己的嘴巴冰冷的继续说着:“而且他是在这等谁也不知道!”“是吗?”连听声音都知道思思很失望:“还以为你认识他呢!真是遗憾!”我听到思思这样说,心里仿佛有块沉重的大石终于落地了,我想这种感觉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如释重负吧!

    思思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他,想了一下突然拉着我说:“走,你不见过面吗?我们去打个招呼不就认识了吗?”思思的执著让我大吃一惊,平时思思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今天怎么这么屈尊降贵的主动去跟人打招呼,且还是个不认识的人。我原本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我不知怎么办好,只是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思思,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我们这头正乱着,他却看见了我们,抬起手指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头发,面无表情的向我们走过来。我看见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向身后的树靠过去,心里却在尖叫:“不要。”我不知道担心什么?只知道不想让他和思思认识,也许我真的很自私,但我潜意识里总感觉他们认识会让我很心痛。

    但一切都不能改变,一切都已来不及了。当他走到我面前时,我已靠到了大树上,一脸的惊恐,他一只手搭在树上,身休向前倾,另一只手用力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抬起来,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我惊恐万状的脸。他却突然笑了起来,他笑容还是那么的迷人,他笑时,周围的花象仿佛都开了。我痴痴的看着这天使般的笑容,一时间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他柔柔的说:“我叫程子浩,明天下午你下课时我来接你。”接着没有再看我一眼,就擦着我的肩走了。

    当走过一直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弄的傻站在一边的思思身边时。思思已恢复过来,走上前去跟程子浩说:“你好,我是王思思,是兰兰的好朋友。”“兰兰?”程子浩转过身看了一眼傻站在那的我,喃喃的叫着,接着又回头用轻佻放荡不羁的眼神看着思思,挑了挑眉毛,示意思思继续说。

    思思受到鼓励,胆子大了起来:“明天去约会吗?”“约会?”程子浩又转身看了一眼我,再转回去时,眼神中的不羁更浓:“当然不是约会了,只是随便玩玩。”只是这轻轻松松一句话,我的心却一下子向下沉去,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而思思却雀跃起来,思思压制着内心的激动:“那好既然不是约会,那我明天也要去。”思思用渴望的眼神看着程子浩,我也不由的坚起了耳朵,心时一千遍的大叫“不要,不要答应她。”可是生活总是这么无奈,我想是因为我的前十几年太幸福的缘故吧!幸运已被我用尽了,剩下的只有失望和痛苦了。

    我听到程子浩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答应了:“那我几点来接你们,你们要穿漂亮一点。”我心痛的不能呼吸,象用一把钝刀一下一下的割着我的心。思思和程子浩还在叽叽呱呱的说着什么,可是我却什么也听不到了。我很想哭,可是用手一摸却一滴眼泪也没有。心里象是有什么东西堵住,已不会呼吸了。我用手狠狠的抓了脖子一下,顺顺了气才觉得好多了。

    我跌跌撞撞逃回宿舍,冲上凉台想吸一口气,可是却赫然看见思思和程子浩站在树下,为什么?为什么宿舍的凉台要开在这边?为什么要我看着他们眉开眼笑?不知不觉中哭出了声,我被自己的哭声吓了一大跳,我是怎么了?我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我不能这样,我不应该这样!思思她高兴,我也应该替她高兴的。于是我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样子象鬼魄,脖子上被自己抓的血指印,头发蓬乱,满脸泪痕,眼神中无尽的绝望。

    脖子上思思送给我的钻石项链,在镜子中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我看着那它,脑子里印出思思送给我时的笑脸,还有思思这段时间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我突然觉得自己很龌龊,当初不是觉得什么都可以给思思的吗?现在是怎么了?为了一个今天才知道名字的男人就这样,怎么对得起思思。

    于是我整理好自己和自己的心情,等待着思思的回来。其实我也明白,自己不能这么快说放下就放下,只是强逼自己装出若无其事的样了吧了!我拿了一本书走向凉台,其实我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眼睛老是不听使唤的找寻她们的身影。看着她们有说有笑的分手,我的眼睛追随着他的身影一直走向远向,一直到看不到了还在看。

    突然思思有力的手臂,从后背环抱着我,耳边听到她雀跃的声音:“子浩。”已经是“子浩”了,我心又是一沉,但还是尽力装出轻松的样子看着她:“子浩?怎么已经这么熟了吗?”我笑话她,是恶意的吧!她并不理我继续叽叽喳喳的说着:“你怎么能明白,子浩是那么风度翩翩,幽默、风趣,又善解人意。”我怎么能不明白呢?他已深深烙在我的心里。我转过身来伸手刮了一下思思的鼻子:“还有天使般的笑容。”思思用力的点点头,接着眉飞色舞的说起来:“对啊!你也发现了,他的笑容真是迷死人。”“他有你说的那么好吗?我看你是春心动”。

    思思拉着我的手旋转起来“是啊!我是春心动了!我挡不住他的迷人魅力。”我心揪更紧了,我忍不住恶意打压她:“我看没有你爸爸一半好。十足的小痞子”思思并不介意:“你是妒忌我!哈哈!我爸爸那么好,不如就让给你吧!”“你……”我本想打击一下她,没想到引火烧身,我羞愧难当,恼羞成怒追着她打:“叫你胡说八道,我撕烂你这小蹄子的嘴。”

    思思一边笑着一边躲避开来,嘴上还不饶人:“怎么被我说中了吧!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啊!”一阵打闹后思思突然用力拉着我的手,很认真的看着我说:“兰兰,我是说真的,我爸他人确实很好的,难得的是你懂得欣赏。那天那首曲子他不轻易拉的,看得出他也喜欢你的。反正我也舍不得你离开,不如你就嫁给他,我们也可以永远在一起。”说着思思抬起着象是在憧憬什么,露出幸福的表情:“到时我、你、爸爸、子浩就永远一起,永远不分离!”我听她这么说,心却在滴血。但看着她幸福的表情,我便下定了决心,为了思思能永远有这样的幸福的表情,我就算再痛也要成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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