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佛寺？本君听说过。”
    方毅点了点头，好奇的打量着小沙弥。
    对方说的没错，他讨厌的是大雷音寺的僧侣，至于无佛寺，完全没什么概念了。
    当然了，事实上，他也没准备教训对方。
    最多也就是借助对方看看三世佛祖会不会出来，如今显然不可能了。
    两者都不是一路的。
    “本君有些好奇，无佛寺是谁创立的？为何要与大雷音寺抗衡？”
    方毅着实有些好奇。
    大雷音寺那可是第一佛祖创立的，弟子遍布整个弥须山，区区一个无佛寺，竟然敢和他们抗衡。
    最重要的是，还抗衡了很长一段时间，不得不说，这个无佛寺非同一般。
    虽然最后陨落了，但也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无佛寺是谁创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无佛寺要让众生知道，天下本无佛，大雷音寺的教义，根本就是歪门邪说。”
    小沙弥语气坚毅。
    让方毅都不由一怔，还真是……
    “怎么说？”
    “大雷音寺的‘佛’说，万物皆可，唯因果不空，这明显就是歪理邪说，万物皆是真实存在，让人舍弃有形的世界，真实的世界，反而去追求虚无缥缈的精神世界，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不至于吧！
    方毅诧异的看了小沙弥一眼，对普通人来说，或许还说的过去。
    但对修炼者来说，精神世界并非虚无缥缈。
    而且普通人有些精神寄托也不错。
    当然，前提是不能太过了，必须有的度，有些人信佛信的什么都不要了，这的绝对不可取的。
    但小沙弥似乎也有些过激。
    “施主不这么认为吗？须知精神世界的一切，都是依托真实世界而存在的，谁是本谁是末一目了然。”
    “舍本逐末绝对不是正确的选择。”
    小沙弥再次说道。
    这话不算全对，但也不算发错吧！追求精神世界固然重要，但真实世界才是最重要的，方毅不反对这一点。
    但就因为这个，是否……
    小沙弥似乎也看出了方毅所想，继续：“若仅仅如此便也罢了，最多是教义不同，但，大雷音寺所谓的‘佛’，自己又化身为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佛祖，他一边说着万物皆空，因果不空，又一边化身三世佛祖，掌控过去现在与未来，操纵因果。”
    “这是为什么？他所谓的众生平等，不过是除他之下的众生平等而已，皆是他的棋子。”
    这！
    方毅一时语塞，诧异的看着小沙弥。
    一时间无从反驳。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说实在的，方毅虽然对大雷音寺的和尚没什么好感，但大多是因为功德金莲的缘故，对这里面的东西，还没有关注过。
    此刻听这小沙弥一说，还真有点说不出的味道。
    三世佛祖，掌控因果。
    蓦然间，方毅不禁想到了风神梦，风神梦潜入大雷音寺，就是为了三卷经文，从而领悟因果之道。
    而三世佛祖，对这三卷经文自然更加熟悉，风神梦尚且能够领悟因果之道，那三世佛祖呢？
    猛然间，他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从盗取三大经文可知，一切都是对方的计划，不过是为了补全十二品功德金莲，而对方能够如此大方的让出三卷经文，可想而知。
    对方的因果之道绝对非同小可。
    再结合小沙弥的话，方毅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大雷音寺的灵魂之道有着一种几乎洗脑的作用，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掌控这些人的因果？为自己所用？
    完善自己的因果之道？
    方毅心中无比震颤，他突然发现，自己以前太小看这些混沌时期的超级强者了。
    可能是冥河老祖给了他的错觉，借助九州世界之力击溃冥河老祖的一丝分身之后，让他认为，这些混沌强者也不过如此。
    之后在于三世佛祖交手，虽然有些差距，但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恐怖。
    然而听了小沙弥的话，他突然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这么老怪物，不知谋划的多少年。
    远远不是外面想象的那么简单。
    或许，自己能够看到的，只是他们想让自己看到的，那些他们不想让自己看到的，都已经隐藏了起来。
    “阿弥陀佛！”
    “真正的众生平等是天下无佛，一花一草一木，皆是真实存在，皆有它的意义，它的使命，而不是沦为某个人的棋子。”
    小沙弥最后说道，双手合十。
    面色依旧是那么的人畜无害。
    “受教了！”
    方毅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也无谓反驳，最起码从这个方面看，无佛寺无疑更真实。
    不过两大势力之间的恩怨，显然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事。
    具体还有什么，方毅也无谓了解。
    他可不是为了这些杂事而来。
    “未请教！”
    “贫僧无空。”
    还真是，连名字都在针对。
    方毅笑了笑，随后问：“敢问无空大师，这处时空裂缝之中，是不是有很多大雷音寺的僧侣？”
    方毅想侧面问问有关三世佛祖的事，只是以他对小沙弥实力的判断，多半接触不到三世佛祖这样的存在。
    或者更确切的说，若是接触到了，只怕小命都不保了。
    当然，相比三世佛祖，小沙弥的实力明显不够看，也许对方还不屑于和这样的对手较劲呢？
    方毅不得而知，所以便问起了大雷音寺。
    但出乎预料对手，小沙弥却说，从未见过大雷音寺的僧人。
    反倒是虚无大军，陆续见到了不少。
    难道自己的推测是错的？
    这里和三世佛祖无关？
    方毅摇了摇头，也有些拿捏不定了，不过有一点到是可以肯定了，虚无大军之所以出现，多半是因为这里。
    因为这面铜镜掌控在了自己手中，虚无大军的路被掐断。
    而神魔大军则掌控了一面铜镜，如此情形下，虚无大军只怕多半不是神魔大军的对手，自己这算是间接帮了岁月君王一个大忙？
    算是还了对方的人情？
    “对了！无空大师可知这裂缝之中还有什么通道？或者出口什么的，最后能够通往混沌。”
    方毅再次询问道。
    这一路上他都在感应着，但可惜，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
    都说实力达到一定的层次可是跨越裂缝层次，也不知是自己的实力不够，还是其他原因，最起码暂时方毅没有发现。
    遗憾的是，小沙弥也摇了摇头，道：“请恕贫僧无能为力，时刻裂缝玄妙无比，贫僧没有发现任何出口，即便有，也不过是另一个时空裂缝，而且极为罕见，难得一遇。”
    好吧！
    方毅也不失望。
    小沙弥的实力虽然不错，但距离三界最巅峰的存在无疑还是有着一段距离，连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又怎么可能发现得了什么。
    当即他正准备离去。
    出乎预料的事，小沙弥却突然开口了，“施主是否与我无佛寺有旧？”
    他一脸诚恳的看着方毅，让方毅不禁怔了一下。
    什么意思？
    小沙弥明显看出了他的疑惑，连忙道：“施主身上有和我无佛寺类似的气息。”
    原来是这个！
    方毅恍然大悟，心知对方说的多半是永恒之道，因为对方的真实之道也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想必这两者应该有共通之处。
    也是！永恒和存在的概念差不多，有共通也可以理解。
    方毅笑了笑，心念一动，一道龙吟之色顿时响起，璀璨的金龙凝聚，永恒规则之力席卷。
    其实方毅对永恒之力的领悟并不是很深。
    因为他只有一柄永恒之剑。
    其它的，还是借助龙宫一些闲散的永恒之力，才达到今天的成就，另一方面，他掌控的大道很多，也就没有过多关注。
    但即便如此，有真龙气息的加持，也是很惊人的。
    小沙弥便是眼眸大亮。
    “果然！”
    “施主和我无佛寺有着极大的渊源，永恒存在才是一切的真理，只可惜，施主的永恒之道不全。”
    小沙弥有些惋惜的样子。
    方毅到有些乐了，一声因为对方的话，还有，他听出了一些别的意思。
    “无空大师似乎有话要说。”
    他玩味道。
    “不敢！”
    小沙弥双手合十，又道：“贫僧只是有些发现，原本希望借助施主帮忙完全，但可惜……”
    他一脸惋惜的样子，竟像是因为方毅的永恒之道不够圆满。
    这让方毅更乐了，心中也越发好奇，问道：“究竟是什么事？说不定本君能行也未必。”
    小沙弥见这么说，似乎也有些心动。
    沉吟了一下才道：“贫僧发现了一处时空节点，或许有希望拯救无佛寺也未必……”
    等等！
    方毅怔了一下，没等对方说完，便问：“无佛寺不是已经被毁了吗？还如何拯救？”
    “施主想必是刚刚进入时空裂缝没有多久。”
    小沙弥看了方毅一眼，继续道：“所谓时空裂缝，自然不仅仅是空间裂缝这么简单，亦是时间裂缝。”
    “什么是时间裂缝？”
    方毅只知道这个时间裂缝，具体为什么他还真不清楚。
    在他看来，最多也就是时间流速的不同，或是别的什么，但出乎预料的是，小沙弥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怔住了。
    “如果把三界的历史比喻成一条长河，那么时空裂缝就是偶尔飞出水面的浪花，而我们就在这浪花之中，通过浪花我们可以看到大河的前方和后方。”
    “而若是能力和机缘足够，甚至可以跳跃到另一个即将沉落的浪花，一同坠入大河，重新汇入时间长河之中。”
    这？
    方毅瞳孔猛然一缩，道：“你的意思是说穿越时空？”
    “不错！”
    小沙弥点头，“假设我们现在所处的浪花正好与后方的浪花，碰在了一起，而这个接触的点便是时空节点，只要实力足够强大，便能够通过节点，回到那个时间段。”
    “贫僧恰好发现了一个时间节点，可以回到无佛寺毁灭的时候，所以……”
    小沙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方毅则是眼眸大亮。
    但不是穿越时空的神奇，事实上，在岁月长廊他已经回到了混沌时代，算是不陌生。
    不过，不是通过岁月之道或许时间之道，而是这样的穿越，着实引起了他一丝兴趣，转而问道：“时间节点很多吗？”
    “不！”
    小沙弥摇头，“恰恰相反，时间节点非常非常罕见，千万年也未必会出现一点，而能够发现，概率也达到千万分之一，因为时空裂缝太大，时间节点却很小，且存在的时间极为短暂……”
    可以想象，两个浪花在水母碰撞，不过一瞬间的事。
    虽然时间裂缝的时间和外界不一样，但同样很短暂，且没有任何规定，想要发现的难度可想而知，可以说微乎其微。
    而要发现，恰好又有突破时间节点的实力，可想而知。
    这种概率就更小了。
    方毅眼眸也是一亮，虽然他对拯救无佛寺没什么兴趣，但是如此难得的事，但不妨去看看，去见识一下，万一以后发现了其它时间节点呢？
    至于帮对方一把，他到也不介意，送对方一程又何妨。
    当然了！
    这一切还是要见过时间节点再说，没有见到之前，方毅也不确定自己能否突破时间节点。
    “那就去看看？”
    方毅说道。
    小沙弥自然求之不得，方毅愿试，他还有什么不愿意的，虽然希望有些渺茫，但万一成功了呢？
    当即，他便在前面领路。
    “施主请！”
    “不管这次成功与否，小僧都欠施主一个人情，日后有需要的地方，小僧万死不辞。”
    小沙弥诚恳道。
    “好说！”
    方毅欣然点头，一路上，他又询问了一些有关时空裂缝的事，因为他发现，自己对这片空间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竟然还有时间节点这样的存在。
    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世界上，可能有不少穿越时空的存在呢？
    虽说按小沙弥的话，那种概率微乎其微，但在三界无尽的世界长河之中，就算真有一些似乎也不奇怪。
    或许某个强大的存在，就是来自后世的穿越者也未必。
    这一刻，方毅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