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了一件浅色的亚麻外套，灯光刚好照在他的头顶，好看极了。她突然间感觉自己的脸发热，连忙站起来，走了过去，“你好，那个……我是来还衣服的。”

    闻绍庭点点头，望着她：“我还以为你会寄快递呢。”

    也许是他一脸玩味的神情刺激了小鹿，她脱口而出：“为什么？”

    闻绍庭耸耸肩，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了。”

    一句话又将前两天的不堪往事勾了出来，想起那尴尬的瞬间，小鹿的脸色刷地就红了，心想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他说得倒也没错，正常来说，在发生了那些事之后，她确实是不想再与他有碰面的机会了。

    想自己那天晚上也求菩萨保佑过呢。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坦承道：“我是想寄快递来着，可又担心你说我没有诚意。”

    倒挺实诚。闻绍庭忽然就笑了。

    小鹿将装有衣服的袋子递给闻绍庭：“衣服已经洗过了，谢谢你。”

    闻绍庭难以置信：“这么快就洗好了？”

    小鹿翻白眼：“我加急的。”

    闻绍庭本想拿了衣服就回办公室的，可一转念又开启了调侃模式：“哦？意思就是说干洗费也翻倍了？本来想问你要回车垫的清洁费，现在只好算了。”

    很大方的样子。

    小鹿羞愧难当，正想说再见，耳畔突然响起一个无比愤怒的声音：“闻绍庭，我跟你拼了！”

    她循声望去，一个中年男人吼叫着地从电梯里冲出来，手上抄着一根手臂粗的棍棒，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这一幕有些熟悉。

    一时间她有点懵。

    中年男人已经冲了过来，不由分说，不分对象，挥起棍棒朝闻绍庭和汪小鹿二人一阵乱舞。闻绍庭即便再机警，也来不及了，他的右手挨了一棍，生疼。但更加遭殃的是汪小鹿，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头脑一片混乱，年少时的记忆在她脑海里重演，本来能闪躲的她，双腿根本无力动弹，最后，她只感觉耳部一阵火热，在在发出一声尖叫之后，她倒了下去。

    闻绍庭愤怒了，他个子本来就高，几个回合，他成功地抢过了中年男人手上的棍棒，这时候，周遭有听到动静的员工冲了上来，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冲了上来，他们齐力将中年男人按住。

    一个年轻女孩朝中年男人道：“曹源，你疯了？”

    有人拨110。

    也有人拨120。

    那个叫曹源的男人似乎无所畏惧，唇边扬起得意的笑容，不停地嚷嚷：“姓闻的，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走着瞧！”

    闻绍庭冲到汪小鹿身边，尽管右手生疼，但还是奋力地搂起了她半个身子。

    很快，医生来了，紧接着，警察也来了。

    一场变故，从发生到结束，不过十余分钟。

    曹源被警方带走，闻绍庭和汪小鹿去医院，有两个警察随行录口供。

    闻绍庭和汪小鹿坐同一辆车。一路上，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已经红肿得不像话的后颈，自责不已。她不过是来还个衣服，却要遭遇如此横祸。那一下挨得不轻，也不知道情况会怎么样。

    这一切都因自己而起。

    想到曹源的狠，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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