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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小雨初晴12 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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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安动作灵敏地想去截住言泽舟朝她伸过来的手,但言泽舟更灵敏,他一转手,就把可安的双手擒住了固定在墙上。

    她的全身都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了。

    “我给你做了晚饭,先去吃点。”可安朝餐厅扬扬下巴。

    “衣服都脱了,你让我先吃饭?”他啃咬着她的唇绂。

    “别闹了!天冷,菜容易凉。”她推搡着他,“你这样也容易着凉。”

    “马上就热了。”

    他的气息摩挲着她的耳鬓,可安忍不住躲了躲他却逼得更近。

    他反反复复地亲吻着她,碾压着她,那样温柔动情的样子,让她沉沦逼。

    冬天的夜,万籁俱静。

    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们的呼吸,那样厚重、狂野又缠绵……

    隔日,可安醒得比言泽舟晚。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言泽舟已经起床了,他正站在窗边,窗帘开了一半,白晃晃的光把整个房间照得特别的清亮。

    “看什么呢。”可安的声音哑哑的。

    言泽舟一边拧着衣袖上的扣子,一边回头。

    “下雪了。”

    “真的啊!”

    她在床上扑腾了一下想起来。

    言泽舟大步过来,曲了一条腿在床沿上,俯过身,连人带棉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也许是隔了一层棉被的缘故,他的怀抱今天特别的软,连带他棱角分明的脸,都显得特别的柔和。

    真的下雪了。

    雪粒子还不大,但洋洋洒洒,气势不小。

    “是初雪。”可安说。

    言泽舟点头。

    “是初雪。”她看着他,又重复一遍。

    “初雪怎样?”

    “能和喜欢的人一起看到初雪,会很幸福。”

    “你还不够幸福?”他低头把唇覆在她的额角,沉声问:“还是,我昨晚没有让你幸福?”

    “此幸福非彼性福。”

    “都一样。”

    “哪里一样?”

    “后者是前者的基础。”

    可安恍然:“这么说来,你基础打得挺扎实的。”

    “夸我?”

    “没听出来吗?”

    “听出来了,你昨晚很满意。”

    “……”

    言泽舟抱着她回到床上,可安利落地穿了衣服去洗漱,然后像个兴奋的孩子一样,跑到楼下庭院里去看雪。

    她拿了手机,旋转着找角度想把雪景拍得更美一点。

    没一会儿,言泽舟撑了伞出来。

    伞是她的伞,透明的,若有似无。

    他穿着黑色的毛衣,融身在白雪里,那场景,美得像是一幅淡墨留痕的画。

    “咔嚓”!

    她将他也拍了下来。

    言泽舟走到她的身侧,将她拉进自己的伞下。

    她的脑袋上,盖了一层雪花,他抬手,拨了拨她的头发,雪花簌簌地落进了他的掌心,化成一滴滴水,冰凉沁骨。

    “你看。”

    可安把刚拍的照片调出来,那里面有雪也有他,他好看的像个画中人。

    “你要发给谁?”

    “你妈。”

    “你们每天都联系?”

    “嗯。每天。”可安笑:“阿姨知道你忙,所以她没打扰你。”

    “你不忙?”

    “我也很忙啊,可我必须拍好未来婆婆的马屁嘛。”可安随手把照片发给了言伊桥。

    言泽舟一脸宠溺:“谁说要娶你了?”

    “你睡了我还不对我负责?”

    “你不也睡了我吗?”他振振有词。

    “那我娶你也行啊。”她煞有介事。

    言泽舟笑起来,温柔地将她揽到怀里,低头就封住了那张小巧伶俐的嘴。

    吻着吻着,伞沿就斜了。

    白雪悄无声息让他们在彼此怀里白了头,这一瞬,成了永久。

    ?

    早餐依旧是言泽舟做的。

    可安和他坐在餐厅里,一边吃早餐一边翻看言伊桥发过来的照片。

    言伊桥的照片都是崔来全掌镜,每一张都拍得爱意满满。可安翻到自己最喜欢的那张,递给言泽舟看。

    “真美。”

    言泽舟看了一眼。

    是美。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能想象,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在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里,笑得像个少女一样是什么画面。

    “你也很美。”他说。

    “怎么忽然嘴这么甜?”可安凑过去:“是不是有事求我?”

    “是有事求你。”他难得乖顺。

    可安捏着下

    tang巴靠回椅背上摆谱:“说来听听,我考虑考虑。”

    言泽舟沉默了几秒,说:“傅老大寿,你陪我一起去。”

    可安脸上的笑容微凝,她没想到,会是这事。

    言泽舟对于傅殷,心里始终隔着一个千千结。

    就算整个海城都知道,傅殷是言泽舟的父亲,可是,他提起傅殷时,仍然称他为傅老。

    或许,在言泽舟的世界里,忘年之交这个角色,比亲生父亲更容易敞开心扉。

    “陪,睡觉都陪了,这算什么。”可安挤眉弄眼的。

    言泽舟被她逗笑了,却笑得有些动容。

    “以前没想过我的生活里会有你,现在不敢想没有你我的生活会怎样。”

    “说什么绕口令呢,听不懂。”

    “是在告白。”

    “没听过这么复杂的告白。”

    “听过很多告白。”他双肘往桌面上一撑,撑住了下巴,瞧着她,目光火辣辣的。

    可安偏要火上浇油:“不多,也就三位数。”

    “我就排到个最复杂?”

    “也不是。”

    “还有什么?”

    她想了想。

    “最长。”

    “……”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屋里却很暖和。

    吃过早餐,言泽舟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可安在一旁把他干家务的样子拍下来传给言伊桥。

    言伊桥回过来一个笑脸,说:“我这儿子真是干什么都有模有样。”

    可安还没回复,言泽舟就走过来抢了手机。

    可安想夺回来,他却躲得很快。

    “把手机还给我。”

    “先说最感动的告白是什么?”

    可安怔忪片刻,随即笑了。

    他默不作声这么久,原来还记得这茬。

    她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扑过去抱了他满怀。

    “最感动的是,有个男人,每天给我做早餐。”

    他低头看着她。

    “这也算?”

    “当然算。”

    谁说告白非要用嘴说,那些浸了糖的甜言蜜语,哪里有他持之以恒的悉心相待来得感人。

    “行,你说了算。”

    他亲吻她的唇角,逐渐将吻加深。

    “言泽舟。”

    “嗯。”

    “以前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的生活能多个你得有多美好。现在多了个你我才知道,原来这美好根本想象不到。”

    ?

    傅殷的寿宴办在了傅宅。

    入了夜的傅宅美出了几分古色古香的味道,尤其,今晚特别喜庆。

    可安下车的时候,扫了一眼宽阔的停车场。这满满当当的架势,连车展都未必能够比拟。都说傅殷交际圈涵盖半个海城,照此看来,所言非但不假,还替他收敛了几分。

    还未正式进门,就不停有人上来和言泽舟打招呼,一拨换着一拨,片刻没有停顿。但凡是想巴结傅殷的,全都把言泽舟当成了红人。

    可安一个陪客都笑僵了脸,言泽舟却是好耐心,该握手的握手,该派烟的派烟,游刃有余。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做寿。”待到没有人的时候,可安轻声咕哝一句。

    言泽舟侧了一下头。

    可安又补一句:“不过你也不是这做派。”

    “我什么做派?”

    “宁可一个人坐在屋顶喝冰啤,也绝不招来一堆狐朋狗友开洋酒作势。”

    言泽舟笑了,轻声问:“你呢。”

    “我也是。”

    “那正好,凑一双。”

    他拉着她的手,塞进自己的臂弯里。

    大厅里人头攒动,傅殷站在最显眼的位置,灯光落了他一身,让他更显几分高大。

    言泽舟和他的目光遇上了。

    傅殷招呼了一下身边的人,快步朝他们走过来,好像,就是在等着他们。

    可安下意识地挽紧了言泽舟,明着是给他力量,但其实是她有些紧张。

    知道傅殷和言泽舟是父子之后,可安觉得,之前那点模模糊糊的相像,这会儿全都重合了。

    他们不仅长相相似,就连举手投足间的神韵都好似可以同步。唯一能区别的,是傅殷比言泽舟更成熟一些,而言泽舟比傅殷更硬气一些。

    “来啦。”傅殷拍了拍言泽舟的肩,也不忘和可安打招呼。

    言泽舟点了一下头。

    周围不少人都在看着他们,目光各有深意。

    “傅老。”可安叫了一声,“愿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日月昌明,松鹤长春,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她顺溜地说完,语气甜而不腻,亲而不疏,一切恰到好

    处。

    “好好好。”傅殷笑得开怀,“快进来坐。”

    周围的人纷纷自觉让开了道儿,好像期待下一个场景里会有更精彩的戏份上演。

    可安往里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大厅中央站着的中年女人。

    那女人一身旗袍,胳膊上搭着一段披肩,遥遥一看,也是说不尽的风情万种,道不明的雍容华贵。

    那是傅殷的太太乔素玲。

    ?

    傅殷没停留一会儿,就被新进来的人给招呼走了。

    乔素玲小步袅袅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言泽舟岿然不动,可安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周围依旧人声鼎沸,但可安却觉得耳边只有乔素玲高跟鞋的撞击地面的声音。

    乔素玲在他们面前站定了。

    “初次见面。”乔素玲的手搭在披肩上,对他们微笑:“我是乔素玲,傅殷的太太。”

    “你好,夫人。”

    可安回以同样的微笑。她顺势看了言泽舟一眼,言泽舟的神情很平静。

    “想来,这一定就是泽舟吧。”乔素玲把目光落在言泽舟的身上,稍稍打量:“你和你父亲长得可真像。”

    这是一句意味不明地感慨。

    可安忽而觉得,自己此时或许应该把空间让给他们。她站在这里,好像只会徒添他们之间的尴尬。

    果然,乔素玲似有同感,她看向可安,轻声地说:“不好意思,我可以和泽舟单独聊聊吗?”

    “当然。”可安松开了言泽舟的胳膊,对他眨眨眼:“我去找点喝的。”

    言泽舟悄无声无息地点了头。

    可安离开后,乔素玲指了指一楼的书房。

    “我们去那里聊一聊?”是征求的语气,并没有凌人的气势。

    言泽舟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个和他母亲一样,从小家教良好,极具涵养的女人。

    “好。”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热闹的大厅。

    书房的灯全都打开了,屋里一片敞亮。

    乔素玲拢了拢披肩,示意言泽舟先坐,等到言泽舟坐下,她又倒了两杯水端过来。

    “来,在外面也说了不少话了,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谢谢。”言泽舟接过了水杯,却只是放到了一边。

    乔素玲在他对面坐下。

    “这样的见面,如预想的一样尴尬。”乔素玲抿了一口水:“但是,从我知道你的存在开始,我就一直想要见你。”

    言泽舟沉默,静等着她的下文。

    “你这样不说话看着我的样子,都和你父亲一模一样。”乔素玲笑了。

    她笑起来,眼角只有几道细纹,她保养得比言伊桥好得多。

    “我没见过你母亲,但是我在傅殷的笔记本里见过她的照片。”乔素玲指了指书桌,“第三个抽屉,最下面的那个本子,书皮第一页夹着你母亲的照片。”

    言泽舟顺着她的指尖看了一眼,他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你母亲是个美人。”乔素玲轻叹一口气:“只可惜她和你父亲有缘无分。”

    言泽舟抿唇,依旧不答。

    他知道,这个女人并不需要他的回应。

    “我总在想,我和你母亲,到底谁是谁的第三者。”

    “你们都不是。”

    “对。我们都不是,我们只是被命运牵错了绳,绑错了人。”乔素玲的声音有几分怆然:“你母亲没有得到他的人,却得到了他的心。而我,没有得到他的心,却得到了他的人。”

    对于这样的说法,言泽舟是意外的。

    但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我是因情嫁给你父亲的,但是他娶我,不过只是因为一场事关利益的联姻。我一直知道有你母亲的存在,可我并不知道你的存在。”乔素玲停顿了一下:“当然,你父亲也并不知道。”

    言泽舟忽而明白了什么。

    这个乔素玲,是傅殷的说客,听得出来,她还是个心甘情愿的说客。

    “对于你父亲而言,我象征着一段婚姻,而你母亲象征着一段爱情。初恋永远都是让人铭记的,我一点都不怪他恋恋不忘多年。”

    “我母亲已经有了新的家庭,她现在很幸福。”

    乔素玲眉头舒展。

    “这是个好消息,我很高兴,当年被命运错置的人里,还有一个是幸福的。”是真心的语气。

    “夫人,我很抱歉。我知道前段时间的新闻对你也造成了伤害,但是,我真的无意闯入你们的家庭,我也有我不得已的苦衷。我并不觊觎傅氏的产业,更没有想过会动摇您儿子的地位。”

    “我没有这个意思。”

    “不管您有没有这个意思,我都需要表明一下我的立

    场。”言泽舟眼神坚定。

    “你母亲把你教育的很好。”乔素玲眼里亮起了赞色,但随即又暗下去,“然而我并不是一个好母亲。我的儿子,是我这场失败婚姻的最大受害者。是我没有把他教育好,是我只在意自己的感受忽略了他的感受,他错走的每一步歪路都有我的过错。”

    “没有人生而完美,人都是会犯错的。”

    “是,没有人生而完美,人都是会犯错的。那么,你愿意原谅你的父亲吗?”

    言泽舟不语。

    “他为了把你留在身边,做了很多错事。可是,他其实是有苦衷的。”乔素玲忽而有了晶莹:“他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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