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爆发之前必有平静
“这是?”冰娘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很精纯的冰元素凝聚成的灵药!这比我让你去采的灵药以及温泉水和苍琅之发都要来的有用的多!”
夏槿当然知道。
“我用苍琅之发换的!”夏槿垂下眼帘,像是百灵鸟收起了绚丽的翼翅。
“苏言给你的?”冰娘坐下来,双腿盘好,两手放在腿上交握起来,居然是修炼的姿势,“他可有和你说使用这东西的代价?”
夏槿展颜一笑,小小的冰盏花上映出她的容颜,人比花美。
“我会醒的!”她自信道,不是逞强,不是自负,而是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冰娘没有回应她,有些许皱纹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夏槿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她再说什么,就收好冰盏花走了出去,外面是一面雪白,一眼望去即便是夜晚都十分的透亮,夜被这样的精致洗刷的十分干净。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雾气模糊了她的眼,凝成小冰花坠落在地,砸在松软的新雪被子上,星星点点的坑洼。
“其实以你的天赋我可以和你保证,三年之内必定达到小成,到时候你控着冰火两系元素,又有上古功法在身,即便是魔顶榜也是可以冲上峰顶,又何必冒这个险?”
冰娘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怒意和担心,又有些无可奈何的挣扎。
三年?
“这里的晚上还是很冷!”听完她的话,夏槿笑着开口说。
冰娘睁开眼睛,见到她沐浴在极淡的月色之中,浑身上下发出冷厉的气息,就连一直粘着她的简简,此刻都安安分分的匍匐在她的脚下。
“这么冷的天,最适合睡觉了!”她幽幽的说。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就住在隔壁的苏言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正斜躺在织锦床上,眼睛半开半阖,听见夏槿的话之后,他勾起了唇角,翻身,浅浅睡去。
冰娘也再一次闭上了眼,她没有资格让夏槿不要用冰盏花,这世上,有资格阻止她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而她,就要为那些已经不在了的人,去拼命了。
这一夜大家都没有修炼倒头睡下,可这一夜没有人真正入睡,寂静如死水。
相比之于这里的平静,妖界那边倒像是一锅乱粥一样,妖界储君危在旦夕,所有妖界大能都在蠢蠢欲动。
但是这样的景象也没有保持很久,因为当日妖皇将殷君带进去疗伤之后,没过多久,殷君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看得出,性命无恙。
事实如此,不管甘心或是不甘心,所有人都得把胸腔中那点蠢蠢欲动给压下,毕竟殷断可不是位好说话的主。
他们永远记得,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天,一口气清除了所有的旧党羽,以一抵百,血染长空!
石门之后,两色水池中两人赤身躺着,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呼吸,一样的动作。
只是一人的眼睛风流自成,漂亮有神,一人的眼睛漆黑一片,表情呆滞,两人的头顶之上漂浮着一个金色的光团,光团之中是一只小兽,正在舔舐伤口!
“殷断,你还好吧?”黑暗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还行!”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连嘴角上抬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空中那只小兽舔舐完毕,小身子一抖,化为两团光源,白色那团没入殷断身上,黑色那团没入殷君的身上。
殷断手指动了动,水面上漾开一阵波纹,他站起来,水珠顺着他的脊背向下流去,“我没事,可惜‘影子’是有段时间不能用了。”
“无妨,你应该庆幸苏言没有看出殷君是你的‘影子’,不然你认为他还能回的来?”苍老的声音似是叹了一口气,“魔界的那个小子实力深不可测,就算是你的‘影子’归位,也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您也说了是未必不是吗?”殷断扯过地上的重紫色长袍,将自己裹进去,倾城的容颜没入黑暗之中,也不知他是在笑还是在怒,“没试过,谁又知道呢?”
殷君还躺在池子之中,眼睛死死的闭着,如果现在有人去他的鼻翼下摸上一把的话,就会发现他现在其实连呼吸都没有。
这世上本就没有殷君,有的只是殷断,而殷君,也不过是他的影子罢了。
苍琅一族不为人知的秘术,分影。
“殷断,在影子醒来之前别去找魔界的麻烦,一来你还没那个实力,二来为了扶你上位,我妖界死了许多能者,已经不是和魔界平起平坐的那个时代了!”
殷断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他伸出手,对着身后摆了摆,石门再度关上,他走出去,对着空气拍了拍手。
一只漂亮的蝴蝶飞过来,浑身像是从夕阳的光辉之中捞出来的一样,美的动人心魄,金色的光纹沿着它的翼翅一直到下腹,像是豆蔻女子在水面上素手撩出的水波。
殷断拿出一截红色的衣料,蝴蝶停留在那抹红上,悄然伫立。
“找到她!”他说。
空气中似乎有女子的轻笑声,他闭上眼睛,炫目的红色,干脆利落的身影,半分挑衅半分试探的笑声话语。
“不惜一切代价。”
蝴蝶慢悠悠的展翅,再飞出,却只看见金光一闪,空无一物。
一个动荡不安的夜终究会过去,曙光照进冰极雪原的那一刻,夏槿突然睁眼,她神采奕奕,嘴角带笑。
一夜的休整,已经让她处于一种巅峰的身体状态。
冰娘背对着她,眼睛睁开,说:“去隔壁吧,谁给你的,你就找谁去!”
夏槿当然不介意她的态度,清理了一下自己就转身去了隔壁。
刚走出去,就闻到空气中传来一阵阵的十分清甜的酒香味。
甘甜清新,在这样大雪封山的地方,夏槿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果香。
苏言坐在一地冰雪之中,白色长袍铺在地上,面前是一个小火炉,火苗兹兹的窜上来,炉顶上是一个银色的小锅,浓重的酒香四溢,酒中几颗硕大的青梅翻滚沉浮。
他展开眉眼,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不似殷君那般妖艳张狂的笑,而是一种万次沉淀,天下在心的柔和自然,他对你一笑,就好像真的,万物复苏般的生机勃勃。
“喝一杯吧?青梅酒。”他伸手,手腕洁白如雪,青瓷杯上清酒晶莹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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