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见
就在前面约十丈远的地方,十几个人正坐在那里,看见林枫二人骑马奔来,全都站起身来,面目狰狞,开口大笑了起来。
这些人穿着各异,大部分獐头鼠目,凶神恶煞,手里拿着各种奇特的冷兵器,一眼便能看出来,这是一伙山贼劫匪。
林枫用力勒紧马绳,使马儿艰难地停了下来,远远地望着前面那伙人。
“哥,怎么了?”林雪在后面还没有看到前面的情况。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自从花灯节那天惹了一个李二狗,麻烦事就接踵而至,林枫一时却慌了,不知怎么办才好。
林雪明白情况之后更是感到害怕,早就听闻山贼心狠手辣,大多都是朝廷要犯,自己一个柔弱女子若是落在他们手中,恐怕会生不如死。
“前面那两个人,给我过来!”一个大胡子山贼向着林枫二人大叫道。
林枫怎么可能乖乖听话,准备掉头便跑,哪成想后面竟冒出来四五个人,将去路围住。前后都被人夹攻,左面是几乎陡直的悬崖,不可能逃掉,而右面是深不见底的幽谷,上面飘着层层白雾,让人看了胆颤心惊。
林枫顿时汗流浃背,心中惶恐不安,他并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自己的妹妹。
“哥,怎么办?”林雪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要怕,我想想办法。”林枫现在也是心急如焚。
“我大哥叫你们呢,还不快点过来?”其中一个满脸刀疤的青年人面带讥笑地说道,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林枫心里想了想,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了,轻轻地踢了下马肚,慢慢地向前走去,到了那伙劫匪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一下,两人下了马,和那些人对视了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林枫紧张地问道。
“不要怕嘛,我们都是好人,拦路抢劫也是迫不得已的,只要留下点钱财,自然会放你们过去。”那个大胡子山贼张口说道,想来应该是他们的头头。
林枫当然不相信他的话,早就听闻清远县城有一片山脉叫青冥山,里面盘踞着一伙山贼强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青溪镇周边的一个小村子就曾被他们洗劫过,穷苦人家都没有什么钱财,他们却将年轻的姑娘全都抓走了,还杀害了不少百姓。
这伙山贼甚至惊动了帝都,朝延下令平州知府带人前去剿灭他们,知府便将差事交与了韩县令,韩江集结了不少人,去山中寻找,奈何山中终日雾气迷茫,道路难寻,众人只能无功而反,韩江的手下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无心真与山贼冲突,几年时间过去了,这伙山贼伙仿佛凭空消失了,韩江便向上方报告说山贼已尽数被剿灭。
近年来从未听说过附近出现新的山贼匪类,想来这伙人可能就是当初那群强盗。
“你们真的只要钱吗?”林枫试探性地问道。
“难道还不相信本大爷的话吗?”那大胡子再次说道。
林枫心中还是不太相信,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再次问道:“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们?”
“哈哈……”大胡子大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大笑。“你们的穿着一看就是有钱人,那小姑娘一副新娘打扮,两个人不会是逃婚私奔的吧!”
大胡子接着又说:“你们不自己把钱拿出来,难道还非逼着本大爷动手不成?”
林枫连叫不敢,偷偷地和林雪商量了一下,临走时匆忙,根本没有带钱,只有母亲准备的一个包裹,便决定打开包裹,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包裹一打开,林枫和林雪都愣住了,里面全都是金银首饰,林枫还在想为什么包裹会这么重呢。当初林父林母没有想太多,只知道给孩子多带点钱,只要有钱了,到哪里都好安身,没有带其他的东西。
这些抢匪们也看清了包裹中的东西,一个个眼放金光,面露贪婪之色。
“还真不是一般人家的,两人私奔竟然只带了一身的金银,”转身对身边的几个人说:“去把包裹都拿过来。”
几个人毛手毛脚地走到林枫面前,抻手就把包裹抢了过来,其中一人看了林雪一眼,抻出手就要拉住林雪。
“你干什么?”林枫见状,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竟一拳打在那人的脸上,那人顿时大叫起来。
“小兔崽竟敢动手打人,是不是给你脸了?”另一个人拿起一把巨斧就要向林枫砍来,林枫惊慌失措之下,一弯腰竟闪了过去。
那人当然不肯罢休,挥起巨斧又砍向林枫,林枫担心林雪受到伤害,将林雪向后一推,自己也作躲闪姿势。
几招没有砍到林枫,那人也急了,大喊一声继续砍向林枫。
“行了,老六!”那大胡子无奈地叫道,这个名叫老六的便停下手来,口中却道:“今天放你小子一马。”
林枫见劫匪已经将金银首饰尽数拿去,对众人说道:“各位大哥,既然钱已经给你们了,我们就告辞了。”
“走吧,走吧!”大胡子心思全在钱财上面,并没有过多理会林枫二人,前面的路也留有一道出口。
林枫见机,跳上马背,林雪也跟着坐在林枫后面,两人骑马向前走去。一人突然叫道:“大哥,马,马,马——”
“笨蛋,咱们住山里的,要马有什么用,要说吃肉,和山里的野味相比,差得远了。”大胡子斥道。
“不,不是,大哥,马,马,马背上的那个小,小妞真他,******漂亮。”那个人原来是一个结巴。
大胡子抬头一看,心中一愣,的确十分诱人,自己只顾劫钱,刚刚并没有注意到,如今细看之下,真是个大美人。于是对众人下令道:“抓住他们!”
林枫二人还没有冲出去,没想到大胡子出尔反尔,心中极为愤怒,大喊道:“你们干什么?”
众人哪理会林枫的话,直接将林枫和林雪全都拉下马来,带到大胡子面前。大胡子说道指着林枫说道:“你可以走。”又指了指林雪说:“她留下。”
林枫和林雪都大怒起来,却无法挣脱,这群劫匪力气大得惊人,自己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这时,一个白净的少年模样的人说道:“大哥,你忘了神女的话了吗?”
大胡子一听“神女”二字,心中一惊,转而怒气腾腾地说道:“别跟我提那个狗屁神女,要不是她,老子至于混得这么惨吗!”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想当年,咱们聚义门占据青冥山,生活自由自在,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女人多的是,金银花不完,官府也不能拿咱们怎么样。自从那个狗屁神女来了之后,众兄弟不知损失了多少,整天给她找那些不知道什么用的狗屁东西,当初老二和老四就因为****了一个姑娘,就被她害死了。有一天,老子非要将他先奸后杀,以泄心头之恨。”
“大哥,不要乱说话,小心被她听到。”另一个人小心地劝道。
“听到个屁,两年都没见到她了,说不定早就死了,今天老子什么也不管,这个小娘们必须带回山去,让兄弟们都乐呵乐呵。”大胡字大声说道,众人也都举手赞成,只有那个白净的少年,脸上露出着急的表情。
林枫听到,心中大乱,林雪更是大惊失色,本来白净红润的脸蛋竟瞬间变得惨白。
正当两人万分焦急的时刻,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渐渐地露出身影,细看之下,竟是韩子渊一行人赶了上来。
虽然林雪心中对韩子渊没有好感,但如今见到他带着十几个人,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韩子渊很快就来到了劫匪面前,两军对阵,气氛异常宁静,虽然双方都只有十余人,韩子渊看了看阵势,对方比自己人略多,而且都是穷凶极恶的山贼,自己一方的人都是县城兵役,虽然也是经过特训,可每日只知贪图享乐,仗势欺人,一个个富态外露,根本就不是对手。韩子渊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但自己绝不能睁睁地看着林雪落入山贼之手。
“不知壮士何许人也?在下韩子渊,家父乃清远城县令韩江,只要壮士放了林姑娘,在下愿备下厚礼以表感谢。”韩子渊下马拱手说道。
大胡子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自言自语道:“没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了一条大鱼。”对着手下说:“兄弟们,把这个小子给我拿下,到时候狠敲那个狗屁县令一笔。”
众人一听,都露出奸笑的表情,霎时间,两方开始交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韩子渊手下就死的死,伤的伤,韩子渊也被五花大绑抓了起来。
大胡子又对着剩下的人说:“回去告诉你们的县太爷,要想救他儿子,就准备好千两黄金,二十个美女来交换。”
剩下的几个人互相搀扶着,费了半天尽才都骑在马背上,撒腿就跑,众劫匪都哈哈笑个不停。林枫兄妹见此场景,冷汗直流,最后和韩子渊一起被绑着带向山中。
青冥山中,终日雾气蒙蒙,外来人根本找不到可走的路,但对于这群山贼来说,就像自家的后院一样,也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方法来确定方位的。
一路上,林枫三人都被蒙住了眼睛,无法确定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林枫他们眼布被拿下来的时候,三人正坐在一片大院之中,周围布满了房屋,院子里站着二十来人,都如同恶狼一般看着他们三个,有的互相指指点点,有的哈哈大笑。
“你们是什么人?赶快放了我们。”韩子渊大声问道,自己从小锦衣玉食,没想到今日却落在山贼手里,怎么不能害怕,只是看到身边的林雪,不知哪里来了勇气。
“来到我们青冥寨还敢大声喧哗,是不是找死。”一个上身裸露的大汉拿着皮鞭抽向韩子渊。
“啊——”韩子渊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吓坏了林枫和林雪,二人毕竟还比韩子渊年龄小,更是没见过这种场面。
不多时,那个大胡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人,脸上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这要是让神女知道了,兄弟们都没有好果子吃。”当初那个白净的少年再次张口。
“小白,你要是再跟老子提神女,信不信老子宰了你!”大胡子怒斥道,吓得小白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只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地上的三人。
大胡子走到林枫面前,说道:“好小子,当初让你走,你不走,现在想走都走不了。”林枫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韩子渊也不敢吱声,那一鞭子打在身上可不好受。
大胡子又看向林雪,用手摸了摸林雪的脸蛋,说道:“真水嫩!”林雪一怒,口水吐了大胡子一脸。大胡子却不生气,笑着说道:“小娘们还挺有脾气,老子喜欢,一会儿让你好好舒服一下。”
说完起身对着众兄弟说道:“兄妹们这些年辛苦了,今天晚上就给大家开开荤,好酒好肉都准备着,等大哥玩完了这小娘们,也会让你们快活的。”
一阵阵欢呼声从人群中传来,也有一些人虽有恻隐之心,却无能为力,只能叹息好好的姑娘,要被这群恶人糟蹋了。
大胡子叫了几个人把林雪送到自己房间里去,林雪拼命挣扎,林枫和韩子渊也都大喊起来,可是却无济于事,眼睁睁地看着林雪被抬向房门。
林雪拼命呼喊,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的心里充满了害怕、愤怒、憎恶,她想念当初在家里那平静的生活,想念那些和哥哥一起玩耍的快乐日子,更想念每天父母对自己的嘘寒问暖,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无知,总认为父母唠叨,现在多想父母再多唠叨几句,可是却没有机会了。
林雪闭上了双眼,心中尽是过去生活的朝朝幕幕,她听不到了林枫与韩子渊的呼喊,也听不到那些山贼的大笑之声,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轻轻地说了一句“再见”,泪花般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红色的鲜血从那美丽的嘴角溢出,原本柔润的红唇显得更加殷红了。
林枫和韩子渊只是拼命地喊着,声音都已变得沙哑,山贼的鞭子抽打在他们身上,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看着林雪被抬进了屋内,他们还没有停止呼喊,只是他们不知道,现在的林雪早已没有了生命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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