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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大少抢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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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啦,哗啦啦,一时场中飞沙走石,天光尘霾交织挥洒,那绳妖已是腾空而起,长长身躯翻飞舞动,如蛟似龙,生生将一大汉困在垓心!哇呀呀,哇呀呀,那大汉身长八尺,满脸虬须,生得豹头环眼张飞也似,正自忽忽抡着一柄九环大砍刀,与那绳妖噼里啪啦稀里哗啦,打地那叫一个热闹:“高师傅!高师傅!”

    “砍它!砍它!哈哈!”朱大少是眉开眼笑,与众闲人一齐叫道:“对!削它!照死里削!”

    这回可真是,吓死宝宝鸟~~

    当其时,千钧一发之际,是高师傅挺身而出:“呔!”

    救下大少,对上绳妖!

    高师傅,单名一个猛字,武艺精强膂力过人,为人更是勇猛顽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型地:“哇呀呀呀呀呀!”

    只见高师傅,吐气开声,忽地一刀斩过,又自威风凛凛大喝道:“妖孽!受死!”

    “好!漂亮!哗哗哗哗——”众人连忙鼓掌,一时连连叫好,更有人撅着个嘴猛吹口哨:“咻儿~~咻儿~~唿咻~~~~”朱大少也跟着吹,朱大少大吹特吹,朱大少中气充沛兼又年轻力壮,口哨儿那是吹得比谁都响!大敌当前,必须加油,朱大少无比卖力地猛吹一通,果见高师傅嗬嗬大笑抡着大刀,奋力又战,完全就是精神百倍倍受鼓舞的样子:“好!好!漂亮!”

    朱大少又惊又喜,连连加油持继鼓劲:“人妖大战!人妖大战!耶!!”

    然则,利刃加身,那妖犹自嚣张,竟是只守不攻!

    形如逗弄,百般撩拨,灵活扭动似在跳舞,身躯乱颤又似在笑,讥笑!

    哇呀呀!高师傅愈怒,一时呼喝连连全力猛攻,直将一柄大环刀抡得水泼不入车轮也似:“哗啦啦啦啦啦——”

    奈何一般,徒具声势:“嚓!嚓!嚓!嚓!嚓!”

    又斗一时,绳妖似是不耐,忽将染血那端高高昂起,蛇噬鼠雀般疾疾刺下:“嗤——!!”

    “啊——”众人惊呼,无不担忧,高师傅却是不慌不忙,瞅准来势狠狠一刀:“夺”一声正中绳妖!

    绳妖嗖地回撤,触了电门也似,颤抖,摇摆,似是痛楚~~

    “高师傅!高师傅!”围观群众大声欢呼,高师傅却是眉头紧皱,心说这一刀是势大力沉,竟也不得伤它分毫!

    又斗三五回合,绳妖故技重施,“哧”一声电般刺下!

    高师傅一跃而起,刷地一刀拦腰扫去——

    却见绳妖将头一摇,使了一式神龙摆尾,高师傅猛吃一惊,立时飞身趋避——

    “啪!”

    木有躲开,高师傅横行三丈,大环刀脱手而飞,壮硕身躯重重跌落尘埃:“啊——————————————”

    朱大少长声惨呼,捂着屁股,面色痛楚,完全就是感同身受:“痛煞!我也~~!!”

    绳妖欢快舞动,似是得意万分,似是在笑,悄无声息~

    终是力不能敌,化作一声叹息:“无上天尊——”

    一牛鼻老道,缓缓上前,拂尘轻扫:“高居士,可还好?”

    “废话!”高师傅一跃而起,捡起刀,怒喝道:“好你个鸟啊,还好!”

    道长年约六旬,身着一袭青色道袍,四四方方黑脸膛,头顶挽了一个簪,正是曾经暗中下绊子使得叶先生狠跌了一跤地,周道长:“高壮士且退,容贫道一试。”

    说罢一甩拂尘,缓缓走入场中。

    话说这周道长,现下做人也是低调多了,一般情况之下绝不会爆粗口:“天灵灵,地灵灵,驱鬼降妖我最行,咄!”

    这又是,朱大少:“老道念咒!天兵天将!有请——”

    周道长一回头,黑着个脸叱道:“你这小鬼,好不聒噪,噤声!”

    “我去!”朱大少当场回一个白眼儿,并吐一口唾沫:“谁是小鬼,你才小鬼!你才锅,锅,倒灶!真是,岂有此理!”

    “……若辟除恶神者,书六甲、六丁等持行,礼无不报,神其听之!疾疾如律令!”却见周老道飞速念咒,又拈出一符振臂驱指:“咄!”

    那符半掌大,色明黄,应声去,半空无风自燃:“哧~~~~~~~~~~~~~~~~”

    绳妖盘地,一动不动。

    似被定住,傻了眼了~~

    “蓬!”符纸燃尽,白雾升腾,四道虚影赫然现身,金甲玄袍皂纛玄旗,正是四位天降神灵:“哗——”

    万众哗然,呆若木鸡,但见四神一使刀,一使剑,一使枪一使锤,威风凛凛大是神气:“哇!哇!”

    使剑之神身形婀娜,分明乃是一位女神:“哇噻!”

    惊叫声中,四神凌空,各持神兵宝器围了那妖,不由分说就是一通好打!

    绳妖仍是一动不动,被动捱打,吓到一样~~

    众人无不称奇,啧声赞叹!

    道长拈须而笑,隐有得色~~

    “神仙!神仙!神仙姐姐!”一人大呼小叫,声音宏亮无比:“莫虚,快看!”

    这,必须还得是朱大少,朱大少今天心里头是格外地高兴,因此朱大少今天的话也是格外地多:“你看你看,内个内个,神仙姐姐,长地多么漂亮,啧啧啧啧,瞅瞅,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地,那小脸蛋,红扑扑地,那叫一个水灵,还梳着个小辫……”

    莫虚:“啊?”

    “对吧对吧,你看你看,内个……”正自品头论足,忽见神仙姐姐把头一扭,竟以万分幽怨的小眼神刷地瞟过:“咝~~”

    朱大少,吃一惊:“哇噻!神仙姐姐在抛媚眼,冲我,内个,莫虚,你瞅见没?”

    莫虚随口说道:“没有啊,大少……”

    “噢!对的,我就说!”原来是,错觉啊这,朱大少恍然点头,又失声笑道:“莫虚莫虚,快看快看,神仙姐姐在扭屁股,左扭扭,右扭扭,啧啧啧啧,那小屁股扭地……”

    莫虚愕然:“哪里?哪有?”

    “对!”朱大少摇头晃脑,指点笑道:“你看你看,她还在扭,小屁股扭来扭去地,扭地那叫一个风骚,有劲!”

    说话跟扭,以为示范:“酱紫,对,先扭腰,后摆胯,然后才是屁股,画上一个圆圈……”

    “渣!”

    只听一声娇叱,四下惊呼又起:“不好!”

    神仙姐姐,调转宝剑,玉面含煞杀机密布,飞身直取朱大少:“又来?”

    正是天怒人怨,妖憎神嫌,朱大少这一回的罪名是亵渎神灵,触犯了天条了都:“不是吧?”

    众人又是,呼啦一下:“快闪!”

    “这——”只余朱大少,如那绳妖一动不动,也是一样给吓傻鸟:“大少!”

    “快跑!”

    晚了,又晚了,当场一剑穿心:“啊!!!”

    ……

    ……

    ……

    “六丁六甲,只得其四,又非本尊,无法凝化实相,是以——”

    说话四神将,难奈那绳妖,莫虚点点头,又问道:“先生,井绳死物,怎会化妖?”

    先生笑道:“此井阴气浓郁,井绳长年累月受其滋养,如今自生灵识,如一初生婴孩,如此顽皮胡闹。”

    “可是,先生,此物攫牛而噬,啖其血肉,岂不凶残行径,荼毒生灵?”

    “自是阴物,性喜阳刚血气,黄牛至阳,远逾人畜,是以取而啖之。”先生说话,瞥过一眼:“此物灵识初成,灵智尚不及三岁小儿,如此率性妄为,那是神智不清……”

    “你!闭嘴!”朱大少生气了,后果特别严重:“去死!”

    话说那,天兵天将,只诛阴物邪祟,却是害地朱大少平白无故惹闹一场虚惊,险些吓地尿了裤子……

    所以此时,心情大不好,谁都不要理他:“咄!”

    又一时,丁甲四神久攻无果,时辰一到自行消散,周道长是亲自披挂上阵,手持一柄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与那绳妖斗得正是难分难解,也是格外有劲:“天罡律令,听吾道清——”

    是为天罡伏魔咒,周道长脚踏坎离之位,抚剑骈指大喝一声:“疾!!”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粗壮火柱,吞吐真人口中,腾空飞舞变幻,生生化为龙形,张牙舞爪直取绳妖:“哇!哇!哇噻!”

    众人只觉,热浪滚滚,扑面而来,一时间退避三舍,犹不忘开口赞叹:“不愧周道长,花样就是多,这家,口吐火龙啊这是!”

    语未落,真人将口一张,又吐一道白光,扶摇直上迎风生长,又化一条巨大水龙:“哗——!!”

    双龙在天,威势自成,一红一白两条巨龙团团围了那绳妖,当空飞舞盘旋,时而张开巨口如同咬噬,时而巨爪落下如若擒拿!绳妖却也不惧,灵蛇般穿行其间,蜿蜒游走似在躲避,招摇扭动又似欢欣!场面煞是壮观,众人大饱眼福,一时只觉热浪袭面须发炙烤,一时又觉凉风习习水雾袅袅,人人屏气凝神眼睛瞪大,人人心跳加快砰砰有声!忽一人大叫道:“不公平!不公平!两个打一个,打地不公平!”

    不用说了,朱大少侠义心起,大为不忿,当下倒打一耙反助绳妖:“咬它!咬它!绳妖,咬它!咬!咬死一个算一个,咬死两个赚一个,上!上!咬!咬!往死里咬!”

    “我说!”眼瞅这小胖疯了也似,没完没了地闹腾,现场人人侧目,实在忍无可忍:“你这孩子,有完没完?”

    “就是就是,烦死个人!”

    “叽叽呱呱,蛤蟆一样~~”

    “喂!喂!这谁家小孩儿?赶紧领走!真是莫名其妙,添堵,心塞……”

    “去去去,走开了,一边儿玩儿去!”

    “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群情激愤,万夫所指,朱大少是叉腰挺胸凸肚,夷然不以为忤:“本人,有名,朱富贵,人称,朱大少是也,哈哈!是——也!”

    语落,一人叹道:“你瞅瞅,这孩子,明显是个人来疯!”

    又一人叹道:“我说胖子,俺们是来看妖怪滴,又不是来观赏你地,你就消停会儿吧你!

    更有一人,好心好意:“你说,你这,你累不累啊你?”

    朱大少非但不累,朱大少精神百倍,朱大少点头微笑表示好意心领,又奇怪问道:“喂!内个,你!就是你,你说谁是人来疯?你,对了!什么又是人来疯?”

    人来疯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疯没疯到点儿上。

    在朱大少摇旗呐喊,迅猛助威,力排众议加油鼓劲之下,那绳妖果然就是大受鼓舞,信心激振,当下也似发了羊癫疯,咻咻咻咻狂乱作舞,摇头晃脑噼里啪啦就是一顿乱抽!一时四下风声呼呼大作,刮得人人两眼迷离面皮生疼,直将那两条巨龙抽得光怪陆离摇摆不定,一般无二色彩黯淡招式凌乱流离失散,没奈何双双惨淡收场齐齐败下阵来,这一场分明又是镜花水月,复还空空~~

    几许无奈,几声叹息,众人无语,深以为憾。

    而那绳妖,半伏半立,身躯簌簌颤抖,似是疯狂大笑!

    周道长面色灰败,黯然摇头:“奈何,奈何,人力有时尽,术法亦……”

    高师傅面色戚戚,亦长叹道:“此妖力不能降,刀枪不入,不惧水火神符,委实难奈!”

    “哎!”周道长转身走开,找定一人,揖首为礼:“此妖太过凶顽,贫道不能降伏,还请仙长出手。”

    那仙长,白衣乌发,面容清俊,却是叶先生:“此物顽则顽矣,未必是凶,由它胡闹便是,不必计较。”

    周道长皱眉道:“不然,贫道观它阴狠暴戾,遍体血腥之气,不知仙长,何出此言?”

    叶先生笑道:“妖绳为祸,只因无知,不知善而行其恶,不以善恶观之。”

    周道长思忖片刻,又道:“敢问仙长,该当如何?”

    一口一个仙长,语气礼敬有加,其实周道长和叶先生,早就和好了。

    正如此,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何况周道长已然心知这叶先生——

    绝非凡俗!

    只因,二人曾经赌斗过一次,就在半仙客栈,天字第一号房。

    当时,莫虚在场。

    其后,周道长失踪一年,当时人们都以为他是羽化成仙了,飞升到天界去了。

    只有,莫虚知道。

    他是给先生收进了一只笔筒,困在里面,爬出不来了。

    那时,莫虚还掰了馒头末儿喂他来着,更好心好意地用酒杯给他洗澡,险些将他淹死~~

    那时莫虚,八岁。

    周道长出来以后,法力大增!

    然后叶先生,就是叶仙长了,周道长,已经服了。

    “喂!”朱大少冷笑道:“我说老道,你别理他!他是个骗子,专爱吹牛皮!嘁~亏你还问他,还不如问我!”

    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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