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做男朋友该做的事
[燃^文^书库][.[774][buy].]
“爸……”她听得一震,苏政邺向来疼她,就算苏玫进来把一半的爱分给了苏玫,但是也从未对她说过如此重话。“爸,你怎么了?”
苏政邺躺在病床上,望了眼倾着身子帮他拿着电话乖巧的大女儿苏玫,顺了顺气,才说:“我出车祸了,我打电话到你们那,就你姐姐来了。你姐姐喊你。你不来;现在我做好手术一天了,又让你姐姐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你心里,有没有你姐姐,有没有我这个爸爸?”
说了一长串话,苏政邺急累。苏玫又是递水又是擦汗的,他就是喝了温水。
“爸!”她听到“车祸”两个字就吓住了,心里又愧疚又怨苏玫。
苏玫今天之前,什么时候告诉过她?
不过说到底,是她疏忽,她以为,她的父亲。会一直健康、安全下去……结果……
“喊轻点,我耳朵疼。还没死。”苏政邺一骂完,缓过劲来,“你现在要不要来看我?”
“要!要!当然要!”她快速站起,随手拿着宝跑到玄关处边换鞋边问。“爸,你在哪个医院?”
“兼和医院三楼骨科309。”苏政邺说完就挂了,手上还在不停输液。刚做好的十来个小时不能吃东西,现在能吃,也是流质的、清淡的。他可是喜欢喝酒的、吃肉的,忍得难受。苏瑰又从他车祸到现在三天了都没看,火气自然大。
她那是片刻不敢耽误。她爸本来也在孟城市中心开公司,后来累了,就回乡下老家,做起休闲农庄。日子过得清闲,钱也赚得不比之前少,毕竟现在城市人有往宁静乡村躲避的趋势。也正是因为如此清闲富贵,她就觉得,她爸不会出意外……可!
着急、担心、懊恼交织,她跟出租车司机报目的地时带了哭腔,她最讨厌苏玫这样。俩人之间有私怨,就在这样的大事上和她玩心计。现在,她爸不知道多心寒,可她不知道多在意。
她妈妈走了,在意的就是爸爸,也全是因为苏政邺,她才一直乖,维持这个重新结合的家的和谐。
整个人都在发抖,她记得眼眶早就发热。车祸、手术……天呐!跌跌撞撞下车,穿梭在医院,电梯更是分秒之间开合。幸好她穿的是平底鞋,不然以她的平衡力,早该摔了好几回。
找到309,她赶紧推门进去,脚前猛地被绊住,她踉跄狠狠摔在递上,双膝跪地。她疼得呲牙咧嘴,不忘抽冷气喊:“爸……”
耳边当即想起苏玫惺惺作态的声音:“小瑰,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苏玫的手扶住她的胳膊,作势要扶她,却掐得极重。
她愤然抬头:“你!”
“苏瑰,我什么时候教你这么没有礼貌?你姐姐扶你,你还恶言相对;你姐姐给你电话,你不接!我躺在这里三天,都是你姐姐和你陈姨照顾我,你怎么还有底气对苏玫态度不好?”
她站起,顾不上膝盖上的疼,也不去说苏玫故意掐她,忍着眼泪走到苏政邺身边:“爸,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是女儿不孝!爸,你手术好了,没事了吧?”
“嗯,死不了。”苏瑰眼眶红红满脸担心的样子又让苏政邺心软。
苏政邺是亏待了陈茹意,因而一直想补偿。两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一直都苛责苏瑰一点,因为不希望苏玫有外来的感觉。苏瑰也一直很乖,可最近……他摇了摇头,他一直满意的女儿,也开始让他失望了。
“爸,对不起……我这几天……学校的事太忙了……对不起,今晚我陪你!”她现在还不知道苏玫有没有捅出俩人吵架的事,她不希望闹大,还是吃点亏。她爸现在刚手术,受不得刺激。
“哼。”苏政邺?孔出气。
她赶紧坐到他跟前:“爸,你要不要喝水?还是吃点什么?”
“老苏,我给你买粥了。”好巧不巧,陈茹意就在此刻出现,捧着粥,笑得温婉如春风,和面对她时的狰狞全然相异。
苏玫端过陈茹意手里的粥,坐在她对面,她爸跟前:“爸,来,我喂你喝粥。”
“好。”苏政邺答应,当即把头偏向苏玫那一边。
她的心刹那在滴血,就好像这是**裸的选择。她爸在她和苏玫之间,选择了苏玫。
但是她毕竟有错,眼睁睁看着苏玫一口一口喂,乖巧、懂事得不像话。
“我说,小瑰,你真得跟你姐姐好好学学。你好歹是个小学老师,老这么毛毛躁躁、没心没肺怎么行。”果然,苏政邺吃饱了,就开始教训她。
苏玫起身,去扔扔垃圾,陈茹意还在阳奉阴违:“老苏,你也怪不得小瑰,还是个孩子嘛,难免不懂事……就连男朋友……”陈茹意又做出说错话的样子,捂住了嘴。
苏政邺一听,立马追问:“什么男朋友?”
她整颗心都悬起来了,陈茹意想玩什么,是想现在气死她爸吗?
“妈,您别乱说。”苏玫折身而返,故作姿态。
她看到苏玫就恶心,想起那场架,想起她和盛清笳的恶心事,又想起郑果果带她去苏玫公事闹事……也是百感交集,不得不佩服苏玫的演技。而现在,她不能戳穿苏玫,因为她处于弱势,二比一,而且她不希望她爸受太大刺激。
“苏瑰,你说,你和你男朋友怎么了?”苏政邺条件发射想到苏瑰出事儿了,因为苏玫一直事业为重,做到经理,心气也高,一直没找男朋友。
而苏瑰的男朋友盛清笳,他是过目过,也满意过的。此前他隐隐绰绰也催过两人结婚。他又继续追问:“出国回来了吧?”
“嗯,回来了。”苏瑰一时间想要不要告诉,但毕竟又瞒不住,只好说,“我和他,在他回来那天,分手了。”
苏政邺猛地一排柜面,牵动了伤口,,疼得拧起浓眉,全然是恨铁不成钢:“我说苏瑰,你这人怎么这么傻!你白白等了人这么多年,等回来了,就分手了!”
苏玫和陈茹意都是看好戏的,时刻准备补刀。
“爸,我和他,不合适。”她赶忙俯身轻揉他的手,呼气,“还疼不疼?”
苏政邺依旧气自己闺女不争气吃了大亏:“早怎么不觉得不合适?”
“爸,那是因为小瑰……”苏玫想要说起八年前的事,苏瑰被强、暴,苏政邺深以为耻,如果又因为这个被抛弃,她倒是要看看,苏瑰还怎么跟她斗。
“苏玫你闭嘴!”苏瑰不愿意苏玫继续闹大,骤然直起腰板,凌厉地怒视苏玫:你敢说分毫,我必尽数回敬。
“苏瑰!你怎么有对你姐姐这样?”苏政邺一说重话,又咳嗽起来,“苏瑰,我这些年,白教你礼义廉耻、尊师重道了?”
“爸……”苏玫委委屈屈喊,“您别怪小瑰,她还小,难免不懂事。”
“小什么小,26了,还嫁不出去!本以为要嫁给盛清笳,结果……”
苏玫赶忙凑近,轻抚苏政邺胸口,卖乖:“爸,你要是嫌小瑰老了,我可不更老啦。好啦,小瑰分手也难过,您现在身子需要调养,别动不动生气的。”苏玫不能现在毁苏瑰名声,也要挑拨离间,装朵大大的白莲花。
“苏瑰能和你一样么,我从来不担心你找不到对象,可你妹妹这么固执……”
苏玫听得眸色黯了又黯,过多的在意,过多的爱意。苏玫其实一直在嫉妒,这么多年,苏政邺看着对苏瑰更严格,但,那是因为更爱苏瑰吧?从不操心她,就操心苏瑰?
哼。
心里冷哼,面上苏玫还是温言软语哄着苏政邺:“爸,你别生气了,身体最重要,小瑰总会懂事的,总会找到如意郎君的。”
苏玫到真的安抚苏政邺的情绪了,他抚了抚右肩刚刚开刀的地方,真是人不得不服老。年轻时,他受更大的伤都不至于那么怕疼。缓了缓劲,他才朝愣在一边的苏瑰发话:“苏瑰,你看看你姐姐,再瞧瞧你!她是处处让着你,你倒是不礼貌又计较。苏瑰,你再这样,就搬回来跟我住!”
“……爸,对不起。”苏政邺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她不想再刺激他。她不得不佩服苏玫,明明恨她恨得咬牙切?,依然可以做出好姐姐的模样,她却不行。
握了握拳,她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苏玫受到全部的报应。
只是在苏政邺心里,干练、优秀、孝顺的印象在根深蒂固了。
“知错就好,坐下,给我读读报纸。”苏政邺对苏瑰,动气,都是因为爱。他从不恨苏瑰,小时候他失约惹苏瑰不高兴了,他就晚上给她讲故事哄她高兴。现在苏瑰长大了,她惹他生气了,他就让她读报纸,消气。
这是两个人之间的约定成俗。
苏瑰一喜:“爸,报纸在哪?”
“柜子里。”苏政邺回。
“爸,读什么报纸啊。”苏玫阻拦,“你现在需要早点休息。”
“对啊,老苏,时间也不早了,我给你擦擦身子,然后睡觉吧。”
“不用,”苏政邺回,他固执起来也固执,“擦身子有护工,我就让苏瑰给我读报纸。茹意,小玫,你们守了我两夜了,今晚我让苏瑰守着。”
苏政邺说话语气一点不软,不想让她们多想。
“老苏……”
“爸……”
母女俩同时出声,苏政邺拦住:“你们都辛苦了,今晚好好回去休息,明天再来吧。”
“好。”
陈茹意领着苏玫走,苏玫到底沉不住气,在电梯问陈茹意:“妈,为什么爸一点不生气?”明明苏政邺生气了,她觉得不够。
眸子里滑过狠意,陈茹意摸了摸苏玫的头:“玫玫,不要急。”陈茹意终究多活了二十几年,心机更深。
“读呀。”苏政邺睨了一眼傻站着的苏瑰。
她挑着新闻标题读,从国家政策到社会热点,读得字正腔圆。
苏政邺闭目听着,说实在的,他最满意苏瑰的声音了,听得他真是半点怒气都没了。之前是真的失望,可转念一想,苏瑰不至于这么不懂分寸,大概是真的忙。
一版面读完了,苏瑰怯怯地问:“爸,你不生气了?”
他睁眼哼了一声,不再多说:“把护工阿姨叫来,你去买点牙膏,也洗洗睡了。就睡这。”他指了指旁边的陪床。
“好。”
苏瑰出病房喊护工,顺便找护士了解了下她爸的情况。小骨折,术后,调养就无大爱。她拍了拍胸口,所幸,有惊无险。
她去医院底楼超市买了洗漱用品,付钱时手机响了,她以为她爸催,边递银行卡给收银员,边肩膀夹着手机听电话:“爸,你别急,我马上来。”叉庄共才。
“我什么时候从你男朋友升级成你爸了?”陆关山不由失笑。
“啊?”她一惊,银行卡也没接住,急急忙忙把东西推搡到一边,给后面的人让路,红着脸回,“陆关山?我认错了,我以为是我爸……”
“没事。”他勾唇,第一天升任为男朋友,心情不错。
“我有事,不和你玩,你有什么重要事没?”
“我找你做男朋友该做的事。”陆关山站在苏瑰租房门口,随时准备按门铃的。
“不行,我在医院。”说话间,她总算把东西扔进塑料袋,银行卡放回钱包里。拎着往回走,手上电话明明没有温度,感觉更烫手山芋似的。
前一秒跟她爸说分手了,这一秒冒出个男朋友,他老人家也受不了吧?
“医院?小野猫你怎么了?摔了碰了谁打你了?严不严重?还是车祸了?你说你离学校这么近,都能出事……你出事了我和阿钦怎么办?”
陆关山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直接回身,不等她作反应,继续问:“在哪家医院?具体到病房。”
“呃……陆关山,你冷静,是我爸车祸住院,现在没大碍了,我今晚陪床。”陆关山说得那一串话虽然有点幼稚、急躁,不过听得她心头一暖,嘴角自然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