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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帝王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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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大器事君不诚,本当革职拿问,念你素来忠勉,薄有微劳,朕就不深究了。不过,有过不罚则有失公允,着罚俸半年,以儆效尤。”朱由榔道。
    板子高高举起,却是轻轻落下,发那么大的火,最后只给了一个“罚俸”的处分,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谢陛下隆恩。”吕大器也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容易就放过了自己,连忙叩头谢恩。
    “科场舞弊案就依前议,三日后行刑。此事就交与刑部,吕大器监斩!七月初八殿试,除瞿式耜外,其余内阁大学士及王夫之、顾炎武、归庄、李颙为读卷大臣,吴炳抓总。跪安吧。”朱由榔说完,一挥手,令大家散去。
    待大臣们都走了,朱由榔坐在那里想了想,还是有些生气,对杨爱道:“你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遵旨!”杨爱很是高兴地应道。
    她知道皇上心里还是不痛快,这是去花园散散心。皇上能在不开心的时候想到自己,她自是十分高兴。
    ……
    朱由榔今日发作吕大器,颇有些借题发挥之意。
    吴炳、吕大器、杨乔然等人都是史上有名的忠臣,但这三人为守的保守派,心里极不赞成朱由榔大幅度甚至是颠覆性的改革,认为还是应该敬天法祖,而不是重新开辟另一条路子。
    若不是朱由榔每次在吴炳等人看来异想天开似的改革都能取得好的成效,他们这股子保守势力指定会跳出来搞事。
    另外,吕大器最近时常散布“圣上当垂拱而治”的言论,直接向皇权发出了挑战的信号。
    对于这一点,朱由榔是有所理解的。
    “土木堡之变”后,大明的文官集团用了一百多年的功夫,费了好大的劲,好不容易把“皇权”关进了笼子。
    皇帝别说再带着军队出城去溜达了,就连立储、立废后这本属于职权范围内的事,皇帝也难以施展开手脚,以至于到最后,皇帝就像被困在网里的蜘蛛一样,只能迁就文官们的意志去做事,像太祖、成祖那样的强势皇帝,基本上再也没有出现过。
    当然,皇帝们不是没有挣扎过,就如万历皇帝,为个立储的事,跟文官集团斗了二十多年,互不相让,结果弄得朝政乱七八糟,国力江河日下,这才有了匪患不断,给了女真人逐渐发展壮大的机会,最后差点丢了江山。若不是朱由榔的横空出世,如今的大明朝,也只剩下等死的份了。
    正是由于朱由榔的英明果敢,大权独揽,这才让大明朝逐渐起死回生,中兴之日指日可待。
    如此大好形势之下,吴炳、吕大器、杨乔然为首的旧式文官保守集团,开始意识到皇权对文官集团的绝对压制,以至于对皇权的牵制和平衡逐渐失去作用。
    他们不甘心,所以才散播什么“垂拱而治”的论调。
    垂拱而治,说白了就是皇帝啥事也别干,只负责任命大臣,而把治理国家的权力下放,让文臣们放手去做。
    看上去,垂拱而治跟后世的“君主立宪制”差不多。
    这种治理体制是朱由榔完全不能同意的。
    他百年之后社会会发展成啥样,他不敢说,但最起码有他在,就不会允许这种权力体制出现。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因为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历史的发展和走向,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一个中央集权的国家,在大事上反应上,更能体现出优势来。
    当然,若是他的子孙之中出现一个像英宗朱祁镇那样的昏君,也极有可能把国家带入灭亡的深渊。
    所以,他要做的是如何选好接班人,如何在接班人的选拔上,形成一个更有利于国家发展的制度,而绝不是什么立嫡立长,而是“立贤”。
    当然,这个制度的形成,一定还要跟大臣们进行一番斗争。
    但,他一定会坚持这样做下去,只有把这种制度立起来,才能保证后世子孙的贤能者入主乾清宫,最大程度上减少昏君出现的可能。
    正是有这种长远考虑,所以朱由榔才对吕大器私下里散播的什么“垂拱而治”非常反感,非常警惕。
    所以,今天借着沈其愚的案子,算是着着实实地敲打了一下吕大器。
    否则,就凭吕大器那点市恩于人的小心思,朱由榔念在他是忠臣的份上,还真不至于那么刻薄地骂他。
    尽管朱由榔非常反感,但却没有重处吕大器,原因在于,除了吕大器的忠之外,他也明白,现在朝中三股力量在别苗头。
    一股是保守派,一股是改革派,还有一股是军方。
    这三股力量,现在看来基本达到了平衡。
    朱由榔作为皇帝,不会擅自打破这种平衡。
    他们三派之间互相别苗头才好,符合帝王制衡之术。
    “大明还没统一,满清还占据半壁江山,现在就想着对皇权限制,这不是内耗吗?也太急迫了吧?好歹你等大明完全收复失地之后啊。现在还是一堆烂摊子,若不是我乾纲独断,能有今天吗?哼,若不是因为我非常强势又非常英明,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呢。”朱由榔心道。
    一念至此,朱由榔感觉自己这种自吹自擂,很像后世米国的“特没谱”总统:“我是不是很自恋啊?”
    一想到“特没谱”,朱由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吕大器给他带来的郁闷竟然一扫而空。
    “陛下,因何发笑?”杨爱跟在朱由榔身后,见皇上脸上本来表情凝重,没想到忽然失声而笑,不由诧异地问道。
    “朕想到一个十分可笑之人,故而发笑。”
    “陛下,能给臣讲一讲这个可笑之人吗?臣见过这人吗?”杨爱好奇地问道。
    “这个可笑之人之所以可笑,是因为他经常说一些自相矛盾的话,经常自己打自己的脸,非常自恋,经常自夸。”朱由榔道。
    “出言无状,言而无信,自轻自贱,陛下,此人应该是个市进小丑吧?”杨爱推断道。
    “错!此人非但不是市进小丑,还是极有权力之人。只不过,这个人,你没见过,也永不会见到他。至于此人是谁,那朕可不会告诉你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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