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霍振德问道。
    苏蔓双手托在椅子两侧，深呼吸了一下：“淮清域四面环海，交通并不便利，所以师资力量并不雄厚。
    有一年，来了一位舞蹈老师，她在大学里主修芭蕾舞，很多孩子都报名去她那学芭蕾舞。
    家里穷，所以我从来没跟娘亲提过想学舞蹈这事，只是偷偷趴在培训教室的窗口外，然后一个人偷摸练习。
    虽然没有芭蕾舞鞋，但练习转圈依旧费鞋。
    娘亲知道后，并未指责我，相反找到那位芭蕾舞老师让她以我资质优秀为由破格免费录取我。
    后来我才知道娘亲求了芭蕾老师很久，打了欠条从牙缝里省钱再省钱这才让我与其他孩子一样能学习芭蕾舞。
    不过，当我知道原委后，便毫无犹豫地放弃了芭蕾舞学习。”
    苏蔓眼眶红涩，继续说道：“养父母家里穷，可他们因为我的一个爱好，宁可自己饿着肚子也要让我抬头挺胸地追求自己的兴趣。
    我应下的那刻就在想，娘亲和老爹会不会在天上看着我，能不能看到我的舞姿，我好想让他们看到我的舞姿，看到我……”
    她的声音越发哽咽：“爷爷，若是没有我的娘亲和老爹，14年前我就已经死了。他们的这份恩情，我三生三世都还不清，可是他们却……”
    霍振德赶忙伸出手拍了拍苏蔓的肩膀：“好孩子，不哭……他们在天上并不希望看到你哭，你伤心了，他们也会伤心的，不哭……不哭……”
    闻言，苏蔓胡乱抹了抹自己的眼眶，吸了吸鼻子说道：“所以，从14年前起我就不是苏酥了，我是苏蔓，我只是娘亲和老爹的女儿。”
    “可……”霍振德想道出这些年发生的过往，包括苏柔是怎么来到的家属院，可是看着苏蔓坚韧的眼神，似乎这些都不重要了。
    可是，心疼……抓心挠肺地心疼……
    房间里，一室安静。
    许久，霍振德还是忍不住问道：“心肝宝贝孙媳妇，你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是谁？”
    苏蔓摇了摇头：“那晚跟队长回家属院，走在那条道路上的时候，零星想起了点。”
    她并未过多吐露，特别是关于自己为何会被拐卖一事，她坚决不能提。
    不能让霍彦霆知道自己当初是为了去找他而……另外，从残缺的记忆里能得知当初拐卖她的是个熟人。
    谜团还未彻底揭开，她不想让霍彦霆自责，更不想让霍振德和霍彦霆卷入自己的是非中。
    霍振德听着心口再次一颤：“心肝宝贝孙媳妇……”
    苏蔓故作轻松地笑着看向霍振德：“爷爷，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霍振德眉心微微一挑，给霍彦霆脸上贴金：“是龟孙发现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汤圆哥哥。”
    苏蔓：“……”
    “心肝宝贝孙媳妇，你又是怎么发现我们知道了这件事？”转即，霍振德想到这茬。
    苏蔓垂眸笑道：“因为心肝宝贝四个字，霍奶奶会这么唤我，然后你爱屋及乌跟着这么唤我。”
    霍振德猛地一拍大腿：“对哦！我心肝宝贝孙媳妇，就是蕙质兰心，就是这么厉害。”
    苏蔓端起凉得差不多的药茶：“爷爷，喝点茶。都是第一次做人，没必要为了别人给自己堵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