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战后会议 全
赵芸是一个实诚人,只要是她许下的事情,她都会尽力的办到,这一点与她的兄长赵云是一样。当李晟带队来到着山谷的入口,住进了赵芸搭建起来的简易营寨之后,她便在向李晟汇报情况的同时拉上了这名叫做陈绪的骑兵队长将他推荐给李晟。
“你是汝南人?”听了赵芸的介绍,李晟用极为严肃的眼光看着陈绪,一股沉重的压迫感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目标直朝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高个子。
足足有八尺了吧。比李晟高上半个头,却和诸葛亮相当。这样的身材在南方人里是少见的。而且李晟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贵气,一种发自内心的优雅,这样的气质李晟似乎只在以前所接触过的那些有学识有教养的世家子弟身上见过。
“这家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李晟打量了陈绪一番,心中已然怀疑起他的出身来。
“是的。”陈绪从容的回答道。面对李晟投来那极具压迫性的目光,他并没有后退。他仿佛很适应这样的压迫一般,在李晟的面前站得笔直,甚至还更加傲气的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那不知你认识陈到吗?”李晟微笑的问他,眼中隐隐有企盼的神色。虽然去了一趟汝南,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赵云的身上,完全就忘了汝南这个地方还有一个被誉为“武勇不下于赵云”的陈到陈叔至,这不能不说是自己的失误。如果不是今天赵芸向自己推荐这么一个人,同时也是汝南陈姓的,只怕自己会一直就这么“遗忘”下去,直到哪天突然想起来,才发自内心的后悔。
“主公可是说陈到陈叔至?”听李晟突然提起这个名字,陈绪的表情微微的有了些变化,显然他知道李晟记忆中的那人,并且与他有着不小的瓜葛。“那是我本家的堂兄。”他微微的沉默了一会如此答道。
“本家的堂兄啊。”李晟听到这个答案,脸上显出果然如此的的神色来。他微微的沉吟了一下,面带微笑的问陈绪:“不知你可否将你的堂兄请过来呢?”
李晟的微笑看在陈绪眼里,怎么也是带着些许不怀好意的。想起以前关于陈到的种种和眼下陈到的名声,陈绪轻轻的却是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这个我做不到。我听说叔至堂兄已经去归左将军了。他不可能背叛左将军而来投我们。而且以我以前于叔至的关系,我不想也不愿意和叔至呆在一块。”他说的十分自白,完全不在乎李晟听到自己的拒绝之后,对此会有怎样的反应。
“哦?这是为什么呢?”听到自己的下属这样的拒绝自己,李晟可是第一次碰上,但他没有动怒,而是小有兴趣的看着陈绪,依旧微笑的追问那事件的原由。
“世人皆知大家的陈到陈叔至,而忽略了小家的陈绪。这令我不齿,我发誓要在没有陈叔至的地方立下自己的名声功业,让天下人都晓得小家出来的人也比大家的强。”陈绪稍稍的犹豫了一下,随即格外认真的对李晟说道。对于这个理由,他认为是极为充分的了。
陈绪向李晟解释的时候李晟正在喝水,当他听到这个情况,整个人顿时呆愣住了——陈绪认为是很正常很正规的理由,在他看来却是十分的好笑。他当场一口水喷了出来,零落的洒散到桌上。“就为了这个理由?”他惊诧莫名的问道。
“这个理由不够吗?”见李晟不能理解自己,陈绪不由得涨红了脸颇有些恼火的反问道。
“厄……不能说不够。”见陈绪有些愤怒了,李晟这时才会意过来自己的失礼,随即想起了自己已经慢了一步,无法再招募到陈到的事实。
“给刘备抢先了?唉……!”他先是一阵懊恼,却又马上宽慰起自己来:“算了算了,反正也就一个陈到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把他的赵云给截了下来,让这个刘皇叔得到一些补偿也是应该的嘛。不过,既然拉不上陈到了,那么眼前的这个陈绪可不能再给我跑了。”
想到这里,李晟望着陈绪的脸又再次变得尴尬而和善起来。他觉得自己刚刚老是追问陈绪那有关陈到种种是错误的,对于这么一个连赵芸都极力推荐的人才,自己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老想着招揽别人呢。
于是,李晟轻咳了一声正了正颜色,再次微笑的对陈绪说道:“你今天给赵将军的建言很好,看得出来你是很有几分本事的。我想把你调到我的亲卫队里,让你当一个百人将你看如何?”
“我当亲卫队的百人将?”陈绪的脸上顿时露出几分欢喜。他并非为了成为百人将而欢喜。毕竟以他自认的水平来说,在李晟军中也算是有数的,不说和黄忠、魏延这一等一的几员大将相提并论,就和宋德、周睿这些小将相比,他认为自己的能力是远高于他们。若真要为了获得官职而欢喜,恐怕只有李晟直接任命他为将军,他才会有所动容吧。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步登天的事情,这世上不是一件也没有,但总是太少,他陈绪自然不会做如此的奢望。他之所以欢喜,乃是为了进入李晟亲卫队的缘故。早已在军中历练了半年的他却是明白,在军力想要飞快的升上去,一个是在前线一战一战的积累功勋,一个就是成为主将的亲卫,在与主将日常不断的接触中让主将赏识你,从而获得更多的机会。因此,陈绪对李晟把自己调入他的亲卫队里可是很看重的。他觉得从此便有一条金光大道直坦坦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多谢主公赏识!末将今后一定会用手中的长枪为主公的前进扫出一条道路来的。”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会意过来的陈绪赶忙不已的向李晟表明自己的忠心。虽然这很大程度上,也只是一个形式,但这样的形式,却是从古至今,怎么也少不了。也许这也算是一个誓言吧。
最新人事的任命下达了,其余的一切也都按班就部的做好。李晟便迅速的将包括武陵太守刘罄在内的所有将领请到中军大帐内召开了这次作战的总结会议。虽说是总结,但眼下的这种情况下,这会议自然还带有商讨下一步如何行动的任务。
青色幕帐里堂堂济济的做了十几个人,大都是李晟此次出征跟随过来的将领幕僚。他们早已参加过类似的会议多次,自然明白在这样的时候该怎么做——他们在营中鼓响三通之后就来到了中军帐,各自按照自己的所属,序了级别的高低坐下,左边大体是武将一系,而右边则是幕僚一系,一边是整整齐齐的铠甲,一边则是袍袖宽大的儒衫,远远的望去倒也有些泾渭分明的模样。中军帐的最上首就一般而言自然是坐着军队里的主帅了。只是这次和以往稍有些不同:因为来了和李晟平级的武陵太守刘罄,使得中军帐上头的位置变成了两个。当然,这也只是对刘罄的尊重罢了。无论上头的位置增加多少,李晟的手下始终听从的还是李晟的命令,他们才不会去理会刘罄的种种呢。这一点,刘罄自然也明白的很,因此他在最初也很明白的告诉李晟,自己只是来参战的,只是作为李晟战前的一个小兵而已,这战具体怎么打他不管,所有的一切都听从李晟的指挥。
既然主从分得清楚了,那李晟军的指挥就不存在矛盾。反正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李晟原来的规矩办就是了。除了给刘罄做一个名义上的平等外,一切照旧。
三通鼓毕,刘罄和李晟携手坐在在帐子正中上位。
随即开始的今天议题:今日作战的得失是什么?
这所谓的“得失”之议,也就是这次互相讨论一下在这次作战中各个指挥官对战局的指挥的看法,认为那些是正确的,哪些是错误的。错,错在哪里,又要如何改正等等。
这在其他的军队中可是没有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一支打了胜仗的军队是不需要太多检讨,太多指责的,他们只需要给胜利的将士安排好功劳簿就可以了。
因此,对于李晟所安排的这个检讨会的事情,从来没有见过的刘罄总觉得十分的新鲜。他很有兴趣的看着帐内做着的众人,侧耳倾听他们的说话。
议题颁布下来,在李晟没有开口做总结以前,自然是供所有人自由讨论了。一时间大帐内声音,各种杂七杂八的议论声把偌大一个肃穆的地方变得有如菜市场一般热闹。用粗语者有之,大声吆喝者有之,李晟手下的将军们在这一刻全然没有那种身为将领的矜持与威严。
当然他们闹归闹,但所谈所讲的东西却还是和这战斗有所关联的。事实上,他们也正按照李晟分咐的讨论今日战斗的种种。由于各人的地位不同,对战斗所有的看法之然也不太一样。那些级别比较低,大约是军中副将之类的人,所一论的大体是他们所管辖的着一方位今天布阵做战的情况。而诸如周力、周睿、黄忠,这样的人,这更多得是谈各个将领今日的表现如何,为什么没有办法完成最初制定得目标,而将敌人放跑。
关于这个,他们说了许多,主要就集中在两点:一是说刘罄出击斗将的太早,选得对手也太难不曾一下子将对方刺杀——不过这还是小问题。最关键的是另外一个,甘宁的援军出现的位置不对,他是负责封上口袋的,可却是从侧面上场,过早的暴露了自己,从而吓跑了敌人,这可是一个重大失误啊。
刘罄安静的听着这些脸上的神色不住的变换着。被别人当面数落自己的不是,他就算再怎么胸怀宽大,在事先没有任何心里准备之前他还是有些受不了的。他一边听着,一边打量着帐内的众人,却没有发现这被指责的两人中甘宁的身影,心中顿时有些不平了:“怎么那甘宁就不在这里呢?这出了事情要杠,也该我们两人一起杠才行啊。这家伙真是走运了。”
不过不平归是不平,自己该做的解释也是该做的。虽然有些明白自己那样的解释多少有些放不上台面,但在眼下的众口烁金之中,他却不能不解说一番:“其时,其时我也只是想在这样的战场上试一试自己的身手罢了。”
在战场上一试身手?这果然是小孩子的答案。看着刘罄那略有些腼腆的表情,众人恍然:“他毕竟还年轻啊。”虽然就真实的年龄而言刘罄比李晟还要大上一两岁,但他似乎是面皮白净,总有那股子雍荣的公子哥模样,却是看上去比李晟还要小上许多,完全一副没有成熟的气度。在众人的眼里,自然是小孩了。
不过,对于刘罄的种种看法,众人心中虽觉得有些好笑,但却是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刘罄并非他们这一群的,不是他们同僚,而是与他们的主公李晟平级的太守,地位可是比他们要高上许多。他们自然得给刘罄一些面子,不好随意的对他说笑了。
议论了半晌,只听得李晟轻咳几声,众人便齐刷刷的停止下来敛了面容望着李晟。参加过多次类似会议的他们自然明白,李晟的轻咳就是代表了自由讨论的结束。接下来,他们所做的就是侧耳倾听李晟这位主公的总结了。
“今天的战斗,各位的表现都是很不错的。虽然也有一些小原因,而影响了战果的取得,但我想这也不能计较太多。在战场上可是什么变故都有。我们能说的只有我们自己必须努力,我们能做的只有事先做好每一步的安排,为取得战斗的胜利而尽自己最大力量。对于今天的事情,各位都说了自己看法,也发现了不少的新问题,但无论是刘罄大人的擅自出阵也好,甘宁大人的队伍没有赶到正确的方位也罢。我认为这些都是今日最主要的问题。其时,今日之所以没有取得最完美的结果,其最大的毛病,出在我的身上。是我太急着想试验最新的阵法,而使得整个战场的联系联系变得散乱,从而造成合围命令的无法传达,纵使敌人最终逃脱。大家可以试想一下,若我们最初布置上诸如方阵之类的密集阵形,那结果又会如何?我相信以我们士兵的勇猛和你们这些将军的用命,要打败敌人是不难的,而以密集阵交手,命令的传达又是极快。那我们无疑,就拥有更多的机会将敌人兜住,为最后的合围创造条件。这是很有可能实现的。当初军师也建议我如此,但我没有听从,所以我认为今日的结果我是要承担很大责任的。至于会得到怎样得处分,到时自有军法官负责议论。我虽是主公,也必须依法而行的。”
听李晟如此洒洒洋洋的说了许多,将过错全部都揽到自己身上,众人听得可是心中禀然。他们对李晟的自请处分之语,更是心有感触。虽然他们在以前开这个战后会议的最初就有听李晟说过,以后打战无论胜败与否,都会将各人的表现拿出来,在大家的面前计算功过,谈论奖惩,但一直以来的评论会都只有关于奖赏项,而没有惩罚的项。若不是李晟不住的提点他们,非要让他们说说自己过失,只怕这战后会会变成与庆功宴相担的会议了。这当然是李晟所不愿意看见,所以今日便以身作则的提醒他们:这奖惩是当真的。——众人此刻都明白了李晟的用意,“主公说的话可不含糊啊。”
这一点,做为一个旁观者的刘罄更是新有明白很:“看来这个李晟是一个有能耐的人。当年听说曹操马踏良田以割发带头之举,收服了治下百姓之心,而如今这个李子旭竟在战胜之余也自请处分令手下的将军知道了军令的实在,这似乎和曹操有曲异功同之效。却实很难得。至少我是做不来得。”他对自己倒也看得清楚。他越加的佩服起李晟来。
只是和曹操那以发带头式得自请谢罪不同,这里这边的自请谢罪可是当真的。负责军法的是候祥可是以冷面的人。以前在军中向来是任谁的帐也不买的。李晟看中了他的冷,又晓得他还识几个字,便把他送到马良那儿学了一些律法,提拔做军法官,专理军中各种军纪军规之事。由于行事公正严明,办起人来又不讲任何情面,故在军中又得了一个冷面候的称号。
当下他听了李晟的言辞,也不管自己身边的同僚对李晟这自请谢罪之举究竟会有怎样的反应,总之是在第一时间里跳了出来,凭借着自己对那些律条的熟悉,迅速的给李晟定下“罪状”:“主公之罪为‘指挥不当,造成我军重大损失’,虽因为战斗最终是在主公的名义下取胜故责任简办,宜罚俸半年,将其所得充做抚恤金为佳。”
“善!”在所有人都被候祥得大胆错愕不已的时候,李晟迅速做出的回答对眼下的事情做了一个了解。就他看来这个结果也是可以接受的,自然便不愿别人在多动那些干戈了。
当然所谓不想让人再多说许多,只是李晟的一个小小的理由罢了。他真正想快速解决这件事情,则是因为他的肚子。和军里的所有人一样,他也是战斗了一天没有进食,眼下肚子正饿得咕咕直叫唤。这对别人来说或许没什么,可对他而言却是了不得的大事情,从很早开始李晟就不是一个能耐得住饥饿的人。此刻他正盼望着眼前的事情快点了结,好能迅速解决自己的生死问题呢。
“好了。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下面我们来讨论一下,我军下一步所要进行的步骤。”见众人还没有会意过来,李晟迫不及待的颁下了新议题。让他们无法思考,始终跟着自己的号令前进,是李晟眼下唯一要做的事情。当然以这样的小手段去瞒过庞统那样的智者是不太可能,但眼下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想来也是不怎么在意,那么只要能够引导这儿的大多数人就可以了。只要效果能够达到,李晟有时的脸皮也是蛮厚的。
见李晟一锤子确定了一切,众人口中就算有话也只得把话吞到肚子里去不再说出来。随着李晟下面一个议题的颁布,他们的注意力再次被提升起来。
今天的敌人已经败了,已经逃了,这是一个他们无法改变的事实。“明天的战要怎么打?”他们对这个话题的兴趣大都比前面的总结要高上许多。
和以前李晟这边所召开所有的会议一样,对于一个问题的讨论都是从相关情报的说明开始的。今天的事情因为是赵芸轻声经历的缘故,从这讨论的一开始,她就代替了正规的“情报官”罗照,在所有人的面前对事件进行具体的解说。
少女的声音很好,清脆的有如黄鹂一般。同样的事情,同样枯燥无味的解释,在这样的声音中却变成了一种享受。一时间,大帐里的人都摆出了同一个架势:微闭双眼,头稍偏倾,全然一副侧耳倾听的专注模样。这一次,可以说所有人听得都极为认真了。
当然只通过赵芸的叙述来得到情报是完全不够的。所以在赵芸的话音落下之后,李晟便让早已在一旁准备了许久的罗照,将一些需要注意的要点与大家说了:
敌人有什么优势?他们善于在山中作战,善于奔跑机动,善于设置陷阱。
我们有什么优势?我们善于阵地战,善于城池防御,还有我们人多。虽然现在我们的兵力和他们差不多,但我们随时可以在长沙、武陵两地再招大军,后面的刘表大人也还有十万人可以凭持。若要和我们的人玩一对一的换命,他们是绝对玩不过我们的,因为山越人太少了。
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会执行怎样策略呢?他们会不会和以前一样,把我们拖到山里和我们打长期?
我认为是不会的。因为他们眼下的目的以经暴露出来,那就是要直接占领,占领山下这广阔的平地。他们认为这些是他们应该得到的,所以他们并不想放弃,所以他们不可能再逃回山上,而这对我们是很有利的。因为他们离开了他们最适合作战的地方到了我们的地盘上,在这里他们或许勇猛依旧,但也只是勇猛而已,少了那些诡密的山林他们的陷阱便发挥不了作用,这便是他们最大的失败。
由于他们想长期占领我们的城池,又急切的明白他们的人手并没有我们多。所以他们的方略便适合和我们拖延,而是与我们速战。在他们看来,刘表主君的兵力虽多但用在剿灭山越平定南方的兵力却不多。因为西边的孙家和北边的曹家对刘表大人都是虎视耽耽,刘表大人是必须花大力气的对东边和北面进行防手的,他重点是在江北,而江南则是他随时都可以割舍不要的地方。只要他们能就此攻灭我们几次围剿,那么他们就能够在形势上逼迫刘表大人默认他们在荆南的自主——这就是他们的如意算盘,因此他们比我们更加着急着决战。
说了这么许多,罗照的话语停了下来,该说他都以经说了,至于下面该如何打那就是各位军师和谋士事情,他不想也无法参与太多。因为他所有的精力大都放在了如何收集解析这些情报三头。虽然每每说给大家听的情报很少,就那么一两刻的工夫而已,但没有多少人知道就这一两刻功夫说出来的东西,却得让他在几十上百斤的竹简里去比较去对照。其时,作情报也是一件苦力活。
沉默在众人间展开。自罗照说完这一切之后,大帐里就迅速的安静下来,除了早以无心再考虑这些的罗照之外,所有的人包括李晟自己都在仔细的思考眼前的问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敌人是会自动送上门的,这一点至少依着前面罗照所说的有关他们的种种心态来说,至少能有七八分把握确定。那么以这七八分把握确定下来的情况,对于我们来说究竟该如何对付他们呢?下一战我们究竟该将战场设置在哪里,该以怎样的方式去迎接敌军的到来?虽说山越的目标是最终占领平地上的城池,然而这所谓平地上的城池也只是相较于武陵自己来说的,对于长沙襄阳这样大多是一望无际的真平原来说,从这儿往西的武陵可是在崇山峻领之间了。
“真是麻烦的地方,不但地势麻烦,就连人也麻烦。出非我们的大军一直沿着驰道进军,走对方更定能料到的路,否着我们在山间是怎么也瞒不过那些山越人的。这些山在我们看来是难以行走的,可在那些山越人看来那就是他们家。这一战出征恐怕是地利与人和都不在我们这边了。”沉默了一会,庞统小声的感叹道:“若是我们的水军再强大一些就好了。”
“怎么说呢?”一听有人开了口,众人的目光自然全往那说话的人那儿集中。
“如果我们的水军强大的话,那我们就大个不必头痛武陵这里的山丘陡峭哪。凭借着一支拥有强大攻击力的舰队,我们应该能做到,有水的地方都是我们的天下。我们应该有能力直接从江上进攻汉寿的。这就是主公以前所说的那个什么?对了就叫两栖登陆。”庞统眯着眼睛一脸陶醉的模样:“要是舰队强大起来多好啊。”他对此依旧念念不忘着。
“想法好是好可与我们目前却是没有任何益出啊。”众人一听庞统如此说不由得纷纷摇头。
“即如此那就撤吧。以我们现在得实力就翻山越岭的去进攻纯粹就是早死。”庞统直白的说道。
“退回长沙?那可不行,我身为武陵太守可是守土有责的。”听庞统竟是如此的建议,刘罄不由得气恼的摇了摇头,他环视了帐内一圈见李晟他们似乎对庞统的提议都有些意动不由得恼火起来:“公等若是撤退,便尽管撤吧。即使只有我刘罄一人,我也誓与这些山越贼子斗争到底。”
“斗争到底?你那什么和人家斗?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此刻地利与人和皆不在我,再打可是要输的。”对于刘罄的气概,庞统嗤之以鼻。
“你……”刘罄瞪起了眼睛,却始终没有说下去。
因为李晟一把拉住了他:“伯声,士元是在气你呢。他真正的意思可不是要就此退回长沙哦。”
“啊?那又是为什么呢?”刘罄错愕的呆在那儿。
“那是因为……”庞统神秘的一笑,轻声的在大帐里献上了他入仕李晟军以来的第一个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