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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7惊天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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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干将士们都是有些糊涂了,如果敌人是一拥而上,倒还说得过去,可就这么派出一骑,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以为就靠这一骑就能攻下南雄州城?

    和敌人交手了这么多天,刘家军众将当然不会认为对方是傻子,而就在那一骑靠近之后,白喜眼睛一眯,喝道:“不对劲!那旗杆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

    白喜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从那名骑士身上转移到了旗杆顶部,果然,在旗杆顶部悬挂着一个圆乎乎的东西,正吊在旗杆的最上方不停地晃动。众将士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最终还是眼力最好的刘华喊了起来:“那东西,好像是个人头。”

    “人头?”刘华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是惊呼起来,眉头紧皱。敌人在这个时候突然拿出这么一个人头,到底是什么用意。而赵广则是心头一突,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便扒开面前的几人,冲到女墙前面,伸出头往城外望去。只不过赵广这些年来一直诚劳军政事务,一双眼睛早就不如以往那般清澈了,眯起眼睛看了半天,却也看不清那人头的模样。

    其实不仅仅是赵广,其他几人也是看不清城外的情况,毕竟那骑士为了顾忌城头上的弓箭手,不敢离城墙太近。只见那骑士堪堪赶到城头弓箭手的攻击范围外,就这么在城墙左右来回奔跑了好几个回合,高举着旗杆,似乎是要将自己手中的人头让城墙上的刘家军将士看清楚了。临末了,那骑士在城墙正中间的位置停了下来,反手握住旗杆,怒吼了一声,竟然就将那旗杆直接朝着城头方向飞掷了过来。

    这骑士明显是宋军特别选出来的大力士,那沉重的旗杆在他的飞掷下,竟然直接飞近了城墙。就看着那旗杆飞过数十米,正中城墙下的地面,深深的插入了地面之内。此时,旗杆深深地插在城墙下的地面之上,而那颗挂在旗杆上的人头也是随着旗杆不停地来回晃悠。

    刘家军将士显然是被对方这一手给弄得一愣,不知如何是好。而赵广等将则是小心观察了一下那旗杆,确定没有什么陷阱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围上了城墙。在这之前,赵广也是回过头看了一眼城外,那名骑士在掷出旗杆之后,便径直掉转马头,返回到宋军阵之中,而宋军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

    “啊!怎么,怎么是他?”就在赵广心疑城外宋军在耍什么花样的时候,忽然一个惊呼声响起,赵广回过头一看,却是众将当中胆子最大的刘义此刻已经来到靠近旗杆的女墙旁,用指着那个人头,满脸惊愕地叫了起来:“这这不是白何行吗?”

    “什么?”刘义的话音刚落,众将也都是惊呼起来,白何行投入刘家军帐下多年,众将对白何行也并不陌生。所以他们上前仔细一辨认,果然是白何行没错。这下众将可都是呆住了,之前白何行作为使者,被派往福建路汀州,向高安求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眼下白何行的人头竟然是被宋军给送了过来,这其中的意味,众将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到。

    “白何行死了?”赵广听得刘义的话也是大吃一惊,须知,如今南雄州城全部的希望,已经完全寄托在了高安的援军上面,如今白何行竟然死了。这岂不是意味着高安的援军恐怕是不会赶到了?

    赵广简直不敢相信这件事,立刻冲到了人头旁,从刘义的手中一个将人头给抢了过来,也不在乎那人头有多恶心恐怖,仔细辨认起那人头的模样。可赵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结果却只能是让赵广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果果然是白何行。”赵广全身上下的力气简直就像是被瞬间抽空了一般,身子一个踉跄,连着往后倒退了数步。要不是在赵广身后的陈武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赵广,只怕赵广就要这么仰面摔倒在地了。虽然在陈武等人的搀扶下站稳了脚跟,但赵广的脸色还是一片惨白,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也不怪赵广会如此失态,赵广那可是十分清楚白何行的能力,虽然白何行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但以白何行的智谋,想要躲开宋军的追捕,想来应该是万无一失才对。这也是为什么赵广之前有过千万种猜想,甚至猜想白何行贪生怕死,背叛刘家军的可能性,也没有想过白何行会被宋军给逮住了。

    其实赵广的想法也没错,可这一切都是天意,谁能想到途中白何行竟然会碰到吴盈盈,结果却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么一个村姑弱女子的手中。如果赵广知道这一切,恐怕也只能是感叹一声:“天欲亡我刘家军啊!”

    白何行已死的消息,瞬间便传遍了城头上所有的刘家军将士,这也是因为今日赵广为了和敌人作最后一战,将全城剩余的所有刘家军将士都集中在这北城门的缘故。

    之前为了激励将士们奋勇杀敌,这些天来,白何行被派往福建路汀州求援的消息,早就在将士们只见传遍了。眼下突闻白何行的噩耗,这下可是让赵广等人刚刚好不容易提升起来的士气瞬间就下滑到了最底点。

    甚至有不少将士们丢下兵刃,一屁股就这么坐在了地上,哭喊起来:“这下完了!这下完了。我们死定了!死定了!”

    恐惧的气氛就像是弥漫在空气中的瘟疫一般,瞬间蔓延到了整个城头上。越来越多的将士的脸上出现了恐慌,还有一些将士似乎正准备丢掉铠甲兵器,偷偷溜回城内,乔装本分的老百姓了。

    “大人!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看到城头上的变化,众将纷纷用尽手段去压制将士们的惊恐,可收效却是极少。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应对现在的局面了,只有将最后的希望交托到还在发呆的赵广身上,朱豪上前拉住赵广的胳膊,扯了几下,这才让赵广缓过神来。

    缓过神来的赵广左右看了看,立刻就明白了现在的情况,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刘义见了,立刻便对赵广喊道:“赵广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杀了几个胆敢逃走的士兵,以正军心。”

    “不可!”赵广一听刘义的提议,也是吓了一跳,连忙阻止刘义这么做,沉声说道:“绝对不可强行压制军心,那样只会是让将士们越来越心寒,导致守军士气完全崩溃。”

    刘义也不是傻瓜,刚刚他也是因为城头的情况而着急,很快刘义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不过刘义却还是满脸焦急地对赵广问道:“难道我们就这么什么都不做吗?这样下去,军心涣散,我们根本就挡不住敌人的进攻啊。”

    赵广的脸上满是苦涩,没想到他们昨天晚上商量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想出的好办法,却是被这突然出现的紧急情况弄得功亏一篑。实在是这情况发现得太突然了,让赵广没有丝毫准备,才会导致被宋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赵广低头苦思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南雄州城,我们是守不住了。老三,你现在立刻去城内将大人以及大人的家眷都接来,我们,准备突围吧。”

    在南雄州城北门的城门口内,两千余刘家军将士已经排列成整齐的方阵。而刘颂等一干将士也都是一声戎装,手持兵刃,站在他们的坐骑旁。在刘家军方阵的前面,刘义和赵广两人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那里,默然不语,而现场的气氛也因为他们两人的沉默而有些凝重,似乎就连将士们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过了良久,赵广深深吸了口气,转头对刘义说道:“大人。临行前,与将士们说些什么吧。”

    刘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本来之前他已经对赵广说过了,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南雄州这最后一片基业独自逃生,可是赵广等人都是苦苦劝说,并且说明所有人都会跟随刘义一块突围,刘义这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刘义抬起头,望向了眼前这些面孔,有些很熟悉,有些却很陌生,毕竟刘义身为刘家军之主,不可能认得帐下所有的将士。不过刘义却是知道,待会自己的性命就要依靠这些人了。

    刘义也是学着赵广那样深深吸了口气,张嘴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诸位。今日刘家军蒙难,倾覆在即,我无力保护父兄留下的基业,当以死谢罪。但赵榛乃是刘家军之大仇人,正如诸位将军所言,如果我就这么死了,岂不是正好随了敌人的心意?所以,我欲与诸位一同突围出去,有此有用之身,将来再来向宋军报仇雪恨。”

    说到这里,刘义却是突然停了下来,一双眼睛扫了一圈面前的刘家军将士。刘义等战将倒是一个个神情激动,满脸战意,可在他们身后的那些将士却都是神情茫然。

    刘义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刚刚这些话对于他们这些上层人物来说很重要,可对于下面这些普通士兵来说,自己的身家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刘义面露苦涩,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大哥刘通,在这方面,自己真的是远远不如将军啊!

    如果换成是刘通的话,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如果刘通在世,也绝对不会让刘家军陷入这种窘地。一想到这一点,刘义的心又沉重了几分,接下来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在刘义身边的赵广见了,也是隐约猜出刘义的几分心思。其实在赵广的心里,刘义倒也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堪。至少这几个月来,刘义作为刘家军之主还是十分尽心的。时局到了这种地步,也只能是说天意如此。想到这里,赵广也是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对刘义说道:“大人,我们准备突围吧。”

    听得赵广的话,刘义也只是默然地点了点头,便转身跃上坐骑。他用手轻轻抚着自己身上的赤红铠甲,心中暗暗叹道:“父亲!兄长!如果今日我不能突围而出,就当早日与你们相见了。”刘义身上的这套赤红铠甲,却是当年刘通的铠甲,当年刘义离开刘通的时候,正是刘通亲手交给刘义的,这些年来,这还是刘义第一次穿上这套铠甲。

    刘义和赵广两人都是上了战马,赵广却没有急着下令开城门突围,而是静静地等着。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忽然从上面的城头传来了一个叫喊声:“大人!敌军开始攻城了。”

    听得这句话,刘义和赵广的眼睛同时一亮,两人相互望去。赵广对刘义点了点头,而刘义也是颔首,扭过头,望向了前面的刘家军将士们,却是“呛”地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宝剑。他高高举起,喝道:“诸位。上马!突围!”

    而随着刘义的这声呼喊,刘义等战将齐刷刷地跃上了战马,就连断了一臂的刘华也没有丝毫的停顿,仅靠一只手也是麻利地翻上了坐骑。而与此同时,早早就守在城门处的几名士兵也是立刻将城门打开,随着高大的城门慢慢向两侧移动,也是向刘义等人展露出了城外景致。

    只见在城外的地平线上,黑压压一片的宋军,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冲杀过来。刘义和赵广都是面色一沉,等到敌军开始攻城的时候,才开始突围。这是赵广向刘义提出的建议。

    宋军在开始攻城的时候,躲避箭矢和投石器具的进攻军队布置,绝对不可能像之前那般严密。这样一来,就给刘义突围带来了便利。虽然是早就知道如此,可看到城外那如潮水般涌过来的宋军,刘义的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波动。这个时候,赵广轻轻拍了拍刘义的肩膀,突然笑了起来,轻声说道:“刘义,我们上吧。”

    听得赵广的这句话,刘义突然愣住了,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自己大哥的身影,以前跟随大哥一道出征之前,大哥似乎都是这样拍着自己的肩膀。

    再次回想起刘通,刘义的眼睛似乎有些湿润了,不过刚刚他心中所生出的那一丝波澜也是随之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刘义胸腔的勇气和战意。当即刘义便深吸了口气,将手中的宝剑朝着城外一指,喝道:“将士们!随我冲!”

    “冲啊。”最先跟着刘义喊出的,自然是赵广,此刻赵广也是一改以前儒将的模样,头盔下一脸狰狞,手中挥舞着宝剑,紧跟着刘义后面,便纵马杀出城去。

    “杀啊!”“杀啊!”就连赵广都如此了,刘颂等战将自然也不会差多少,纷纷怒吼着,带着刘家军将士冲出了城门。虽说之前刘家军将士对于突围所表现出来的斗志并不高昂,但作为一名士兵,他们这个时候,还是能够保持着最基本的战斗意志,与刘义等人一同杀出去。

    “咦?”在城外的宋军军阵后面,王宗石和王虎都是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在他们的脸上都是透着惊愕的模样,显然他们也没有想到刘家军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围。

    之前王虎将白何行的人头丢出来,就为了打击刘家军的士气,按照王虎的猜想,刘家军也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突围,另一条路就据城死守。刚刚等待了片刻,似乎城内的守军并没有突围的意思,王宗石和王虎两人一合计,那刘义和赵广肯定是想要死守南雄州城了,所以才会下令攻城,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选在这个时候出城突围。

    不过王虎和王宗石也都是久经战事的老将了,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俩人心中也是不由得赞叹了起来,刘义和赵广竟然还能够如此沉得住气,果然了得。

    只是赞叹归赞叹,王虎和王宗石两人还是立刻下令让前方的兵马准备拦截刘家军的突围军队。王宗石从旁边的亲兵手中接过了自己的巨刀,转头对王虎笑道:“王虎,许久没有与你一同并肩而战了。今日是否有兴致与我一同冲杀一回?”

    这拦截突围军队和攻城那可是完全两种打法,攻城的话,只要没什么意外发生,作为主帅的王宗石和王虎都用不着上阵杀敌,可是这在城外拦截敌军就不同了。毕竟刘义手下那一干战将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光靠那些普通将士去拦截,说不定还真会被他们给冲出来,所以王宗石立刻就决定亲自上阵。

    听得王宗石的话,王虎也是不由得一笑,提起自己手中的长枪,点了点头,对王宗石说道:“某家荣幸之至,就不知道你的巨刀是否还和以前那般锋利否?”

    听到王虎的话,王宗石不由得一笑。“哈哈哈哈!我们试一试不就知道了。”王宗石仰天一笑,将巨刀在胸前一亮,那巨刀上的寒光一闪而过。

    随即王宗石和王虎两人分别对崔虎、张龙吩咐了一下,让他们留守在后方以作为第二层拦截,而他们两人却是同时纵马向前杀去。

    而此时,刘义所率领的突围军队已经和宋军大军的前沿碰撞到了一起,冲在最前面的刘义面对前方的宋军士兵兵,手中宝剑迅速地刺出,还未等那士兵反应过来,一颗脑袋便直接飞到了半空中,而刘义的脸上也是正好被鲜血给喷了个正着。

    脸上沾满鲜血的刘义却没有任何不适,反倒是那刺鼻的血腥味让刘义眼中的凶光大盛,嘶吼了一声,手中的宝剑挥舞得跟一阵风似的,疯狂朝着前面劈砍。

    虽然平时刘义的表现更像是一个文人,但身为刘家军之子,刘义又岂会不习武艺?只是相比起刘通和兄弟刘颂,刘义在武学上的天赋却是远远不如自己的两个兄弟,但他也绝对不是什么手无缚激之力的文人。

    刘义闷着头一直朝前冲,而在他的身后,赵广和刘颂则是分立两旁,为刘义挡住来至左右的攻击。刘颂的武学天赋不亚于将军刘通,经过这些年的磨练,刘颂比起以前也是厉害了许多。而赵广虽然没有刘义那么厉害,但自幼就文武全才的他,现在全力施展起来,也让那些敌士兵兵根本无法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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