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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7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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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南宫熊回过头来,乐喜也不再犹豫,提起手中刺入身体的长枪便朝着南宫熊的腹部也刺了过去,狠狠的撞入了对方的身体,长枪正中目标。

    “啊!”腹部受到重创,南宫熊也是惨叫了一声,不过常年的战斗经验,让南宫熊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硬咬着牙握住了左手的长枪,飞起一脚正中乐喜的胸口,踢得乐喜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而那刺在南宫熊腹部的长枪以及刺在乐喜腹部的长枪同时被抽了出来,俩人都是不由得往后一仰,口中同时喷出了一口鲜血。

    不过,虽然都是腹部受创,但乐喜的伤绝对要比南宫熊重许多,吐了口鲜血之后,乐喜便直接倒在了地上,而另一边的南宫熊则是杵着长枪,勉强站住了身子。

    “南宫将军受伤了。”此时,正在和信王军先锋军战斗的刘家军也是发现了这边战斗的结果,在刘家军将士们的心目中,南宫熊乃是刘家军除开刘通之外,最强的高手。有他在,岂能有打败仗的可能?

    而现在见到南宫熊竟然受伤了,而且看这伤势似乎不轻,所有的刘家军将士都愣住了。随着几名将士的惊呼,刘家军的士气顿时就大跌,竟然被人数少于己方的先锋军给杀得节节败退。而还有数十名南宫熊的亲兵,在第一时间便杀到了南宫熊身边,围在南宫熊周围,警惕得看着周围的敌人。

    “混蛋!”南宫熊杵着长枪怒吼起来,本来是一场必胜的战斗,却没想到竟然会打成这样。这让南宫熊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南宫熊立刻便要挺起大枪再度杀出,却是被身边的亲兵给拉住了。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一名亲兵苦苦劝说这南宫熊,如今南宫熊身上有伤,虽然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就怕出个什么意外,要是南宫熊死在这里,那他们这些亲兵也都没有好下场。这个时代的亲兵都有连带责任的,一旦主将被斩杀,他们和家人都会被连累。所以,往往亲兵们都经常殊死保护自己的主将。

    “对啊!将军,大人的大军很快便会赶到了,等大人大军赶到,将军一样可以报仇啊。将军,先撤吧。”另一名亲兵也是劝道,之所以会提议撤军,因为现在信王军的兵马已经是和刘家军混战在一块,如果这个时候退回城内,根本无法摆脱信王军的追击,只会是自陷死局。

    南宫熊心里充满了不甘,本来这次南宫熊奉命堵截,只需死守这季芹山就可以了。而南宫熊自己却是没有忍住,出城迎战,如今却是落得这个田地,让南宫熊如何向刘通交代。

    可左右亲兵的话却也是不错,虽说那乐喜的伤绝对不轻,应该是没有作战能力了,但旁边还有一个王虎,现在自己和王虎一样受了伤,可以说是半斤八两,再加上旁边还有吴亮的冷箭,南宫熊不得不承认,这一战,自己是输了。

    “妈的!撤退!”南宫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骂了一句,在左右亲兵的保护下,上马突围,那些刘家军见到南宫熊开始撤退了,自然也是再无斗志,纷纷四散而逃。

    吴亮一边指挥着先锋军控制战局,一边看着那逃走的南宫熊的兵马长舒了一口气,虽说就这么放南宫熊逃走很是可惜,但现在的先锋军那也是半斤八两。刚刚那种紧急情况下,先锋军的将士们完全是用命在拼,这才拼出了一条活路。而且马上还要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刘通的大军,吴亮抬起手,对着左右的先锋军将士喊道:“收军!打扫战场,控制季芹山。”

    嘱咐了一番之后,吴亮也是连忙纵马来到了王虎和乐喜身边,关切地问道:“王虎将军!乐将军!你们怎么样?没事吧?”

    王虎此刻正半跪在地上,用手揽住了乐喜,而乐喜则是横躺在地上,双目半睁半闭,嘴巴微张,脸色也是一片苍白。王虎见到吴亮来了,抬起头,满脸悲切地看了一眼吴亮,却是正好看到吴亮的右手一片血肉模糊。王虎这才明白,刚刚为了救乐喜,吴亮连发五箭,这手上的伤,定是那时候被弓弦给崩裂的。而刚刚南宫熊未逃走之前,吴亮一直都是手持长弓,却原来是在唬南宫熊呢,以吴亮右手的情况,恐怕是再也无法射出一箭了。

    见到王虎似乎发现自己手上的伤,吴亮连忙将右手背在了身后,对着王虎笑了笑,示意自己的手没事,随即又是在乐喜身边半蹲下来,问道:“乐将军他……”说到一半,这话就说不出来了,乐喜的伤势,吴亮也看得明白,别的不说,但是腹部穿透了的那一枪,已经是足够致命了。乐喜能够支持到现在,恐怕也完全是依靠自己那坚韧的意志力。

    “嘿嘿!”似乎是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乐喜的眼睛稍稍睁开了一些,看了一眼吴亮,又看了一眼王虎,却是嘿嘿一笑,脸色竟然红润了一些。乐喜微笑着说道:“你们别这样。我本是一介武夫,若不是得信王千岁的提拔,我只怕一生只能在普通行伍和山贼之间蹉跎。如今能够名扬天下,此生足矣。大丈夫战死沙场,乐喜心中无憾。”

    虽然乐喜的脸色好了很多,但落在王虎和吴亮的眼里,却是越发的难受,这明摆着是回光返照了。果然,乐喜在说完这番话之后,脸色突然一下变得异常的苍白,呼吸也是变得急促,抬起手似乎要抓住什么,最后还是无力地落下,脑袋一歪,再无生息了。

    “乐喜……”王虎默默念了一声,却是直接将乐喜的尸首给抱了起来,转身便朝着季芹山内走去。而吴亮也是满脸悲伤地看着王虎的背影,心中异常的沉痛。此次东征,本以为会一帆风顺,却未想到落到此种地步,先锋军的情况到底会是怎样,吴亮现在也是无法估算了。

    不过吴亮也不愧为一流的谋士,深吸了口气,便将这些负面情绪压了下去,转头对身后的将士们喝道:“速速接管城防。再遣一人,带上我的令牌,骑快马北下,去通知驻守永新城的守军,让他们速速前来救援。”

    从季芹山北上,最近的,就刘家军的永新城了,信王军在此处也是设置了不少的兵马,而先锋军所有的希望,就全寄托在永新城的信王军上了。原本计划是先锋军直接从季芹山北上返回永新城,可现在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做了,刘通的追兵太快了,而且还有骑兵,与其在半路被刘通给追上,还不如据城而守,尚有一线生机。

    一切都在吴亮的安排下紧迫地进行着,经过了刚刚那一战,先锋军只剩下八百多人了,不过用来驻守着小小的季芹山,倒还是勉强够的。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吴亮这里刚刚布置好防线,却是听得号角声从城外响起,只见季芹山以北,一支骑兵正飞快的朝着这里赶了过来,正是刘通所带领的追兵赶至。

    刘通远远看着季芹山城头上面有些残破的信王军旗,心里既是兴奋,又是郁闷,这次赵广为刘通定下计策,就要把信王军的这支先锋军给彻底消灭在虏州。没想到事与愿违,竟然还是被对方给逃到这里来了。

    而且现在赵广所布置的南宫熊这一路伏兵,也是失败了,反倒是让对方占据了季芹山。刘通为了能够尽早追上信王军,就只带了着数千轻骑,根本没有任何攻城器械,光凭这数千轻骑,刘家军又不会北方游牧民族轻骑的那种骑射功夫,根本不可能攻下城池。不过刘通这次总归是追上来了,至少是拦住了信王军,让他们无法再继续北逃,只等身后的大军赶上,攻下这小小的季芹山,易如反掌了。

    刘通都能想明白的道理,在城头上的吴亮又岂会不明白。吴亮站在城头,凝目望着城外的刘家军,以及在刘家军最前面,那身穿赤红战甲的刘通。其实吴亮心里却是巴不得刘通现在就开始攻城呢,可看刘通的架势,却是摆明了就这么守在城外。回想起当日在万安城外他们的计划,岂不是正好和现在的情况一样吗?只不过双方的立场却是反过来了,就不知道到时候,吴亮这一方能不能也一样起死回生呢?

    “吴大人。刘通来了?”一个冷漠的声音从吴亮的身后传了过来,吴亮回头一看,却是王虎上了城头。自从刚刚进城之后,吴亮就没有看到王虎的影子,此时见到王虎,发现他身上多出了许多污渍和泥白,简直就像是在洞里面滚了一道。

    吴亮愣了片刻,随即便立刻回答:“没错。刘通来了。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打算立刻攻城。应该是想要等待他的大军吧。”

    “嗯。”王虎直接走到了吴亮身边,也是朝着城外望去,当王虎的目光移到刘通的身上,吴亮明显感觉到王虎眼中闪过的一道寒光。王虎却是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这么看来,我们想突围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吴亮点了点头,指了指城外刘通的兵马,说道:“刘通手下的兵马远远超过我军,而且又都是骑兵。若是出城作战,我军必败。现在我们也只能是依靠城墙为掩护,那刘通想必也不愿牺牲太大,所以肯定是会等待他们的援军赶到之后,再一口气舀下季芹山。不过在之前我已经派人前往永新城,请那里的援军来了。”

    “如此说来,那就要赌我们双方到底是谁的援军来得更快了?”王虎直截了当地指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如果永新城的援军先赶到的话,那刘通自然是再无力抵挡信王军援军,只能是目送先锋军逃回刘家军。

    而如果是刘家军的援军先一步赶到,那以先锋军的能力,只怕对方只需一个冲锋,就能将季芹山的城池给攻下来了。

    吴亮又是点了点头,这次却是什么都没说,因为从路程来看,永新城距离季芹山还有些距离,而刘家军的援军早已经在路上了,只是比刘通的骑兵要慢一些罢了。

    如果要比速度的话,肯定是刘家军的援军先到才是。王虎和吴亮都是心知肚明,但却不能说出口,要不然,城头上先锋军的士气只怕立刻就会散掉,到时候用不着等刘家军援军赶来,季芹山自己就破了。

    而王虎却是面不改色,就好像这件事根本没关系一般,再次瞪了一眼城外的刘通,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对吴亮说道:“我就在城内养伤,其他事情就全交给你来做主就了。”说罢,王虎便大步流星地直接朝城内走去。

    听得王虎的话,吴亮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明白王虎的意思了,如今的战局,王虎的指挥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与其在这里劳心劳力,倒不如在城内好好养伤,若是城破了,王虎也是决意要与刘通一决生死了。

    事实证明,吴亮的判断一点也没有错,等到了第二天,刘家军的援军就已经赶到了季芹山城外。带队的战将正是刘家军大将王匡、王元化和朱豪,而作为刘通的智囊,赵广却是没有跟着过来。将大军列队准备好,王匡、王元化和朱豪三人直接便赶到了刘通的面前,翻身下马,对着刘通便跪拜下来,齐声喝道:“末将拜见大人。”

    刘通哈哈一笑,上前扶起三人,说道:“诸位将军来得正是时候。我们现在立刻就可以开始舀下这季芹山吧。”说着,刘通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季芹山县城,以刘通的脾气,能够忍上一天的时间,也算是了不得了。

    朱豪点了点头,对刘通说道:“大人放心。末将等此次带了一万人马,足以舀下这季芹山。用不着大人亲自出马,就由末将为大人舀下这一阵吧。”说罢,他便对刘通抱拳一礼,紧接着,便转身翻身上马,手提长枪一挥,便带着一队人马直接朝着季芹山杀了过去。

    看着朱豪的举动,刘通以及王匡、王元化都是哑然失笑,刘通笑着指着那朱豪的背影说道:“这个朱豪,还是老样子,一副急脾气呢。不过也算了。城内现在只有一个只剩半条命的王虎和一个只会放冷箭的吴亮,这两人现在我还真提不起兴致和他们交手呢。就交给朱豪去对付吧。”之前刘通已经和受伤的南宫熊碰过面了,按照南宫熊的判断,王虎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恐怕是没有多少战斗力了,而那个乐喜身上的伤更严重,断无活下去的可能。如此情况,对于刘通这样的战斗狂还真没多少吸引力了。

    而王匡和王元化两人都是沉稳之人,对于也不像刘通、朱豪那么好战,既然朱豪已经带兵去了,他们两人自然也就无谓去和朱豪争了。王匡笑着对刘通说道:“大人。那王虎也算是天下少有的大将,大人看他是否有可能投降?若得他为大人效命,大人的实力必定大大增强。”

    对于王匡的提议,刘通却是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不可能的。当日那王之义死于永新,昨日乐喜又死在这季芹山,听闻王虎与这二人都有不浅的交情,他早已把我们刘家军当成是仇人,又岂会投降?唉!可惜了。如此大将,今日却要折损于此了。”

    说到最后,刘通也是感到有些可惜,毕竟现在刘家军舀的出手的战将也只有他和南宫熊两人,其余诸如王匡等人,虽然也算是将才,但武艺方面却是始终没有达到武学宗师的水准,就算是比起夏诚和高安手下的将领那也是大有不如。

    刘通这话,要是被朱豪听了,指不定要不服气,可王匡和王元化却是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赞同刘通的看法。如今刘家军势微,如果能够增强刘通的实力,他们也是看得高兴啊。

    “算了。”刘通也不是那种拖拖拉拉的脾气,一摆手,便不再提起此事,对王匡和王元化问道:“你们来之前,那南安军的情况如何?”

    这些年来,王匡、王元化和朱豪都是负责驻守南安军与福建路之间的边防,这次也是临时被刘通调来帮忙的。听得刘通询问,王匡连忙回答道:“大人。南安军的情况一切都安好,高安已经派人驻扎在南安军东面的县城潍县,正好堵住了王宗石西进的路线。现在王宗石的大军被困在潍县,不敢越雷池一步。”

    “嗯。”刘通点了点头,对这个情况甚为满意,此事本就之前刘通与夏诚、高安商议好的办法,在明面上,夏诚和高安都是与信王军共同讨伐刘通的盟军,但暗地里,夏诚和高安却是专门来给信王军使绊。

    就像先前夏诚派人占领吉州一样,这次刘通则是故意将潍县的兵力调空,让高安抢先一步占了去。高安占领了潍县,那王宗石就不好对潍县动手多树敌了。偏偏要从潍县出发攻打南安军,潍县却是至关重要的一城,不取此城,王宗石纵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出兵南安军。这也是刘通为什么敢调集全部兵力来对付王虎的先锋军的缘故。

    “唉!只可惜,会忠和晁广两位将军没有等到我们来援。”刘通的脸色突然有些凝重,还带着一丝悲伤,却是想起战死的会忠和晁广。这两人和早年战死的广宗山、李千,那都是当年跟随刘家军多年的老将,如今皆战死沙场,刘通也是感伤不已。

    “大人莫要伤心。此次我们将先锋军尽数剿灭,也算是为两位老将军报仇了。”见到刘通的神情,王匡连忙出言劝慰起来,对于王匡来说,心里也不好受,毕竟会忠和晁广对他们这些新一辈的刘家军大将都很是照顾。

    劝慰了一会儿,王元化却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大人。这潍县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城池,如今就这么给了高安,岂不是太过了?那高安可不是什么善人,现在潍县落到他的手中,以后再想舀回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对于王元化的疑问,刘通却是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王元化,你这个担忧我之前也有过。不过后来赵广却是让我放宽了心。如今无论是我们还是夏诚、高安,现在说白了都是无大义的诸侯军,而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拥有当皇帝资历的信王。如果是放在齐国和彭友被灭之前,或许夏诚和高安还会想着吞并彼此,扩大自己的实力来对抗信王军。”

    “可放到现在,他们这种想法是绝对不可行的。信王军早就已经拥有了极为强大的实力,要不是他们还有北方的百万金兵大敌需要抵挡,我们早就完蛋了。现在信王军的最精锐最庞大的军队都在北方与金人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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