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在大凌河城城外的土地上，给这片土地带来了一丝温热的光辉。

    只是空旷的地上出现的尸体与血迹看得人触目惊心，让这片阳光带上了些刺目的红色。

    分别在大凌河城南与城东的两座大营动了起来，天色刚刚放亮就冒出了袅袅的炊烟。

    日上三竿之时营门打开，一队队的人马鱼贯而出，就在大凌河城下展开了对峙。

    李家军此次救援队大凌河城的人马足有五万多人，这还是李家军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会战。

    数不清的百人方阵渐渐汇聚，组成了五万人的超大方阵。

    而多尔衮带来的清国兵马数量更多，仅仅各旗的女真人就有三万多人，汉军旗更是达到了十万之众。

    与以往汉军旗士兵不同，走在队伍前列的汉军旗士兵身上清一色的棉甲。

    手中握着一把与李家军火绳枪十分相似的火铳，不过火铳打造的有些粗糙，与李家军手中乌黑发亮的火枪根本没法相比。

    多尔衮也是没办法，短时间内想要打造如此多的火铳根本不可能，就算是工匠们不眠不休的劳作，也不过打造出来三万多支火绳枪而已。

    在这十万汉军旗中之少有一多半人手中空空如也，仅仅是携带了些弹药罢了。

    这些人神情忐忑、脸色发白，能站在原地是因为周围军官的呵斥，还有女真甲兵的威慑。

    多尔衮与以往战斗不同，这一次他竟然将手持火铳的汉军旗安排在了阵中，一副要与李家军死磕火器的样子。

    李达仁看到女真人安排出来的阵型不由得笑了，对拼火器李家军求之不得。

    双方不论是在训练上，还是在武器的优劣上都有很大的差距。相信对战时李家军要占尽优势，对于女真人这样的选择，李达仁哪有不应战的道理。

    李家军很快摆出一个炮队居中的空心方阵，向着远处的的敌人缓缓推进。

    多尔衮见到李家军动了也毫不示弱，轻轻挥手汉军旗的队伍也开始向前移动。

    双方动起来后，差距更加明显。李家军行军时对于稍有变形，但依旧能维持空心方阵前进。

    汉军旗就不行了，他们这方面训练明显不足。每走出三十步就要停下来整队，否则队伍就会垮掉。

    对此多尔衮脸上神情肃然，却没有说出一个字。但谁都感觉到这位摄政王的怒火在酝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出来。

    双方相距一里时，李家军率先停了下来。在队官的口令声中，方阵迅速变的整齐。

    时间不长方阵中“隆隆！”的炮声响起，五十多门火炮接连发出怒吼，炮弹呼啸着飞向远处的汉军旗方阵。

    “轰！轰！轰！”

    接连不断地爆炸在汉军旗方阵中响起，不断有人被气浪炸的飞上天空。残肢断臂飞溅的到处都是，瞬间汉军旗队伍中就是一阵混乱。

    几个胆小的汉军旗士兵再也坚持不住，扔掉手中的武器转身就跑。

    他们刚刚脱离人群，就有几骑快速的追上。钢刀挥舞间，人头高高的飞起，前冲的尸体上鲜血溅起三尺多高，才随着尸体摔倒洒落在地上。

    女真骑兵根本没有下马，战马冲到人头旁时侧身甩蹬，身子悬挂在战马的一侧，附身抓起地上的人头，又重新坐回马上。

    当女真骑兵冲回来时，那些方阵两侧的女真人挥舞的兵器大声叫好。

    高举人头的女真骑兵则是冲向汉军旗士兵，在一群被吓得面色惨白的汉军旗面前，将手中的人头扔进队伍中。

    才高声用生硬的汉话喊到：“摄政王有令！凡临阵脱逃者杀无赦，家人永世为奴发配宁古塔，遇赦不赦！”

    这句话的威力巨大，原本还有些吵杂的汉军旗们沉默了。

    逃走自己倒霉也就算了，全家也要跟着发配到北方的苦寒之地。

    听说那里到处都是吃人的生番，前往那里简直是生不如死。

    这下子再没有人敢逃走了，他们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哪怕被火炮炸的粉身碎骨也不敢后退半分。

    汉军旗士兵顶着李家军的炮火不断地接近，他们的炮队也被推到阵前，但只来得及开火一两次就会被李家军的火炮摧毁。

    给李家军造成了十几人的伤亡，这就是汉军旗炮队的收获。

    随着汉军旗进入李家军火枪手的射程，一根根火枪被举了起来，瞄准前方不断接近的汉军旗士兵。

    “开火！”

    声嘶力竭的怒吼声中，李家军火枪手不断地开火，在阵前六十步形成了死亡弹幕。

    汉军旗士兵就像撞到一堵看不见的墙，不断被打倒在地上。

    鲜血染红了地面，慢慢的的渗入到了地下。当地下的泥土再也容纳不下一滴鲜血时，一条暗红色的河流开始汇聚，在大凌河城外缓缓流淌。

    这已经不能用战斗来形容，简直就是一场屠杀。双方武器上的差距，就算是人数也难以弥补。

    李家军可以在汉军旗的射程外不断的开火，将排队前进的汉军旗成片的打倒。

    反观对方只能默默的承受伤亡，艰难的接近他们手中火铳的射程。

    ……

    “摄政王！快让泥堪们停下来吧！再打下去，他们就要崩了！”

    安费扬古跪在多尔衮的面前，磕头恳求道。

    他倒不是为汉军旗着想，实在是多尔衮手中的这只力量，几乎就是大清国最后的汉军旗精锐。

    若是他们打光了，就得女真人自己顶上去。一想到女真人像如今这般被李家军成片的打倒，安费扬古没来由的就是一阵心慌。

    多尔衮看都没看地下跪着的安费扬古一眼，口中只是冷冷的说道：“让泥堪们继续！”

    安费扬古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退回了队伍里。只是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战场上汉军旗每时每刻都有人种上倒地，后续士兵不停的顶了上去。

    终于轮到了空手的汉军旗上阵了，带队的军官大声吆喝道：“所有人上前！前方遍地都是武器，捡起来装弹加入战斗！

    不许后退！否则全家发配！

    都听清楚了，不许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