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离虹大吼一声，身形仿佛风一样，直接窜到阳台上。
    她的十八种战斗天赋基因中，有速度加成。
    但是很少使用。
    今天，她的速度，惊人。
    夏夕紧随其后，还有慧明公司的各位高管以及宪章执法队的成员们。
    全都聚在阳台上。
    他们，还能看到两个人下落的身影。
    离虹大怒，双手一扒阳台边缘，就要跳下去。
    “别！”
    夏夕猛得抓住她，“你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是的，离虹有飞行技能。
    但是，那是为了对抗各种数据溢出造物的技能。
    讲究快、轻，灵。
    负重，  不是强项。
    如果贸然跳下去，最差的结果，就是大家同归于尽。
    “扬！”
    晓，扶着阳台边缘，哭着大喊。
    同一时间，魔奇正在狞笑。
    “知道么？”
    魔奇一边快速下落，一边吼着，“我有隐藏基因，我会飞！”
    周扬瞪着双眼，一言不发。
    “吱嘎！”
    似乎是肉皮被撑破的声音。
    魔奇的背后，陡然伸出一对翅膀。
    带着些许血色，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翅膀。
    周扬眼睛一亮。
    “系统，复制技能。”
    “宿主，技能复制成功！”
    不过，周扬并没有跟魔奇一样，从背后召唤出一对翅膀。
    嗯……他还没有准备好做一个鸟人。
    “你可以去死了！”
    魔奇狞笑道。
    “别了，还是一起吧！”
    周扬哈哈一笑，双臂从对方肋下绕过，一把抓住魔奇的一对翅膀。
    “你要干什么？”
    翅膀无法张开，魔奇大惊失色，失声大吼。
    “一起死，也是一种缘分！”
    周扬淡淡一笑，双手再次紧箍。
    “咔嚓！”
    魔奇的骨骼发出脆响。
    他被周扬箍成一个粽子。
    “放开！”
    看着急速接近的地面，魔奇魂飞魄散。
    作为纯人类，他有好几具备用身体。
    但是，死亡，终究是让人恐惧的事情。
    他的身上，还有四种技能。
    只可惜，没有一种是能够让他在空中逃生的。
    就这样，周扬死死抱住魔奇，笔直得向地面坠落。
    两三百米的高空，着地的瞬间，速度可想而知。
    阳台上，一群围观者，目瞪口呆得看着周扬和魔奇，一起落地。
    他们看到了魔奇背上伸出了翅膀。
    也看到了周扬死死箍住对方翅膀的动作。
    离虹等人，心中升起一股惨烈的感觉。
    这分明是要同归于尽。
    “轰！”
    终于，两人同时落地。
    “快，救援！”
    离虹大喊一声，一咬牙，就跃出阳台，向地面快速冲刺。
    宪章执法队的成员们，纷纷拿出模块核心。
    很快，就有其他模块从楼体中伸出，悬浮在空中，快速组成一辆辆悬浮汽车。
    慧明公司的高管们，则回到大厅，通过快速电梯，向地面赶去。
    周扬和魔奇，并排躺在地上。
    魔奇的口中，一股股血液涌出。
    身体微微抽搐。
    眼看着就不行了。
    离虹，率先落在地面。
    看着这一切，心中懊悔万分。
    见到魔奇的那一刻，就该立刻制服他。
    “扬，醒过来！”
    离虹蹲下身子，轻轻拍着周扬的脸颊。
    在天空之城，周扬展示了他非同寻常的本领。
    被战匣击中，竟然能够活蹦乱跳。
    现在……说不定也有奇迹会发生。
    “别……别打脸！”
    周扬哼哼两声，醒了过来。
    “你没事吧？”
    离虹大喜过望。
    此刻，宪章执法队的成员和夏夕也先后赶到。
    周围，是一圈儿警戒机器人。
    晓，把周扬从地上拉起来。
    慌慌张张得从上摸到下，确定对方有没有骨头断裂的状况发生。
    “别别，脑袋，有洞！”
    周扬直咧嘴。
    众人一看，愕然。
    周扬的后脑，可不就是一个血洞么。
    只不过，此刻血已经止住了。
    只是一个洞口看上去还是挺吓人。
    离虹长长吐了一口气。
    这个家伙，果然与众不同。
    “统领，他怎么办？”
    夏夕指着地上的魔奇。
    “取出皮质盘！交给宪章执法队！”
    离虹道。
    在众人的注视下，宪章执法队的领头者，将魔奇的身体翻了过来，用一把特制的小刀，割开魔奇颈后的皮肤。
    从一把极为细小的镊子，从颈椎的某位位置，镊出一个小小的圆盘。
    周扬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圆盘，就是皮质盘。
    直径大概五公分左右。
    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
    这个小巧的盘内，装载着魔奇这个人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记忆、技能和经历。
    它就像地球人使用的移动硬盘，但却是移动硬盘无法比拟的。
    “统领，我有个问题！”
    周扬道。
    “讲！”
    “如果把皮质盘放进别人的身体，那这个人，算是谁呢？”
    周扬直视离虹。
    宪章执法队的领头者严肃答道：“肉体，不是判定个体的参考。
    只有意识才是。”
    说完，执法队的成员带着魔奇的尸体，离开。
    周扬摇摇头。
    果然不是同一个世界，逻辑完全不同。
    在天人界，忒休斯陷阱根本不存在。
    不管身体细胞自动替换了多少，只要皮质盘中的那个意识不变，这个人始终还是魔奇。
    “扬，马上就是天空之城的选拔大会了，你有什么想法？”
    离虹淡然问道。
    “当然是拿第一了。”
    周扬信誓旦旦。
    他越出名，就能获得越多资源，也就距离天人界的碎片核心更近一步。
    对他而言，他始终是个过客。
    天人界虽然给他的感觉很新鲜，却不是他的家。
    他的家，时间还在缓慢流淌。
    “第一……怕是不容易！”
    离虹淡淡道，“选拔大会的参与者，都不是一般人，包括天空之城的高手，还有地下世界的隐藏高手，你想要拿第一名，难度很大。”
    “总要试试才知道。”
    周扬耸耸肩，“不过，地下世界有厉害的人，你们难道不知道？”
    “由于身份问题，我们一般很少关注地下，不过，地下的人口是地面和天空之城的总和的好几倍，而地下世界，至今也没有探勘到边缘，所以，很有可能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家伙。”
    离虹道，“他们的生存条件很恶劣，奋力求生的过程中，基因更容易产生变异，祝你好运！”
    在离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周扬所踩的地面，之下，一片繁忙。
    地下世界，没有阳光，只有老掉牙的照明系统。
    如果说，天空之城和地面城市给周扬一种赛博朋克画面的即视感，那么当他看到地下世界的时候，一定会感叹，这里就是蒸汽朋克的世界。
    幽长的巷道，光线忽明忽暗。
    潮湿的空气中有股陈年腐朽的味道。
    巷道顶端，每隔五十米，有一盏路灯。
    灯光昏黄。
    带着一圈儿光晕。
    再看灯罩子，似乎有多年没有清洗，脏兮兮得令人不忍直视。
    街道上，是各种奇形怪状的行人。
    大概都是人类的样子，也，只是样子而已。
    有四轮马车辚辚驶过，所谓的“马”，是被替换下不知道多少代的机器人。
    系列古老得足以做地面世界机器人的老祖宗。
    路中间，是指挥交通的老旧机械手。
    地面上，铺着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轨道。
    纵横交错的巨大管道，在地下空间中延展。
    一股股蒸汽，不时从某些年久失修的位置喷出来。
    某条街道的某间屋子内，一名男子，或者说，长相是男子的半机械人，睁开了眼睛。
    他的半张脸，都覆盖着金属结构。
    一只眼睛，更是自带伸缩功能。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造型奇特的袍子。
    看着就像是地球上夏国某朝代的飞鱼服。
    只不过，这件衣服，也是由各种金属结构搭配而成。
    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美感。
    “喀拉拉！”
    男人站起，身上发出一连串金属摩擦的声音。
    “到时候了！”
    男子单手一抬。
    手臂上射出一道钢丝线。
    准确挂在门外的管道上。
    下一刻，他的身子被瞬间扯了出去，沿着管道，挂在空中，快速前行。
    就像是森林中，抓住藤蔓，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的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