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尘隼故主
魂引之灯是为了收集第一重轮回之墙内的伊甸亡灵,恶魔之匙是为了打开灵魂之井的大门,可那个水蓝色的戒指,却是为了什么?在我疑惑之时,三件物品化为三束绿焰缠绕在我的左肩的魔法斗篷之上,最后在斗篷上留下三个绿荧荧的斑点。
“如果此行败于堕落的力量,骑士你们将迷失于灵魂之井,你们将变作缠绕井下的百万亿灵魂中的几个卑微的不幸者。”巫妖王在我打开大门离去时突然喊道。
我没有回头,背对他回答:“那,就随它去吧。”
与越卓他们再见面,我告诉了他们要做的事。未霖听后把我拉到一边,对我说:“寒,我要向你道歉,让你和你的朋友陷入我的危险之中;而且,而且我欺骗了你们,剑圣只能让你们回到这个世界的过去。”
“我知道。”未霖的眼神此时流露出惊讶与不解,又问了一句:“那你又为何跟随我?”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相信莉莉丝的鬼话,来到这里我已经丧失了回去的方向,与其在迷茫中闷头找路,还不如跟着你一起寻找离开的机会。”
“那,让我们继续寻找你的机会吧。”未霖伸出那只未改变的右手,与我击掌。
“你们在商议什么鬼?不会是要甩掉老子吧?老子可一直起着核心作用啊。”越卓的话让我们都笑了起来,这也许是我们最后轻松的时刻了。
回到第一重轮回之墙,我举出了闪着幽幽绿光的魂引之灯,穿梭在影影绰绰的死灵之中。尘归尘,土归土,应当走,不能留。亡灵们化作一团团绿火,成群结队飘入了引魂灯中。然后我们再次登上了幽灵龙船。船上已经空无一“魂”,摆渡黑龙将会遵从死灵王的意志,将我们送到死亡之树。越卓和我站在船头,一起无聊地看着灰色天空中依旧飞舞的雪片。我脑中忽然想起了《魔戒》中的那句经典台词:“allcesofsuccess,aitingfor?(此行必死,成功渺茫,那我们还在等待什么?)”也许这次真的是一条死路吧。未霖却独自待在船舱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黑龙的巨角撞进了一座漂浮空中的岛屿的边缘岩壁,未霖一道黑影率先跃到岛上,我和越卓随后也来到岛上。岛屿地面全是黑色的尘土,让人感觉很不舒服。首先进入我们视野的,是岛屿正中央一棵大的可怕的枯树。树干几百个人合围估计也难以抱合,树枝分叉很多,浓密得几乎遮蔽整个岛屿。但整个树本身只有充满死气的黑色,没有半片树叶,远远望去像一个黑色大蜂窝。灵魂之井的大门据传就在树干之下。我们缓缓向树干下走去,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默默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一切。那个传说中的堕落,究竟是何方神圣?我已经不想知道。
就要接近死亡之树的树干时,魂引之灯突然自己幻化出来,一束亡灵鬼火从中漂浮出来,随后我们看到了一个矮小的老头的魂灵,他身上披着羽毛做成的外套,前额秃光,眼睛很大且目光祥和,鼻子弯的像鹰嘴,嘴巴较小,露着齐齐的牙齿。这个形象我很熟悉,他便是尘隼真正的主人——乌鸦之祖,一切智慧的化身。
“为恢复均衡,骑士,你终究还是来到了灵魂之井。”尘隼自己从紫焰中飞出,落在了这个讲话的老头的手臂上。
“均衡?”未霖问到。
“伊甸的灾难缘由,且让我为你述说。”乌鸦之祖开始讲起了故事,“时间开始流淌之前,这里的造物主创造了两大王国——光明与黑暗两个国度。光明与黑暗,从最初便势不两立,相互角力。光明国度创造了天使,开辟了天堂;而黑暗王国创造了恶魔,挖掘了地狱。天堂与地狱,从古至今不停征战。造物主不愿看到这些纷争,希望创造一个第三王国。恶魔莉莉丝为使地狱受利,抢先从天使与恶魔的战火灰烬中创造了拿非利亚人,也就是天启骑士的种族。但恶魔创造的种族毕竟好战,令造物主不满,予以灭族的惩罚。但其中有四位骑士发誓维护均衡,获得巨大的力量,收割了所有拿非利亚人的灵魂,但悲悯的死亡骑士依旧保留了这些灵魂,没有彻底毁灭。造物主亲自创造了人类,并为其准备了适宜发展的伊甸,阻隔在天堂与地狱之间。由于人类的弱小,造物主命四位天启骑士维护均衡,直到人类强大到可以单独与天堂和地狱匹敌。天堂和地狱若有谁先挑起战争,便会遭到骑士们的审判。曾经一度,三方平衡相对,几千年没有战火。直到堕落的降临。”
“堕落?”我听到这个名字,不禁惊问。
“是的,堕落,他曾是拿非利亚人中的一个,名字早已被时间遗忘。因为极其固执的怨恨,灵魂从死亡骑士身上脱离,来到了灵魂之井,并开始从中汲取力量,慢慢的,腐化的堕落力量强大到令所有人畏惧,包括造物主本身。他封印了四位骑士,挑唆天堂和地狱为各自的‘统一’决战,伊甸这块圣地变成了双方的必争之地,伊甸的人类随之遭遇了灭顶之灾。”
未霖听到这里,颓然倒在地上,把短剑扎进黑色的尘土,无奈而悲伤的说道:“天使和恶魔的欲望,却让我们伊甸人来献祭!”
“四位骑士全被封印?”我问道。
“肉体上的确如此,但他们中的死亡却将灵魂寄托与他的面具之上。将其交于我,希望可以有机会可以组止堕落。可惜我被莉莉丝胁迫,把它交了出去。”乌鸦之祖说道这里叹了口气,“不幸中的万幸,它回到了正确的人手里。寒,希望你在灵魂之井燃烧尽堕落,恢复均衡。”说完,乌鸦之祖变成灵魂之火再次返回了魂引之灯。而尘隼也向远方的天空决然飞去,不再在我们身边徘徊。
堕落是一切灾难和痛苦的元凶,可堕落如此强大,难道此行真的是必死无疑吗?算了,死就死,不赌一把太亏了。我扶起未霖,只问了她一句;“你的最后复仇,难道想错过吗?”
“这也是我们的复仇!”越卓这句话提醒了我,是啊,没有该死的堕落,我们哪会身陷死境?
“哈哈哈...骑士,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就在此时,死亡之树下,一个恶魔傲慢地冷笑着向我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