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杀人如杀猪
春去秋来,转眼间罗云已在军中待了大半年,这半年来罗云的身体基本已打熬成形,凭着书本学习,还有李勇等人的指导,罗云的武功发生了质的变化。
这样的生活也算平静,至少罗云已渐渐习惯于这种生活,内心上有足够的宽慰。
然而一个消息即将打破这种平静,好日子算是要到头了。
这年是茂庆十八年,宋国建立二十年,也即是周王朝名存实亡二十多年后。
随着周王朝的覆灭,各路诸侯纷纷自立,以至于中原大陆上顿时出现了大小几百个国家,随着各路英豪的野心助长,领土的争夺达到白热化的地步。
是以中原大陆彻底走入战乱时代。
五品中郎将也即是后来所说的副将军,因为上面还没有派遣正式的将军任职,所以现在副将军可暂代将军的一切职务,也就是说,有一切的行使能力。
现在副将军的营帐中已聚集了一群将领,桌子上铺着的是一张羊皮地图,旁边还有一个简易的迷你型建筑,里面铺着沙,划开沙就是一条沟渠,这样就成了一个模拟的战场,以便于军事商讨和演化。
帐中的人都是一副眉头紧蹙的神色,看样子有紧急事要商议。
“都灵,你认为呢?”龙渠量托着腮帮认真地看着一位年轻的将领。
叫都灵的年轻人生得俊秀无比,是位美男子,眉宇之间都是精神,此刻他走到沙盘跟前,在旁边桌子上拾起一根树枝,指向沙堆的上方:“我已经向星相师打听过了,后天。”叫都灵的年轻人特意说重了这个词,“星相师说后天午时会有一场沙尘暴,届时必定会遮蔽天空,想必视线也会被遮住。”
龙渠量听后点了点头:“你是说,我们可以利用这次异常天气来作文章?”
叫都灵的年轻人只是忐忑地道:“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利用,暂时还没想出办法来,请恕属下拙笨。”
“没事,你能提供这个信息已经是功不可没了,只是……”龙渠量犹豫了片刻,“这星相师到底准不准?”
“这个我可以肯定,这个星相师以夜观天相为测,听说还从没失算过。”
“好,这就够了。你们谁还有建议的,请说出来吧。”
“某倒有一策。”
“请说。”
“战场多是沙漠地带,我们不如埋设陷阱,到时让敌人来个马失前蹄,瓮中做鳖吧。”
所谓的埋设陷阱,不外乎就是将地底挖空,然后覆上沙子,这样敌人从远处看完全不可能看出来。
然而这个方案却被龙渠量给当场否决了:“既然是战场,你想敌人就不会事先勘察一遍吗?更何况,大范围的挖掘工作也太过费力,太明目张胆了些。换一个吧。”
“沈万,你呢?”
“哦,我没有什么奇策,我认为这战只能硬拼硬了,所以,如今鼓舞士气才是最该做的事。”
一连问了几个人,大家也都将能过想得到的策略讲了一遍,最后由大家一起商讨了作战方案。
这次宋国遭遇的是敌人是来自黄沙大漠的对面——中山国,中山国虽小,可却是不可小觑的劲敌,因为中山国的人都有股狼性,简单点说,就是蛮夷之辈,据说他们作战都会携带松狮,松狮并非是狮子,而是一种犬类,这种大型犬只生性似狼,动作凶猛异常,能一口咬掉敌人的脖子,而面对这次中山国的公然进犯,宋国也是忐忑不安。毕竟跟人作战还有几分把握,跟冷血畜生作战,这是之前还没发生过的事。
但事已至此,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战争一触即发。
战事前一天,军营的炊事房中。
罗云正手拿菜刀,动作麻利地剁着排骨,刀刀迅捷且果断,五十斤重的排骨,不到五分钟便化为一块块好看的方形。
对了,罗云现在就是军营里的一介伙夫,负责着兵士们的伙食,罗云已经当了五个月的伙夫了。但他并不以为然,按照龙渠量的话说:最好的将军都是伙夫出生。
因为他自己便是伙夫出生,所以不管走到哪都能就地取材,烧的一手好菜,要不然,你以为他龙渠量怎么会在草原上烤得一手好兔子。
伙夫的头子正好又是个秃子,年过中旬,长得非常壮实,胳膊足有罗云大腿粗,行军打战能扛铁锅,能提重斧,而那一斧子下去,整个猪头齐根断,就更别谈人了。此伙夫头子却并不是长期在这营房中做的,只是这几天比较倒霉罢了,因为喝酒被抓了个现行,所以才被发配到这炊事房中来。因为以前也干过伙夫,所以捡起来倒也是得心应手。秃子的军衔其实是伍长。
伍长大人来到厨房,看见罗云已经完事了,走过时轻轻一拍罗云的肩膀:“行啊小伙子,这刀法令老夫开眼了,如果你上阵杀敌,也能将敌人砍得这么均匀,那我就服了。”
罗云白了一眼秃子:“嗨,我还没上阵过呢,明天这阵怕也是无法眼见了,我这刀也太寂寞了。”
旁边一个洗菜的老头喊道:“喂,杀人不是好玩的,不是杀猪。”
伍长道:“一看你就没怎么杀过人,我倒觉得和杀猪无两样,一宰一双,齐根断。”
“哦我滴天啊,拜托伍长大人,马上就要开饭了,您能别谈这了吗?”一个小厮道。
“新兵蛋子,我是让你习惯习惯,在尸体旁吃饭,经历过吗?”伍长道。
那小厮放下菜刀,捂着嘴径直奔向外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伍长大人的笑声响彻营房。
一旁大厨已经开始着手掌勺了,排骨洗净了即将入锅,这也是军队里这些天最为丰盛的一顿了,因为明天就是大战之际,吃好了才能有力气挥舞大刀。
罗云洗了把手,这时来到外面,望着被落日映红的天空,罗云不禁想,明天会是怎样的一场战事呢?会不会真像伍长说的那样,杀人如杀猪?再或如老伯说的那般,人和猪并不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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