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那矮个僧人终于按耐不住了，高声呼道：“好大的口气！笼里依旧敢逞狂，祚胤何妨当老大？这话我看就是个笑话！即便你现今还是金仙存在，也不定能在我四人这里讨得多少便宜。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你也不是凤凰！”

    “凤凰落了毛不过是暂时变得难看些，要不了多久还能长出新的更加艳丽的翎羽。我的修为回落也只是为了冲击更高的境界。倒是有些人……失了手足却不知能有何好处了！”狂胤老大一点都不生气，神色平静异常。

    但韩立却觉得狂胤老大是在故意激怒周围四人，一开始就是如此。

    四僧人听了之后，面面相觑了一阵，却皆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瘦僧人仍旧问道：“手足？狂胤首领最好把话说清楚了！”

    “手足既是兄弟！”狂胤老大的口气仍旧不变，说话时眼眸中却精光四射，不住的在四僧人年脸上巡视。

    那四僧人听了，神色顿时一变。

    “呵呵……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几位道友原本应该是师兄弟五人，但其中一人却在早年间刚踏进没落之境时便陨落了，可有此事？”见此，狂胤老大略带自嘲的笑了起来。

    这次的笑却不再以往的淡笑，而是一种睥睨天下苍生的灿笑，笑声中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接受的命运捉弄。

    韩立还是第一次狂胤老大的听到这种笑声，心头在一瞬间已生出了太多震撼，太多惊悸。只是这一笑，已超出了他所认知的狂胤老大的范畴。

    展现在韩立眼前似乎是另一种性格的狂胤老大，其有着一派首领的大气，有着金仙存在的崇高，更有着对包括韩立自己在内的丝丝怜悯。当然，其也有着对过往岁月的怀念，一种增添沧桑美感的怀念。

    四僧人也似被狂胤老大的那一笑给震慑住了，皆都不动不言。过了好一会儿，四人才先后从复杂的情绪中走出，但看向狂胤老大的眼神已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那种变化，韩立许多年后仍然记得，那是中最低级的动物本能式的变化，不该在有灵智的生灵身上显现，而出现在几名仙人身上就更显得不协调了，何况这几人还都是所谓的有教僧人。

    韩立也并不知道，在他离开没落之境之前的以后岁月里，他还要见到很多个因为狂胤老大的轻视和种种诱导而失去理智的抓狂仙人。这些人的最终下场各个不同，但都印证了一个道理，冲动是必定要付出代价的。

    笑声过后，狂胤老大的神色渐渐恢复如初，额头上依旧愁云密布，但更多出了几分释然的洒脱。其见四僧人没有答话，便淡笑了一下，道：“许多年前，有五个要好的、修为同位真仙中期的佛道仙人被一起流放进了没落之境。五人中的一人长相俊朗，却本心荒淫。他一旦遇见称心的女仙便会心生非分之想并妄图占为己有。不过因为这人的长相实在太过俊美，他看上的女仙大多数竟真的愿意他媾合。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时候。终于有一次他看上了我激进派里当时同样真仙中期修为的云飘雨，苦苦追求多年却终究不能如愿。于是，他准备将云飘雨强行掳走。以他当时的修为，外加四名亲如兄弟的同阶帮助，以及靠山保守派的庇护，做起事来胆大妄为。”

    说到此处，款胤老大抬首分别在四僧人的脸上一一扫视了一遍，神色淡然如常。

    但此时，四僧人的脸色却皆都异常难看，眼中更是冒着仇恨的火焰。

    韩立将这些都看在眼里，脑中灵光一闪，竟猜到了款胤老大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果不其然，狂胤老大将目光收回后，轻轻叹了口气，道：“不巧的是，那人出手时遇到了麻烦，被一名玄仙给当场击毙了。不错，那个玄仙就是我。而我当年所杀的正是俊和尚悟色，那据传在没落之境同阶存在中火属性神通近乎无敌的悟色和尚，诸位曾经的兄弟。”

    “真的是你干的？”瘦和尚目中凶光一闪，似乎还有些不信。

    而其余三名僧人虽也一脸嗔怒，但不知为何，都没有出声。

    款胤老大淡笑着点了点头，神色中不显半分惊慌，那中睥睨天下的眼神再次放出，并在四名僧人的脸上一一停留了一遍。之后，其才淡笑道：“也许是时间太久了吧，我都忘记当时是怎么处理那人的元婴了。不过……他的肉身我可一点都没有浪费，没有炼化就交易给了百兽部落的某一名道友，还卖出了三万灵石的价格，也算是值了！”

    狂胤老大将“三万灵石”四个字说的特别响亮，也特别沉重，使人听了整句话什么都不记得也一定能记住那四个字。

    所有人都知道“三万灵石”是多少，所有人也都见过三万灵石有多少，所有人也一样知道三万灵石的价值，在他们还未成仙之前便已经知道了，甚至炼气筑基时期就已经知道或者见过了。

    闻言之后，韩立嘴角微微一动，笑着冲魔光传音道：“三万灵石，他也真能想得出来！”

    “他自然是故意要激怒他们的，如此也足以证明他的危险和阴险了！”魔光一开口，说的却还是狂胤老大的不是。

    韩立听了虽仍旧不怎么在意，却也觉得魔光的话有几分在理。但他认定的事情向来难以变动，于是，安慰魔光道：“道兄尽管放心，只要有韩某在一天，道兄就能安全的长生一天！”

    魔光听了，只无奈的摇了摇头。

    见此，韩立心念微微一动，叫醒了闭关中的火须子。

    ……

    四僧人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难看得几乎到了极致。

    “看来，狂胤首领真是杀死俊和尚的凶手，难怪贫僧四人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一点头绪，原来如此……”下一刻，也不知怎得，瘦僧人的怒气在极短的时间内已平复了下来，但脸上依旧难看，眼中的仇恨似乎更胜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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