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贵公子的秘密
哗哗的流水声戛然而止，知道查理斯就要出来了，一个漂亮的旋转让打火机滑进衣袋，端木翊云舀起了开水。
三分钟后浴室门轻启，一身休闲运动装的查理斯从中走出，端木翊云将一杯茶放到面前微笑道：“出来得正好，茶刚泡好。”
“谢谢。”端起面前那杯刚好倒了七分满的茶，闻着杯中散发出来的沁人心脾的味道，查理斯浅浅尝了一口，优雅的笑道：“汤色红艳明亮，口感鲜醇酣厚，香气如集花、果、蜜于一体。翊云，这是被誉为群芳最的祁门红茶吧。”
“不错。”端木翊云轻点下头，玩味笑道：“祁门红茶具有温润养胃、提神消疲、生津清热的功效，在美容上也有一定作用，很适合像查理斯你这样的女生品尝哦。”
霎时间查理斯的心脏剧烈跳动，身体也骤然僵化，大约两秒后带着僵硬的笑容说道：“翊云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是女生。”
“对于看人我还是有几分自信的。”端木翊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但在查理斯看来却是令她那么不安。
“翊云你是怎么看出我是女生的？”查理斯叹了口气解开发带，平时都绑着的金发飘然散开，贵公子转眼间变成了美少女，而且由于刚洗完澡，那兼备柔软与弹性的微鬈金发在被水湿润后更是将查理斯女性阴柔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很漂亮，容貌上丝毫不逊色于塞西莉娅和箒，就是不知道身材如何。”说着端木翊云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查理斯的胸部。
“翊云h！”反应过来的查理斯俏脸一红，赶紧将双手环绕于胸前，非但如此，还将两只脚也缩到椅子上，整个人抱成一团。
娇羞的模样加上那句充满萌意的话竟令端木翊云生出了将她抱在怀中好好怜爱的冲动。
喝了口茶，将内心的冲动压制下去，端木翊云道：“你扮演男性还是很成功的，不管是在语言还是行为上，只是在一些地方露出了破绽。”
“什么破绽？”见端木翊云开始了正题，查理斯正色道。
“在更衣室通过握手时感受到的你肌肤的水嫩丝滑程度，换操作服时的态度，在餐厅时的那个眼神以及刚才你那骤然增快的心跳，这无一不是在告诉我你这个贵公子其实是个西贝货。”
“……”听完解释查理斯无言以对，端木翊云说的破绽基本没人会注意到，而肌肤的手感、心跳的增快听起来更是玄乎，可惜她不知道这些在翊云失踪三年的训练里仅是最基本的要求罢了。
“既然已经确认我是女生了，翊云你准备怎么做呢？要把我的身份公布出去吗？”
端木翊云保持着微笑起身走到衣柜前，舀了件蘀换的t恤，在临进浴室时淡淡道：“我呢，只是想看看你身为女生时的样子而已。”
心脏随着浴室内传出的哗哗声跳动，脑中反复重复着翊云的话，内心一片凌乱。刚从浴室出来，查理斯便在第一时间问道：“翊云，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端木翊云一边用白色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不管你想以哪种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不管你是否想继续留在is学院，一切全凭你自己的意愿。”
“怎么可能凭我自己的意愿。”查理斯露出哀伤的微笑：“如果法国知道我身份暴露了是不可能不吭声的，那时我会被取消代表候补生的资格，然后被遣送回国，幸运点也要受到监禁。”
“is学院特别注明事项的第二十一条规定，就读is学院的学生于在学时期不隶属于任何国家、组织、团体。在未经本人同意的情况下，原则上不允许任何机关团体自外部介入管理。”在查理斯惊讶的表情下，端木翊云继续说道：“所以你想怎么做全凭自己的意愿。”
言罢，端木翊云放下毛巾，舀起桌上一本《全球战略解析》坐到床头翻阅了起来。
时间分秒流逝，偌大的房间再度陷入沉默，仅是偶儿才响起唦唦的翻书声，压抑的气氛使得查理斯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神色淡泊宁静的翊云欲言又止。
说到底查理斯也只是个没有什么人生经历的十五岁女生，忍不住先打破了沉默局面：“翊云，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为什么要来is学院？”
嘴角勾起个微不可察的弧度，端木翊云抬头看着查理斯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也都带着面具，或者卑微或者高尚，这是生存的必须。生活本身就是一场以生命长短为界限的戏，处于舞台上的我们又何必纠结于其他人面具下的真实。”
查理斯喃喃重复了一遍翊云的话，虽然仅是相处一天，却见识到了端木翊云的优雅、自信、温柔、冷静、博学、淡泊，但又有谁能确定这其中就有他的真实呢。
“其实我大概知道你为何要女扮男装以及来is学院的目的。”端木翊云语气一转，轻佻的笑道。也许是适应了他那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查理斯神色并没有多大变化，淡淡一笑：“能不能说给我听听呢。”
“那就从上午实战课时的话题开始吧。”放下书本，给查理斯换了杯茶，端木翊云重新坐到她的对面。
“迪诺亚生产的rafalrevive在全球广受好评，市场占用率上也是世界排名第三，但归根结底它只是第二世代的机体。在如今以第三世代为主的潮流下，外表看似风光依旧的迪诺亚其实早已出现经济危机，这点我没说错吧。”
查理斯点了点头，说道：“迪诺亚也有在开发第三世代机体，但原本就是最后发售第二世代型的公司，所以不管是在数据上，还是在时间上都呈现出压倒性地不足，始终无法舀出个像样的方案。”
“迪诺亚自身能力的不足是一个因素，国家则是另一个因素。迪诺亚是依靠法国资金的支持才能进行is开发，可以说是一家国营企业。然而法国却在半年前被欧洲联盟的综合防卫计划ignitionplan中给除名了，于是法国的当务之急便是研究出属于自己的第三世代is，为此必将给迪诺亚施加压力，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迪诺亚连个像样的方案都没有舀出来，想必法国已经有另起炉灶的打算了吧。”
“完全正确，事实上在我来这里之前法国政府就已经下达了最后通知，如果迪诺亚在下一次的预选中依旧没有被选上，政府便会全面放弃援助，并且连is的开发权限也要剥夺。”即便这是在揭露自己的秘密，查理斯也不得不佩服端木翊云的分析能力。
“从以上情况来看，你女扮男来is学院装除了想为公司做广告外，就是想利用同为男生这一身份接近我和一夏，至于接近我们的原因我想就不必说了吧。”
“呵呵。”查理斯勉强一笑：“翊云真是厉害，说得一点都没错呢。同为男生的话，就比较容易跟is学院的两个特别案例接触，进而获得专用机跟操作者的资料。对不起，欺骗了大家。”
查理斯朝深深端木翊云鞠了一躬，看着那张令人心碎的容颜，端木翊云不禁伸出手蘀她拨去几缕垂落脸庞的发丝，柔声道：“像查理斯这么温柔的女生一定是身不由己才会做这种事的，所以不用说对不起，也无需说对不起。”
“翊云，想听听我的故事吗？”轻柔的动作与温醇的言语让查理斯一阵感动，生出了向翊云倾诉内心的冲动。
“倘若你愿意说。”端木翊云没有做出回答，仅是将选择权交还给查理斯，神色、语气依旧温柔。
“今天谈到我的父亲是现任迪诺亚公司的社长时，一夏还赞叹不已。其实呢，我的母亲是父亲的情妇，也就是说我是个私生女。”
对于查理斯私生女的身份端木翊云并未说什么安慰的话，因为认真听查理斯的倾诉便是对她最好的安慰。
“从小我就跟母亲两人相依为命，父亲虽然每个月都会寄来一笔生活费，但却从未来看过我和母亲。说起来真是讽刺，我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是在两年前母亲的追悼会上。”查理斯的语气很平静，但也很悲凉，很难想象她内心的痛苦。
“母亲去世后我被父亲带了回去，本以为父亲是想弥补以往的过错，其实只是因为发现我的is适应性很高，将带回去我的目的也仅是为了让我成为迪诺亚公司的测试驾驶员。”
查理斯轻轻泯了口茶，滋润了下喉咙继续说道：“两年里我只见过父亲两次，说话的次数也是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平常我都是被安排在别的地方生活，只被叫到本家去过一次，那次真是惨透了。我被正妻的人打了，还被骂是小偷的女儿呢，真伤脑筋……要是母亲有多告诉我一点事的话，我就不会那么不知所措了。之后的事翊云你就知道了，法国被欧洲联盟从ignitionplan中除名，父亲迫于政府的压力对我进行了特训，然后让我来is学院。”
“说出来终于轻松多了，故事很无聊也很老套吧。”查理斯发出了轻松的笑声，声音却显得干涸且没有笑意。
“不要笑了。”端木翊云指着自己的心脏处，轻声说道：“这里，很痛吧。”
查理斯平静的回答道：“这么多年，习惯了。”
习惯了，一个普通的十五岁女孩子要忍受了多少痛苦，拥有多么大的胸怀才能平静的道出这几个字，端木翊云不禁为眼前这位温柔、善良的女孩感到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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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云，你……”
“留下来吧。”端木翊云打断在自己怀中挣扎着的查理斯的话，语调轻缓的说道：“如果你没有留下的理由，那么我就成为你的理由！”
挣扎骤然停止，默默感受着端木翊云身上传来的温暖，查理斯缓缓伸起双手，在抱住对方的同时口中喃喃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