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紧张的一夜
外面翎府的军卒动作很快,连夜出营在附近的荒山上弄了近百斤蒿草。
弄回营中之后,几经辗转送入李昊所在的那几间营房。
这个时候,营房里面已经被送来了不下四十余人,基本上每个不是大汗淋漓,就是冷的缩成一团。
这些已经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的家伙本以为自己将会被丢到野外自生自灭,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一位开国县子来陪他们。
自知必死的家伙们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在见识了李昊的一步行动之后,感动全都不复存在。
只见高贵的子爵大人当着他们的面脱下了鞋子,直接跳到那些装满蒿草的袋子上,玩了命的跳着,大量淡绿色的洗脚水被顺着袋子的一角慢慢滴落。
那些洗脚水被金太医用一只大碗接住,灌满之后,端到第一批被送来的某个家伙面前:“乖,听话,喝了。”
满头是汗,浑身无力的家伙恐惧的瞪大了眼睛,死命的摇头。
这特么根本就不是药,完全就是洗脚水好么。
李昊远远看着温柔的老金半天没把洗脚水灌进去,忍无可忍从袋子上跳下来,光着脚来到那人身边把鼻子一捏:“灌!”
灌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无力挣扎的家伙被灌的直翻白眼,直到第二碗洗脚水被端来都没有缓过来。
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敢再反抗了,眼睛一闭,顿顿顿,第二碗又被灌了进去。
苦涩带着淡淡臭味的汁水很难喝,但考虑到吐出去之后还要再被灌第三碗,丫硬是生生忍住了呕吐的欲望,鼓着眼睛全都咽了下去。
有了第一个例子,第二个,第三个,全都顺从的将洗脚水咽了下去。
等那些蒿草再也踩不出任何汁液的时候,李昊已经灌好了五个人,累的浑身是汗。
但不得不说的是,蒿草汁液的确起效很快,当李昊无力的从袋子上跳下来的时候,第一个被灌懵圈的家伙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厉害了,我的老师!
本不抱任何希望的金太医看看坐在边擦汗的李昊,颤抖的伸出手搭向已经沉睡那家伙的手腕。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金太医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浓,一刻钟后以绝不符合七十岁人的速度,动如疯兔般窜了出去。
苏定方这个时候正站在最多围的圈子里,紧张的来回兜着圈子。
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搭着一个硕大的帐篷,帐篷里面灯火通明。
太子李承乾哭丧着脸如丧考妣坐在帐中,身后站着纥干承基,不远处,程处默睡的口水老长,李震则是一个劲唉声叹气。
三个人中,小程和李震是因为兄弟义气,听说李昊独自入营的消息不顾家人反对直接跟了过来,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李承乾则倒霉的多,他跟李昊的关系远没到同生共死的程度,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李二觉得让这是个必死的任务,李昊能去,他这个未来的国君自然也能。
所以,这三个家伙便凑到了一起,共同缩在一个帐篷里面等消息。
就在所有人都在焦急等待,程处默睡的天昏地暗的时间,金太医杀猪一样的声音穿透夜色,向彻整座大营:“快,快去采蒿草,能采多少采多少,病人有救了,大唐有救了!”
苏定方第一时间赶到最内圈,不顾随时都会染上疫病,一把抓住老金的胳膊:“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
金太医顾不得苏定方语气中的不敬,喜不自胜的叫道:“病人缓过来了,蒿草汁的效果很好,第一个喝下药汁的病人已经脉象已经稳定,现在需要更多的蒿草汁,苏将军,让你的人马全都去采蒿草,越多越好。”
“真的?!”苏定方先是一愣,接着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李德謇能治疫病?”
金太医道:“对,能治,而且已经差不多治好了。”
“艹,这混蛋竟然成功了,这混蛋竟然成功了!”得到金太医的确认,苏定方兴奋的直接就是一句国骂,转头对身边的还有些懵圈的亲卫喝道:“都特么愣着干什么,还不去传令,明天日出之前,老子如果见不到五百斤蒿草,老子要了你们的脑袋。”
“诺!”亲卫同样很兴奋,他们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并不知道打摆子这病能治了意味着什么,但却知道自己的小命应该是保住了。
就算一不小心染上了疫病,也能被治好。
……
……
整个翎府在极短的时间内热闹了起来,无数火把映红了苍穹。
李承乾等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程处程顾不得嘴角老长的水口,大声嚷嚷道:“看看,看看,我来的时候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德謇一定会有办法,怎么样,让我说着了吧,偏偏你们还不信。”
李承乾则是一头雾水,有些反应不过来。
毕竟他还只有八岁,还无法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
不过好在程处默的嚷嚷让他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便是叫过纥干承基:“你拿着本宫的印信火速处宫,向父皇禀报此事。快,速去。”
纥干承乾有些犹豫:“可是,殿下您的安全……”
李承乾不悦道:“本宫在李侍读的军营里能有什么问题,再说这不是还有程校尉和李校尉在么。”
“诺!”纥干承基无奈,只能答应着出帐而去,不多时马蹄声渐渐远去。
恢复了镇定的李承乾这个时候已经带上了储君的风范,看了坐立不安的程处默一眼:“处默,李震,你二人可敢随本宫去见见李侍读。”
程、李二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有何不敢。”
“好,那我们这就过去。”
……
……
深夜的东宫灯火通明,无数禁军如临大敌,死死守着各种宫门。
丽政殿,李二、杜如晦、长孙无忌、李靖无声的坐着,像是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只希望等下不要有噩耗传来。
长孙皇后同样没有休息,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着不知是好还是坏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