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
    录音棚里，方文杉毫不顾忌的点燃一根香烟，咀嚼着槟榔，烟雾缭绕，让他的大胡子上都沾了一些烟草的污渍。
    他的穿着，打扮，行为，无不在告诉别人，他是一个‘艺术家’。
    而方文杉在双重味道的熏陶下，感觉灵感源源不断的从脑海的深处涌出...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方文杉半眯着双眼，思考下一句该怎么唱，下一句的歌词应该怎么样，哪里高音，哪里低音，哪里用颤音。
    处于这种状态中的他无人敢上前打扰。
    他就是方文杉。
    录音棚内，一个歌手正努力深情的唱着他的歌，他也不管。
    似乎是放心，似乎是不在意。
    他选择的人，他放心。
    此时，一旁传来一阵阵声音。
    “江湖笑，我和你的回忆在烟雨之后...”
    隔壁录音棚传来的一阵阵声音让方文杉一阵皱眉。
    他最讨厌思考曲子的时候被莫名的声音打断了。
    比如说现在。
    “你们这儿怎么回事？”
    隔壁录音棚的录制小哥早就被马向东买通了，早就准备好台词：“哦，抱歉抱歉，设备出问题了，现在只能外放，等一下，我们正在解决问题...”
    录制小哥装模作样的在摆弄着设备，直接就无视掉了那根被他故意拔掉的线，任由歌声从音响里传出来。
    “你们这录音棚好歹价格不便宜，设备还能出这样的问题。”
    方文杉眉头紧皱，但也只是嘴上抱怨，没有做出太多的行动。
    毕竟设备这种东西属于不可抗力。
    再贵的设备都会出问题，这是常识。
    方文杉在大部分情况下也是个讲道理的人，只是继续坐着，干脆就听起录音棚内的歌声来。
    “不过这人的声音挺不错的，唱功有些稚嫩，嗓音十分清冽干脆，是一个不错的苗子...”
    倒也不是那么的辣耳朵。
    甚至还有些可以！
    应该是个好苗子...
    当然，也就是一个好苗子而已，并没有让方文杉特意放在心上的程度。
    或者说，是可以放在心上，但没必要。
    方文杉本人依旧在闭眼思考歌词歌曲。
    在录音棚里录好音后，大门打开，马向东从里面走出来，很‘巧’的来到了方文杉面前，又很‘巧’的将他认了出来。
    “方...方文杉大师？是您吗！”
    “嗯...”
    “方文杉大师，我是你的粉丝啊！”
    “哦？”
    方文杉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嗓音干脆，唱功稚嫩的小男生居然还是自己的粉丝？
    此时此刻，马向东面红耳赤，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有饭圈内味儿了。
    而方文杉当然也没有别的反应，相反还有些高兴。
    谁遇到粉丝不高兴呢。
    况且，眼前这位嗓音条件还算不错。
    “小子你唱歌不错啊，专业的？”
    “是啊，我目前是练习生...”
    “哦？哪家公司的练习生？”
    “目前是天娱的练习生...”
    “天娱吗...”
    方文杉思考了一下这家公司，以前还算不错，现在被资本侵蚀成了别的形状，要说叫娱乐公司吧，其实更像是资本公司了。
    两人攀谈了起来，方文杉是越聊越觉得投机，觉得眼前这小伙子对胃口。
    那当然是对胃口啦。
    马向东可是专门上网调查过方文杉的喜好的，还偷偷去他微博那里浏览了一天，将各种可以用来攀谈的内容都分析了出来...
    他像分析想追的妹子一样分析方文杉！
    机会总是留给有机会的人，马向东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小子，不错不错，很对我胃口。”
    方文杉是越看越顺眼，甚至当场决定写一首歌给这小子了。
    “哪里哪里。”
    马向东表现的相当谦虚，脑袋半低，嘴角却是微微翘起。
    稳了。
    自己被方文杉赏识了。
    “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风捎去安康。”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
    一阵低沉又有磁性的歌声从录音棚那边传出来。
    听到这声音后，方文杉突然愣了一愣，没有继续跟马向东交谈，尽管马向东此时还在侃侃而谈，他的心思却早飞向了另一边。
    “这是...”
    另一边，负责调音校准的小哥突然愣了愣，抱歉道：“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小心外放了，我现在去调设备...”
    校准的小哥还在抱怨。
    特么的谁啊，把全部音响调成了外放？！
    那么缺德。
    “继续放，不要停下来啊...”
    “啊...”
    “文杉哥...”
    马向东还在一旁献殷勤呢，方文杉的思绪已经被另一边吸引了。
    这嗓音...
    是刘东华？
    不对，和刘东华有点像，但嗓音是不同的，这个嗓音更加清冽，更加的年轻，更加的有活力。
    搭配这种低沉的唱法，有些奇妙的化学反应。
    此时，方文杉的表情逐渐变得贪婪起来。
    方文杉不管不顾，来到了这位调音小哥的面前，一脸诚恳道。
    “哥们，可以把这个歌手的身份告诉我吗？”
    “抱歉，不成，这是客户机密...”
    调音小哥果断拒绝，开玩笑呢，这是职业操守的问题。
    就算眼前的是方文杉大音乐人这个原则也不可能打破的，泄漏客户信息他们这录音棚还怎么做下去。
    “求求你了，告诉我吧，他的嗓音真的太适合了，太适合我这一首歌了，我给你钱，一万块，两万块行不行？你要多少钱，只要不过分，我都给你，我要买下他的身份信息。”
    “抱歉，真的不行。”
    调音小哥果断拒绝，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两万块钱丢掉自己的饭碗和职业生涯。
    “你们老板电话多少，我亲自跟他谈。”
    “我们老板也不会答应你的，这是原则问题，真是抱歉了...”
    方文杉快和这位小哥哥吵起来了，和网上流传的一样，他在大部分时候是讲道理的...既然有大部分时候，那就有小部分的时候，就如同现在。
    只剩下了在一旁凌乱的马向东，呆呆的看着为了一首歌跟别人争吵的方文杉，现在的方文杉早就把马向东当成了空气人咯。
    “方...方哥...”
    您是不是忘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