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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华录[GL]_分节阅读_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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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昙华录[GL] 作者:沧海惊鸿

    昙华录[GL] 作者:沧海惊鸿

    “怎么了?”石寒觉察出她的异样, 柔声问道。

    “其实,我并不是从小便无家可归的,”杨谨迟疑道,“你……你知道挽月山庄吗?”

    石寒闻言,娇.躯明显一震。

    她怎会不知道挽月山庄。

    “你怎么了?”杨谨忙丢开自己的话头儿,关切问道。

    “是不是冷啊?”她说着,拉着石寒,两个人重又一起窝进了锦被中。

    生恐深夜凉意重,杨谨又伸手拉扯过了厚实的床帐,掩好。

    一时间,灯烛的光亮又被隔在了帐外。

    石寒很庆幸,此刻暗下去的光线,可以掩饰过她无措的神情。

    她很清楚,方才听到杨谨说到“挽月山庄”四个字的时候,自己的内心里是何等的动荡。

    “是有些冷。”她轻声说着。同时,缩了缩肩膀,她似乎真的觉得冷。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

    “刚才那碗姜汤,应该给你喝的。”杨谨无奈道,遂搂紧了她,一只手摩挲到她的小.腹处,徐徐地将一缕真息渡了过去。

    “现在还冷吗?”杨谨又问道。

    石寒怔怔地摇了摇头。确实是不冷了,不止不冷,来自杨谨的温暖,还将她从无边的回忆中迅速地拉回到了现实中。

    杨谨并不知道她心里的种种,思及她之前冷得可怜,心中疼惜,忍不住环了她,侧身,在她的脸颊上印了一个吻。

    石寒艰涩地转头,对上了杨谨羞红的脸——

    她被石寒看得不好意思了。虽然,那个亲亲,她觉得挺顺理成章的。

    “你方才是说,挽月山庄?”石寒的神色很微妙。

    杨谨是看不懂的,只点头道:“对,挽月山庄。其实,我就是在……婆婆的药庐和挽月山庄中长大的。”

    她还是艰难地说出了“婆婆”两个字。

    石寒抿唇不语。

    过去,关于杨谨的种种迹象太过明显。作为一个与那段往事和那些人皆有牵连的,石寒很自然地便会想到杨谨同宇文睿的关联,但当她想要查得清楚的时候,却也只能查到杨谨在药婆婆的药庐的经历,旁的,便查不到了。

    若是如杨谨所说,那便对上了——

    试问,这世间,除了禁宫,还有什么地方是水泼不进,秘可不测的?那就只有宇文睿与景砚归隐的挽月山庄了。

    “……就是这样,我记事之后的每一年过年,都会回到挽月山庄,去见庄主和义母。”杨谨极少一次说这许多话,她已经将自己如何到了挽月山庄,以及在挽月山庄中的经历,简略地说给了石寒听。

    义母?石寒惊诧于这个称呼。

    却听杨谨续道:“庄主夫人,是我的义母。唔,挽月山庄的庄主,也是一位女子,而且是一位武功高绝、深不可测的女子,她亦是传授我武功心法的师父之一。”

    “其实,在挽月山庄中,他们都叫我’少庄主‘……”杨谨说着,有点儿窘迫。

    她自觉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却频频成为“少庄主”,在挽月山庄如此,在寒石山庄更是如此。真是奇也怪哉!

    石寒越听,越是心惊。

    杨谨的生父是宇文克俭无疑,宇文克俭是什么人,石寒亦是清楚的。那么,为什么宇文睿会将杨谨养在膝下?还教她傍身的武艺?甚至,景砚还成了她的义母?

    少庄主……这是打算将来把挽月山庄交托给谨儿的意思吗?

    石寒惊然想到了一件极重要的事——

    “你的女儿身……她们知道吗?”她问杨谨。

    杨谨被她问得有些不自在,老实道:“便是庄主,她命我女扮男装的……红姨也说,让我遵从庄主的意思。”

    石寒心头猛跳几下,心道莫非谨儿的身份,其中大有门道?

    石寒只顾了思索,一时忽略了杨谨。

    杨谨见石寒听了自己的话之后,默然不语,遂想到了一直以来石寒便对自己女扮男装的事儿不认可,忙解释道:“庄主和义母不是坏人。她们其实对我都特别好。她们这样要求我,必定有她们的缘故。”

    见石寒重重地蹙了眉,杨谨以为自己分辩得不够有说服力,又慌忙解释道:“庄主她确实对我挺严厉的,但是严师才能出高徒啊!义母她老人家对我特别慈爱,像娘亲一样好……唔,我从小到大,一直觉得,若我娘亲在世,就该是她那样的温柔和蔼……”

    她犹自絮絮地表达着宇文睿与景砚的好,石寒却听得心里不大痛快了。

    谁都说景砚好,姿容端庄,知书达理,仪态万方又有魄力,当年在大周倾覆的危机边缘力挽狂澜,力排众议拥立小女帝,重建大周昔日的辉煌……

    人人都说她好,似乎所有美好的词汇皆安在她的身上都不过分。这些年,石寒的耳朵已经听出了茧子,亦被磨得麻木了。

    可是今日,这些话,自杨谨的口中说出,石寒就觉得很不是滋味了,冷道:“既如此好,你何不回你的挽月山庄去?”

    杨谨毕竟年轻,于察言观色上还是稚嫩了些。她一时间并没觉察出石寒情绪的异样,反而愧疚道:“已经两年多没回去看她们了,也不知她们过得如何……”

    石寒听罢,更觉愤愤的,一扭身,甩开杨谨的手,自顾自翻进榻里,只凉飕飕地丢下一句:“那就回去!没人拦着你!”

    杨谨尚回忆着呢,突觉怀中一空,那人已经躺回去了,还背对着自己。

    这是怎么个状况?杨谨呆住。

    她难道不是正在自责地向石寒检讨自己之前的隐瞒吗?连一半都没说完呢,怎么就……不想听了?

    杨谨盯着石寒的后背,呆坐了一会儿,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石寒似乎此刻心里不大痛快。

    可自己说了什么让她不痛快的话了吗?杨谨想不出。

    思来想去,暗忖着,大概还是隐瞒了太多,令她不高兴了吧?

    这也是自作孽!杨谨暗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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