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晚上，春晚还没有结束。
    等到凌晨一过，春节档的“午夜场”就开始正式登场了。
    这个春节档，共有16部新上映电影，其中只有8部是全线上映的，其他的8部都是小制作小成本，在部分院线上映。
    8部电影，每一部都不是普通货色，敢在春节档全线上映的，可能最寒酸的，就是《再见，少年》了。
    毕竟它的投资方真的很穷。
    因为宣发实力不足、人手不足，《再见，少年》甚至都没有搞首映式。
    事实上，这个时候，他们想要搞首发仪式，估计也抢不过其他的电影。
    但是谷小白和付文耀的号召力依然在线，第一天的预售就有3000万票房。
    王达文觉得，就算是再怎么扑街，也能有四五千万的票房收入了。
    东城广场，一家全国连锁影院的经理，在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直达电梯的影院门口，站了一会儿。
    这会儿，大厅里几乎没什么人。
    大年初一或许会有很多人看电影，但是大年三十不会。
    大年三十的主题是年夜饭、春晚，没有什么能够撼动它的地位。
    “今天晚上不知道午夜场能有几个人……”经理这么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早点回去？
    反正人少的话，估计也不用自己在这里值班。
    这么想着，经理溜溜达达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喝了两杯茶，又小睡了一会，他就看到一名领班跑了过来：“经理，订满了！订满了！”
    “什么订满了？《疯狂人生》？”
    “不是，是《再见，少年》被订满了！”
    “《再见，少年》？”经理打开了后台一瞅，就看到后台一片红彤彤。
    整个不大的影厅，只剩下了最后一排角落里，还有两个座位。
    “这什么情况？难道是粉丝包场吗……”
    之前，他们也见过这样的情况，某些流量明星的首次拍电影，首映第一天，粉丝们约定在某个影院集体包场。
    很多时候，这也是幽灵场。
    看订座，爆满。
    但是，进去影厅里看看，一个人也没有……
    看起来贼吓人。
    “这是好事啊……又能赚钱，又不用安排打扫……”经理还有点喜滋滋的。
    反正这又不是他们自己造假。
    这大年三十晚上，谁想忙得团团转啊。
    然后他就听到助理道：“一点也不好，门口都快打起来了！”
    跟着助理走出去，他就看到外面已经来了许多人，熙熙攘攘的，在等着检票进场。
    在售票处，还有许多的小姐姐模样的人，在质问售票员。
    “你说都卖光了？骗人的吧……这大年三十晚上，谁吃饱了撑的出来看电影！”
    旁边，她的男友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啊……
    又有一家三口，从电梯里出来，看到这么多人傻眼了，老婆又埋怨老公：“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什么？没票了？我说让你在路上就先买了吧，你非说不用提前买……”
    老公突然狡黠一笑：“老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睡觉了？”
    “你这个……你故意的是不是！”老婆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老公一阵暴打，旁边四五岁的小娃在旁边大声拍手叫好。
    看来这又是一位在家里没地位的男士。
    再看看整个影厅里，这样的人，竟然不在少数。
    “经理呢？老板呢？能不能加场啊！”
    “对啊，我们可以包场啊……我们这么多人，你肯定不会后悔的……”
    经理苦笑道：“不好意思，场次安排都是前一天安排好，上报了的，真的没有场次了……这样吧，您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场次想要看的？今天很多大片上映的。”
    “我就是想要看《再见，少年》不想看其他场次……”
    “那……不如您看看其他店还有没有场次？”今天真的不想多事，你们快点走吧。
    “啊，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吧，给我们加一场嘛……”那位老婆还不满意，“不然这样，你们售不售站票，我们可以拿马扎坐在走道里……”
    “噗……”旁边，老公完全被老婆折服了，这想象力，不愧是我老婆！
    “算了算了，大半夜的，咱们回去睡觉，明天一早就来陪你看好不好……现在先回去，我这就给你买白天的票，买票！”老公打开手机，准备购票，然后眼睛猛然瞪大。
    “我去！什么情况！”
    全场爆红！
    午夜场之后，影院休息，下一场是早上9点场，再然后是10点45场，每一场都已经快被买光了，只剩下边边角角了。
    犹豫了一下，就连10点45场的都没了，只能抢12点半场的了。
    这下子午饭怎么吃，也得纠结一下了。
    “快抢快抢！都怪你，早说了要早点抢票吧！有我家小白客串，唉，怎么可能好抢嘛……”
    “不就是小白嘛……”
    “什么不就是小白，你这个家伙，小白上台表演的时候竟然睡着了，你错过什么了你知不知道……”
    “老婆老婆，我抢到了，另外一个影院的，老婆，你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可以去看别的吗？我想看《疯狂人生》，我看了一下，还有票……”
    “不行，罚你陪我一起看，还要写1000字的观后感！”
    “500字行不行？”
    一家三口，一边吵着架，一边就走了。
    影城经理这边，安抚了许多想要看电影却看不到的观众，还给每人赠送了一杯热饮，把他们送走了，然后叹了一口气。
    因为八部电影同时争抢，所以《再见，少年》的排片量非常少，大概只有10%的排片量。
    据他所知，自己家的这个排片量还是高的，其他院线排片量更低。
    但现在看来，它的票房，恐怕真的要爆炸了。
    “不行，我问问其他店的情况。”影城经理打开手机，在店长群里看了一眼，立刻傻眼。
    一连串的消息。
    “《再见，少年》爆了，明天要不要加排片量啊……”
    “这电影不是小成本吗？怎么这么炸？真的是因为谷小白？这个号召力太恐怖了吧。”
    “你们刚才看没看春晚？看了你们就知道了，谷小白的现场太震撼了！真的是作弊开挂的强！第一天有这种人气真的不奇怪。”
    “两大主创齐亮相，还在春晚上唱了主题曲，这号召力真的杠杠的。”
    “明天要不要加排片量啊……”
    “这种片子，偶像效应，青春校园片，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吧，可能明天就打回原形了……”
    “我估计就是当个黑马，但不知道能不能黑马到最后……”
    “看看口碑，就知道了。”
    是的，票房这东西，第一天看人气，第二天看口碑。
    你如果真的稀烂，除非每时每刻都有谷小白无死角的三百六十度特写，不然你能卖出票去才怪！
    电影，归根结底，还是要有好故事，其他的，都是锦上添花。
    一个半小时之后，第一场电影结束了。
    第一批观众，从散场的影厅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