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做人的最高境界
庄臣心潮澎湃,梦想终于成真,跟偶像一起逛菜市场!
在九龙城大街小巷会经常偶遇明星,比如周润发、杜琪峰。在湾仔街市还会遇上袁咏仪,还有影帝刘青云……
环顾四周,竟然发现prada直接开在菜市场旁边?
蔡澜一马当先,开始逛市场,果然跟电视上一样。老爷子无论走到哪里,到处有人打招呼,微笑着点点头,十分亲切。
走过一个牛肉摊位,介绍道:“在上世记60年代,商贩为让牛肉卖更贵,看起来更新鲜,把清水直接打进肉里,叫催水牛肉。每当牛肉贩突然讲一些话题转移注意力的时候,精明的师奶马上就会问一句:有冇催水呀?”
“在这里买菜跟内地是不是不一样?”蔡澜见庄臣有些迷惑,解释道:“买猪肉可以大约切多少的,不说一斤,直接买30元或者80元,肉贩就会熟练切给你,绝对不用不好意思。”
“买鱼更好玩,新鲜鱼可以一份份摊开来卖,50元三条或者100元五条。收市发现不太新鲜,马上降价,绝对不能过夜。”
庄臣看着各种食材价格,暗自咂舌,不愧是寸土寸金,真贵!
蔡澜经常去内地,明白庄臣的心思道:“所以出手要快是这里买菜秘诀,如果有时间最喜欢去北角菜市场,那是最庶民的地方,也叫春秧街。”
“既是一条街,亦是一个市,半露天街市每日朝七晚七,聚集三教九流,早上七八点是最繁忙时段,满街摊贩和路人,堵住前路,缓缓的电车,响着叮叮,慢吞吞前进。”
“电车身扫过小贩摊档的菜叶葱头,二三百米距离,人潮被电车剪开,又复合,如是往来,继续你买我卖……”
看看庄臣拿着的红酒,笑道:“今天我请客,喝你的红酒,跟我来!”
轻车熟路来到一家海鲜摊,跟老板打声招呼,问有没有好货?
老板笑着用渔网捞出一条鱼,蔡澜眼前一亮道:“龙趸?今天有口福喽!”
庄臣也露出微笑,龙趸其实就是石斑鱼的一种,特点是鱼皮包裹着鱼鳞,而石斑鱼则是鱼鳞外覆盖鱼皮。
赶紧让老板装起来,满意道:“这玩意可不是每天都有,我一般都要打电话询问,提前预定店家会打给你。运气好遇见一大条鱼,放在店门口,马上很多人抢着排队。”
庄臣环顾四周,发现菜市场旁边还有熟食档,也就是小吃店。热热闹闹熙熙攘攘,很多客人自己洗茶壶,亲手倒茶叶,加开水,甚至拿点心,老板悠闲的看着报纸,丝毫没有帮忙的样子。
蔡澜把鱼交给夏龙,顺着庄臣的目光道:“都是几十年老街坊,五点就有早餐,吃饱也就几十元,这才是真正市井生活,吃着点心,喝着浓茶,听着左邻右里话家常……”
“猪润,其实就是猪肝,肝等于干,不好听,所以不能干,只能叫润,典型封建思想,哈哈哈……”
“你没有看错,10元港币,而且经常没人买!因为港人不喜欢吃,怕三高!”
“猪腰也是,一大盒才6元,今天还算贵的,不信你收档先再来,三块全部打包。”
“橙五花八门,各种产地都有,每年能吃掉二亿多公斤。当地人偏爱新奇士橙或navel,一般叫黑牌橙,每个八元。”
“我喜欢漳州橙,可惜买不到,所以每次托人从厦门带回来的多。”
“千万别小看大米,它可是唯一储备商品,除非取得许可证,否则携带超过15公斤过境属于犯罪,最高可被处罚款5万港元及监禁1年!”
“泡面在内地是不是垃圾食品的代言词?在这里可不一样,公仔面深入民心,平时在家无聊或懒得做饭,拿来煮三分钟就算一顿饭,所以在tvb经常会见到煮公仔面的情节……”
“青岛啤酒可是大牌子,深入人心,两瓶就要六十多快,可不便宜……”
“薯片很便宜,经常十几块一大箱,小孩子最喜欢……”
一圈下来,满载而归,来到盛记大排档,食材全部交给老板,两人坐下,打开红酒,边喝边聊天。
等酒醒好,亲手帮蔡澜满上,恭敬道:“我看过您的所有著作,最喜欢一句话:
“跟整个宇宙相比,人生不过是短短几十年,一刹那的事,希望自己快乐一点。于是您终其一生都在追求快乐。游遍四海、友遍天下、品世间美食、阅美女无数、饮酒品茶、写作养性。”
蔡澜哈哈大笑,把布袋放下,摆摆手道:“没有那些大道理,我总结人生就八个字:吃吃喝喝,快快乐乐!”
庄臣看着眼前的老顽童,不由感叹过上好生活,是古往今来一直追求的终极目标。而现代文明却将效率、制度、财富、地位横亘在现实生活与对幸福的追求之间,将我们对于美和善的想象力框进牢笼。
久而久之,人们快要忘记,自己费力生存、拼命工作、探讨秩序、言说规则的本意,无非是快乐自在地生活。
蔡澜美美品口红酒,高兴道:“平稳的人生,太闷,我受不了闷,所以决定活得有趣。”
“最爱宋朝人蔡持正的那句诗:睡起莞然成独笑,数声渔笛在沧浪。人生如梦,富贵如烟,看遍世事,云淡风轻,悠然如燕。”
“每天提着菜篮,逛逛菜市场,看着新鲜瓜果梨桃朝自己微笑,心满意足提上一整篮回家。一个人日日兴致勃勃地生活,内心与世间万物碰撞而有回声,千万不要对生命有所倦怠,不因年岁累积而丧失玩心。”
看过很多专访,可真正面对蔡澜的时候,才能体会到那种悠闲自在的豁达。
他可以算是本土最重要的一个文化符号,文字在各大报刊杂志随处可见,简短、轻松、易懂,书籍、电影、旅游、美食、时尚、人生,声色犬马,家长里短,无所不包。
很多餐厅喜欢在店里悬挂蔡澜所写的食评作为宣传,或菜单上标出蔡澜推荐四个字,招徕顾客。
做过四十年电影监制,为电影繁荣付出过诸多心血;写专栏,出版上百本书,主持过多档美食节目,写食评,开餐厅。
录制旅游节目,创办旅行团,带好友世界各地旅游,吃喝玩乐一条龙。
某次夜间坐飞机,突遇气流,颠簸不止,身边一位澳洲人死死抓住座椅扶手,他却波澜不惊在喝酒。飞机稳定后,那人不解:老兄,你死过吗?
蔡澜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说:我活过!
很多人质疑,凭什么一个吃货能跟金庸并称四大才子?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是港岛电影黄金时期,影响力向北延伸至大陆,向南辐射整个东南亚。
成龙主演的《龙兄虎弟》《福星高照》《城市猎人》等一系列风靡亚洲的商业大片中,监制蔡澜十分常见。
后来开始写作,变成畅选作家。又遇见写作黄金时代,几十年前单靠写作一年就能赚几百万。走进任何一家书店,指着书架对店员说:从这排到那排,全部打包!
蔡澜站起身,亲自去给大厨交代几句,重新坐下道:“年轻时太有个性,后来发现自己的性格让周围人都不好过,于是决心扭转过来,把自己变得开朗。”
“慢慢明白人家快的时候,我们要慢;人家慢的时候,我们必须快,要跟人家不同。就算卖蛋卷,人家都卖甜的,我就卖咸的。”
拿起随身的黄色布袋,展示道:“上面是朋友设计的绣像,正中间的便是我,在树下打坐,眯着眼朝众生微笑。吃吃喝喝,让自己活得一天比一天更好,希望今天活得比昨天更好,昨天活得比今天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