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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仙 作者:五色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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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金丹、元婴上下的修士面对着他,就如面对着苍茫天道、万古洪荒,自然便受到极大压制,反应也不如平常灵活。
众人失神了一阵,随即便被巨大的惊喜冲醒过来——六州中合道修为的人也不过有数几个,身份又都绝高,轻易不肯离开本门,到这不知深浅的水底洞天来犯险。而眼前这个既是合道修为,又就在那祸源跟前住着,若能得他助力,说不定真有望将那洞天封住。
为首的一位鸣鹤观道士便率先稽首为礼:“这位前辈有礼了,在下鸣鹤观灵枢子,这几位是罗浮秦弼秦道友、璐城李励李道友、清静宗慧城道友……”他一面介绍,众人便各自上来行礼,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新出现的水府道君和他身旁的两位元神真人。
那两个真人一个是云铮,另一个自然就是乐令。
玄阙倒是装这个水府之主装上了瘾,举手谢道:“老朽正是这水宫之主,名叫揭罗,这是小徒苍儿。这位是罗浮的云铮云真人,这位秦小友也是罗浮弟子?想来你们也是师兄弟,今日能在这里团聚,可见咱们是有缘哪。”
被他盯着的秦弼终于回过神来,起身答道:“云师丈离开本门百余年,不想却是在前辈宫中坐客,秦弼代罗浮多谢前辈照应师丈了。”
秦弼论起来才是这些人中的真正领袖,不过初时被道君威压压了一压,后来又看到了本门师叔云铮,接二连三地意外,反应得比旁人还慢些,连答礼也是下意识地随着别人起身,远不像平常那样进退合度。
叫他在意得失了礼数的,既不是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合道真君,也不是他师叔云铮,而是那和他堂弟身材体态十分肖似,甚至面貌也有几分相似的元神真人。
他心里颤微微地动了一阵,忍不住想问问乐令到底是不是他所想的人,才欲起身,看到安坐在一旁的云铮,却又把那句话咽了回去——云铮是他师丈,若真如他所想……那云铮怎么会与杀了自己道侣的仇人一道?
秦弼心事翻腾,目光总不离乐令身周,灵枢子等人与玄阙老祖讲解六州形势,他竟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甚至连交好合道真君的心思都没生出来。
甚至听到玄阙问他与云铮的关系时,他还是怔了一怔才回过神来。但既起了话头,他的心思又活转回来,便越说越周密,想把这个道君也说到罗浮去共抗鬼修:“此事确实是我罗浮首倡,我派掌门朱陵真君正是主持大计之人。几位前辈若不弃,可否往罗浮一叙,由掌门亲自引荐前辈认识六州人物,以后也好共抗那些祸乱天下的鬼修?”
玄阙老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回头瞟了乐令一眼,向着众修士点了点头:“我也听云真人说过罗浮的大名,一向心向往之。今日难得各位小友相邀,我也借此机会见一见大派风光。”
秦弼略弯了弯腰:“能得前辈玉趾降临,也是罗浮之幸。”他的目光还是不自觉看向乐令,脑中泛起从前两人不曾反目时的静好时光。那些旧事渐渐消退,他识海中又不期然浮现出秦休死前的一幕幕不堪的景象;以及在魔修法会上,秦休的元神狂乱地谩骂乐令的场景……
原来秦朗从头到尾都是假的,是魔修转世而成。而且这魔修所爱的人是他师父,这些年他的自作多情落到最后就成了自取其辱。最令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是,他竟然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忘不了那个魔修,甚至连他的一举一动、每一次相见时的场景都如在眼前。只要是见着有些相似的人,他都会觉着、甚或是期盼着那人就是他的堂弟,是那个杀了他师父的魔修。
秦弼眼中痛楚之色一闪而逝,神情重新清明起来。
他的师父落得如此耻辱的下场,他这个当弟子的又怎么能只顾自己小恩小爱,就忘了师恩,不替师父报仇呢?他早已在师祖面前罚下重誓,一定要杀了乐令为师父报仇,以前就算有多喜欢那人,也要让位于师仇之后……
他尽力维持着沉稳态度,与同行修士为玄阙一行引路。站在剑上飞行时,也暗自将扳着头只看向前方,不再注意玄阙身旁那总是挑动自己回忆的身影。
126、第 126 章
东海这片洞天离黄曾州不远,罗浮自然占了东主地位。找上冰揭罗宫那些修士中,罗浮掌教朱陵真君的徒孙,如今问道峰的首座秦弼便隐隐是其中首领了。他这百余年来一直在朱陵真君膝下受教,修为进境一日千里,三十余年前便结了元婴,又得朱陵赐下了几样厉害法宝,在六州年轻一代修士中也算得上极出色的人才。
他既占了地主身份,引领玄阙一行进罗浮时,就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心思,主动与玄阙师徒攀谈,小心询问他们的出身来历,以及何时占了那水宫。
冰揭罗宫是湛墨的地方,就连乐令也没问过其来历,玄阙自然更不知道,只不过随口编来敷衍。可谁又会怀疑一个法力通天的道君,竟能为了蒙蔽一群最高不过元神修为的后辈修士,冒充是水宫之主?何况他们师徒身边还带了云铮,适时说一些他到海外游历如何与乐令结交,又得机会随他到水宫小住之类,便叫玄阙水宫之主的身份更加无可置疑。
玄阙老祖点了头要去罗浮,秦弼等人便忙在前头引路。无患等一众水妖倒被玄阙扔下,只带了徒弟和云铮共同出来。离开水宫百余里,玄阙才想起湛墨不在,侧过头低声问他徒儿:“你那徒弟怎么没跟着出来?”
乐令这半天没见着湛墨,也窝了一肚子的火,又无处可发,只得低叹一声:“方才叫我打了一顿。小孩子面嫩,恐怕是生闷气了,一直没跟出来。师父不必管他,以后我腾出手来再好好教训他。”
玄阙老祖满眼都是温柔,不轻不重地训了他几句:“哪有这样当人师父的,徒弟有了错处要教,你方才那样打他,是人都会心生不满。为师当初若是这么对你,你心里会怎么想?”
乐令想到自己前世犯的大错,脸皮也紧了一紧。但想到师父这么大的事都没跟他算过帐,更不可能为了教训弟子的小事生他的气,胆气又粗了起来,浑不在意地答道:“教徒弟也要因材施教,师尊的弟子自然贤于我的弟子,所以不用动这刑罚。我那徒儿就是叫师尊惯坏了,如今对我这师父才没大没小,我要管教时,师尊可不许再拦着。”
他说话时神情缠绵婉转,态度亲昵到轻慢,完全不像是弟子对师父该有的样子。玄阙与他说话时更是温柔款款,架子低到了尘埃里,哪还有半分合道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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