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年夜饭。
    洛寻吃的特别撑。
    用孔双的话来说就是，大过年的谁不放假，艺人也有假期，假期就别考虑什么身材管理了，该吃吃该喝喝，长胖了也没事儿，大不了过完年再瘦回去。
    地上好几罐啤酒。
    不过无论洛寻还是孔双，喝这点酒都不在话下，躺在椅子上休息，手机忽然响了，不知道谁打来的电话，洛寻拿起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怎么不接？”
    孔双在那揉着小肚子。
    洛寻寻思着也许是哪个熟人换号码了，结果接听之后，那头却半天没有声音，只能开口问：“请问你是哪位？”
    “喂？”
    “喂？”
    依然没声音。
    不，仔细听，其实还是有声音的，是一道呼吸声，而且这呼吸声愈发的絮乱，好像对面的人有些慌了——
    “是你啊。”
    洛寻忽然明白了。
    电话那头的呼吸愈发絮乱，这佐证了洛寻的判断，他轻轻皱眉道：“所以贴吧里那个奇怪的人也是你，为我准备衣服的人也是你……”
    电话那头忽然没声了。
    洛寻却能够想象到某个人用力堵住话筒的样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一瞬间便浮现出这样的画面，而且格外笃定事实就是这样。
    “闹够了没有？”
    面色复杂，洛寻转头看向窗外，满天绽放的烟花映在窗户上，他轻轻吐出那个已经好久没有提及的名字：
    “张岁柠。”
    孔双陡然瞪大眼睛。
    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洛寻。
    洛寻没有看到孔双的表情，他放下手机，准备挂断，临了却又顿住，似是想起了什么，重新拿起手机，轻声道：
    “新年快乐。”
    说完，洛寻挂断了。
    从头到尾，对面没声儿。
    孔双反应却很夸张，几乎是尖叫着喊：“你刚刚说的是张岁柠吧，洛寻，你，你你你，张岁柠，怎么可能啊，你们怎么可能认识！？”
    “很奇怪吗？”
    洛寻道：“张岁柠是公司培养的练习生，我当初也是天光练习生。”
    孔双一愣。
    旋即她摇头道：“不不不，容我换一种方式表达，你和张岁柠是什么关系，你们该不会是那种，那种……”
    “曾经。”
    洛寻淡淡道。
    孔双捂着嘴，好半天才消化这个消息，她忽然想通了那个自己一直在好奇的问题，为什么洛寻一个小小的练习生会被高层下令雪藏……
    “这个故事不算长。”
    洛寻想了想，干脆把自己和张岁柠的事儿告诉了孔双，之前他是不想说，但眼下既然撞上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只是……
    在洛寻讲述这段往事的过程中孔双好几次变脸着实有趣，这也实力证明她没有整容，整容的女孩做不了这么多的表情。
    “咕嘟咕嘟。”
    又是两瓶灌装啤酒被孔双几口喝了下去，然后小丫头以伤春悲秋状叹息了一句：“苦酒入喉心作痛。”
    “为什么？”
    洛寻觉得孔双反应很怪。
    然而孔双却觉得洛寻才是奇怪的那个：“你知道张岁柠有多红吗？如果让外界知道你和她有过这么一段过往，可能粉丝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淹死！”
    “恶心。”
    洛寻才刚吃完饭。
    “你别无动于衷啊。”孔双决心让洛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和张岁柠谈过恋爱，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她也许能解决，你的星途却可能一个不慎就彻底毁掉。”
    “这不是在保密吗。”
    天光为了藏住这个秘密，直接把自己雪藏流放，现在更不可能主动把这个消息爆出去。
    穆云红倒是知道这事儿。
    但这是穆云红和天光高层的信息交易，她也不可能说出去，除非她穆云红想要和天光结下死仇。
    “我的天……”
    孔双拍着胸口：“我到底带了个什么样的新人啊，以前我觉得皇小明妖孽，现在我觉得，最妖孽的新人其实就在我身边，胡君为你当领路人，张岁柠还是你的前女友，而且照你的意思，张岁柠还在暗中帮你……”
    “至少有一次。”
    洛寻不知道张岁柠为什么这么做，但他知道，张岁柠性格偏执到可怕，便是当初两人恋爱的时候，也时常觉得猜不着对方的想法。
    “快告诉我！”
    孔双忽然作可怜状：“还有什么事情你没说，赶紧一次性说了吧，要是以后瞒不住了再告诉我，我怕我心脏会受不了！饶了我，我还只是个小女孩啊！”
    “没了。”
    “真没了？”
    “其实还有一丢丢，不过只是我被雪藏那两年埋下的一些彩蛋，未来不一定用得上。”
    雪藏期间？
    孔双想了想没多问。
    洛寻被雪藏，定是之后孤立无援，想做什么事情估计也举步维艰，那段岁月，估计洛寻自己也不愿意提及太多。
    “总之！”
    努力提了一口气，孔双认真道：“你和张岁柠的事情千万不要说出去，当然，我相信你也不想和别人说这种事，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张岁柠太红了！过去的一年，她一个人拿下三个国际品牌代言，击败了数位国内的一线巨星，国内娱乐圈几乎都在聊这事儿！她现在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当红花旦就能轻易概述的了，如果你和她的事儿爆了，不说天光，她背后随便哪个品牌商，就能把你碾死！”
    “碾死？”
    洛寻笑道：“也别把我想的那么脆弱啊，其实我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要厉害一丢丢。”
    “你还笑得出来。”
    孔双叹气：“现在的情况是，张岁柠可能对你余情未了，我都不知道这算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不用管。”
    洛寻随口道。
    听到这熟悉的话，孔双忽然想起来了：“之前贴吧那个【无恙】一直发我爱你，你也说，让我不用管，所以你是从那个时候就猜到了？”
    “更早。”
    洛寻道：“拍《粉红女郎》的时候，我用了最好的衣服，后来觉得不对劲，托陈好的关系偷偷查了查剧组的账单，发现压根就没有这批衣服的记录。”
    “你怎么这么聪明？”
    孔双感慨，她自诩机智，结果自家艺人样样不比自己差，身为经纪人的她常常觉得亚历山大。
    “不是我聪明。”
    洛寻收拾满地的啤酒罐，忽然用力将其中一个捏扁：“是因为我还算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