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脸色冰冷的男人，江秋唯又一次红了眼，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自己在学校被欺负了，江燃把欺负她的人狠揍一顿，然后买东西哄自己……
    江秋唯一直不相信自己那么好的哥哥突然说没就没了。
    可一晃眼，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哥哥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心头难免酸楚。
    丈夫手肘轻轻地顶了下她，接过赫连战止手里的袋子，“辛苦了。”
    赫连战止微微颔首，算是回答。
    江秋唯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拭去眼眶里的泪水，跟丈夫到一旁去了。
    江毅还呆呆地坐在床~上，没有半反应，灵魂好像离开了躯体，无论外界发生什么事，都引不起他的注意。
    唐棠看在眼里，难免觉得心酸。
    轻轻拉了下赫连战止的衣服，示意他过去说几句。
    赫连战止没吱声，有些不耐烦地凝了下眸，显然不太愿意，但还是过去了。
    在床畔坐下之后，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将唐棠递过来的粥送到江毅的面前。
    唐棠知道那么多年没联系，江毅之前又做了惹赫连战止不高兴的事，赫连战止的个性，让他突然之间亲近是不可能的，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好了。
    她没有要求赫连战止对江毅热络，那样太勉强赫连战止了。
    于是开口道，“江老爷子，先吃点东西吧，你身体还没有康复，不吃东西怎么行？江晴筠那边……会没事的。”
    不知道是因为赫连战止，还是因为唐棠提到了江晴筠，江毅终于不再是那副雕像般的表情，涣散的眼神也慢慢地有焦距。
    他回过神来，看着坐在床畔的赫连战止和唐棠，好一会儿后，才低低地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火灼过一样，“人啊，果然是不能做坏事的。我这一辈子坦坦荡荡，没做过半件亏心事，儿女孙辈更是干干净净……都怪我一时糊涂，插手去管孟家的事，才导致了今天这种事的发生，也算是一个教训了吧。”
    唐棠看着老人失落的神情，没想到他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心头一阵酸楚。
    她张了张口，想告诉江毅江晴筠的事是意外，跟他之前让人放了孟竹影的事无关，不必将两件事扯到一起说。
    话也已经到了嘴边，快要说出来了，江毅却再一次开了口。
    “小筠的妈妈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说手术已经结束。”
    唐棠微微怔了下，没想到江毅会跟自己说这个，与赫连战止对视了一眼，迟疑了几秒，还是开口，“她……没事了吧？”
    “孩子没了……”江毅说到这里垂下了眸，躯体微微地颤抖着，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昏倒休克的样子。
    赫连战止和唐棠同时都绷紧了躯体，提高警惕，生怕江毅再出点什么事。
    一旁的老周连忙弯下腰下，替江毅拍背顺气。
    江毅一手推开了他，如梦呓般喃喃自语，像是说给赫连战止听，又像是在告诉自己，“医生说，小筠以后，可能都要不了孩子了……”